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報之以桃

聽到花煙所言所語，佟姨忘記了平日里那妖嬈的走姿，疾步趕來，齜牙咧嘴道：「花煙！你是不把我佟姨放眼裡了！這盛湘居，到底誰說了算！」

花煙結巴了。

身體由於極度恐懼而顫抖起來，嘴唇發白，雙目瞪得老大，「佟、佟姨！我、我....」

趴在地上的楚元霜暗自冷笑，有賊心沒賊膽的廢物！

「元霜啊，怎麼樣了？」佟姨雙眼眯起，故作心疼道，「快起來。」說罷，將楚元霜虛扶了一把，楚元霜抬臉，微微一笑。

「啊！」在場的所有人驚恐。

只見楚元霜原本淡雅無害的面容之上生出了大大小小的紅疹子，看了叫人心中瘮得慌。

佟姨衣袖一揮，「啪！」，狠狠打在花煙臉上，「說！是不是你這小蹄子做的！」真真可惜！今晚就要賣錢的姑娘，竟在此刻變成了這般醜樣子！

彷彿無數的銀子生了翅，飛了。

原本想靠著這楚元霜清冷的面容以及楚國公八女兒的身份大賺一筆，沒成想...竟叫這花煙這小蹄子給壞了事！

花煙著只覺面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卻絲毫不敢反抗。

「佟姨！花煙不敢啊，佟姨！」此刻，花煙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反倒是她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不敢！？我就知道你不是省事兒的！今兒倒叫我給瞧見了！來人！拖下去給些厲害瞧瞧，省的日後壞了我盛湘居的規矩！」

身旁的雜役倒是有眼力，堵了花煙的嘴，拖下去了。

楚元霜端詳打量著佟姨那狹長而綠豆大的眼，心中更是狂笑不已，打定了算盤。

「佟姨，方才，多謝佟姨救命之恩！元霜感激不盡！」

「不必多禮！昨兒個，是佟姨錯怪了你。」

「佟姨，元霜的臉好癢！」楚元霜故作可憐巴巴的用力撓著。

「花煙那小蹄子，不知施了什麼！看我不好好處置她！」

現下，這個老女人已經對她深信不疑，楚元霜必須為自己多加爭取幾日。

而這臉，是最好的方法。

若是能出這盛湘居幾日，再好不過。

「佟姨對我有養育之恩，元霜萬萬不敢忘，可，今日，元霜的容貌變成了這番樣子，實在有愧於佟姨，元霜倒不如以死謝罪，以示元霜對不起佟姨的歉意！」說罷，便要去跳那池塘。

「不！不！元霜！別任性了！」

「佟姨，這疹子...八成是消不下去了，佟姨，我想看大夫……」

佟姨十分肉疼的從腰見解下一串銅錢，大概一百文錢。

「兩日期限，尋個好大夫。」

楚元霜扭捏的又虛讓了一番，才肯收下。

這老女人，竟捨得叫她出去？

不怕她逃走？

回到盛湘居的第一樓大廳。

空無一人。

也是，姑娘們白日里休息著，若不是叫那老女人脅迫著接客，誰又願在這紅樓願與人歌舞昇平，夜夜笙歌？

大廳內靜悄悄，只有楚元霜的有力的腳步聲與喘息聲。

在這寂靜而又空蕩之地，突然感到一絲的凄涼，身為，這個紅樓內的一人，竟如此凄涼。

這些個女子，如同貨物般，任人買賣，隨意踐踏。

毫無尊嚴可言。

一生，只知道靠皮肉生存於世，沒有子女。

或許會愛上一個曾經臨幸過她們的男人，誰知，男子薄情寡義，負了她們。

年長些時候，被攆出這裡，乞討為生。

結局，被人買賣至此的結局。

一生潦草，苟活於世。

若她不儘快想出好的法子來，便也是這般下場。

「楚姑娘，葉韌是受命來保護楚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