第9章 重歸故國

「十座城池？！」南緋顏喃語。「南嶽之人倒是大方啊，以十座城池喚回一個通敵叛國之罪女！」

南緋顏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諷刺。

「非也，說是當年的通敵叛國不過是小人的誅心之言，南嶽國君已經查明真相了，所以才想着找回那位流落在外的小郡主。」不過有時候墨君焰也會想，那個人是真的想找到他們南嶽小郡主嗎？

那般的豪言壯語，就如緋顏所說的那樣，十座城池呢，還當真是大方啊！

那位小郡主入了北漠多年，如果他們這一次交不出人來，那南嶽對北漠的攻打可當真是名正言順了。

「真相！誅心之言？！」南緋顏失笑。

她父王、母妃以及御林之城數以萬計的將士性命最後換來的只是誅心之言四字。

哈哈哈哈！

「緋顏！」墨君焰看着這個樣子她滿滿的都是心疼卻又不知該如何寬慰。

「君焰，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好。」墨君焰起身向外間走去，不過在門前停了下來，回首看着緋顏。「你會回去嗎？」

「我需要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兩人對視儘是沉默，墨君焰點了點頭終是離開了。

南緋顏看着墨君焰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她知道墨君焰是聰明的，只需要一點點蛛絲馬跡，他就可以猜到一切，這些年他們之間的故事本就沒有可以隱瞞，有的事只是自己不想說罷了，所以在自己什麼都還沒說的時候，他便什麼都已經知道了，才會在轉身的那一剎那雯自己會不會回去，只是這一瞬她是真的不知道。

想想自己入這北漠已經是五年的光陰了。

南緋顏緊緊地抱着自己，將自己蜷縮在一切，遠遠的看去只是小小的一團，如今只剩自己一個人了，當年的時光如何回得去，南緋顏伸手看着自己滿手的創傷，如今的自己哪裏又還有一個小郡主該有的樣子呢？

父王、母妃，您們說，顏兒是否還該回到那個地方呢？？十座城池呢，顏兒不知原來我竟是這般有價值的嘛。

墨君焰月下練劍，心情說不出來的煩躁，以前他一直都很希望有一天緋顏可以告訴自己關於她的故事，可如今自己知道了卻希望永遠都不知道，原來她的歸所竟離自己是這般的遠。

她會離開嗎？

她會離開嗎？

她會離開嗎？

墨君焰一次次的在心中問自己，劍如疾風，從葉邊掠過驚起一陣微風喃語。

即便是以後再相見兩人都很是默契的沒再談這件事，可是在墨君焰以為緋顏已經放下的某一日，她來尋了自己，墨君焰心中失笑，是啊，有的東西那裏這般輕易就是忘得掉的，就如同自己一樣，看似在侍衛一職上活得逍遙自在，可是他心底最深處還是存着那一夜的黑暗，既如此，他又憑什麼自以為是的讓緋顏放棄，有的地方即便是很遙遠、路途很艱辛，他們也是一定要去的。

「君焰，我要回去。」

「好！」墨君焰沒有多說，只是默默地應下來了。

「你說你找到了。」格里很是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小子，當年他雖將那丫頭帶回了北漠，可一時大意就那樣將她扔在了奴隸堆里，在那深宮之中，後來他慢慢的忘了此事，他也沒想過南嶽的人還會以此為借口來尋她，也不知道那樣的一個丫頭是否在這吃人的皇城活了下來，當初給這小子那麼一說，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說找到了。

「依照將軍所言，想來是不會差的。」

「也好！」格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墨君焰看着眼前這位北漠的大將軍，其實有時候是看不透這個人在想什麼的，他是百姓口中的戰神護一方平安，他也是君主心中所忌憚的功臣弄一世權謀，據他所知，當年的那一戰就是他勸說南嶽九王自刎於戰場的，可如今他眼中的心疼又算什麼？

「什麼時候帶那丫頭來給我見見吧。」算算時日，那丫頭也是同這小子一般大小了，也不知道這幾年過去了，是否還是如當年的模樣。

「是！」

墨君焰小小的年紀便可以在這奴役之所來回穿梭也不過是因為他如今有一個侍衛的身份，他看着前面那一隅，這五年自己來了這裏無數次，可是第一次自己想轉頭離開，如果帶她見了將軍，那自己和她相處的機會當真是越來越少了。

「君焰！」墨君焰不知道自己在此地站了多久，直到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你回來了。」

「嗯。」南緋顏點了點頭，率先步入了自己的小院，姑且算是自己的小院吧，墨君焰緊隨其後跟在南緋顏在院角坐了下來。

兩人就這般伴着彼此從日暮到月升。

「丫頭！」

「說吧，他什麼時候想見我？」

墨君焰嘆了一口氣，還是一點幻想都不留給自己啊。

「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

「我亦如此！」

緋顏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沉默了，墨君焰心中無奈，自己多想再多留她幾日，可是自己不能。

「明日我帶你去尋將軍吧。」

早早的，格里便在官衙等候，那小子昨夜傳了話，說是今日帶那丫頭過來看看，他如果知道是那個不要命的敢戲耍他，哪怕只是個少年，他也是不會放過的，不過等他見到那丫頭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此時的想法，那一張臉像極了她的母親，那眉眼也自是有那位九王的影子，周身隱隱透露出的傲氣一如兒時。

四目相對，他們就這樣默默地打量著彼此，其實南緋顏原本以為自己對格里是會有恨的，畢竟當年他所說的那句：你自刎與戰場，我放過你的兵，放過你的女兒是對着自己父王說的，儘管多年後他明白，沒有格里的這句話，父王也不太可能有太多的結局，但這個人總是站在了那一盤棋局之上，不知道是心冷了，自己對這個人是當真沒有恨意的。

「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記得，全部都記得。」

格里挑了挑眉，這丫頭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