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至龍下燕雲

秋去冬至龍下燕雲

周宣在等著北地傳來周帝駕崩的消息時,周憲也在汴梁盼著丈夫的歸來。她自然也接到了周宣每月送來的小物件和書信。看著書信上那恭敬之中的試探之話,周憲就很是厭煩。一開始還回了兩封書信,隨後便不再理會了,雖然周宣依舊不放棄的月月遣使來汴梁。

周憲以為時日一長,周宣這好強好勝的性子不會讓她繼續貼過來的,誰知道在九月的時候,汴梁流傳起了不好聽得流言來,周憲這才很是生氣,著了皇后的朝服召見了中樞相公、東京留守的王朴、吳延祚、張美、王應以及刑部、禮部尚書等人。

「南唐國后每月送來的東西全都登記在冊,她寫過來的書信也全部在此處。范相公,你一會帶著人查點一下,至於京中謠言皇后貪婪江南貢物之事,還請刑部尚書張昭一一查明,這詆毀皇家之罪責並不是小事。莫不是有人想趁陛下不在京中之時,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范質等人之前也為這流言煩惱過,不想皇后這麼快就知道了。

王朴乃是東京留守,這事情出現了,他自然要有牽連責任的:「娘娘恕罪,此乃微臣失責之故。」

周憲擺擺手:「這個時候不是追究誰失責的時候,而是要想想這流言是怎麼出來的?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流言?可是有人想趁亂不軌等等。這些事情自然要勞幾位相公和張大人你了。至於南唐國後行事不妥惹來如此非議,禮部也該有議程才是,竇卿,你乃是禮部尚書,這事情還請儘快參酌一二。」

竇儀等人聽皇后溫溫柔柔的嗓音不急不緩地說一一吩咐著,不由得有點刮目相看了。

「這裡有我親自給南唐國主寫的國書一封,幾位相公先過過目,若是可行,還請加蓋中書大印送往南唐去。」周憲說完,略揮了揮袖子,內侍總管已經將書信遞了下去。

范質乃是諸相中第一人,他先看了看。見周憲字跡挺秀圓潤又不失端莊,頗有幾分褚遂良字體之風,心中暗贊,待看過書信內容后,對皇后的讚歎了更是深了幾分。

「……汝妻復贈財帛均不受,當知吾之意。今歲嘗聞江南庶民之苦,汝既為國主,自當以江南百姓福祉為先。汝非以為天朝無財物爾?疑吾乃重財之輩?……」

隨即王溥、王朴、魏仁浦等都看過了。幾人心中想的卻是這句話——想不到皇后居然是個才女?出身江南的流民,也不知是道祖上是哪家了。更甚至,王溥暗想道,天子出身貧寒,甚至少年時從商過,雖然如今貴為天子,但是這於書畫詩詞一道之上,並沒有什麼見地,配皇后這等才女,真真是託了做天子之福啊!

周憲見眾人都沒有異色,便道:「既然幾位相公都沒有他議,就勞幾位了。我不想再看到非年非節之時南唐使者出現在汴梁了。」

眾人自然起身應諾不提。

幾人恭送周憲離殿,一行人這才出了崇政殿回禁中官署各自忙碌開來了。

「難怪陛下敬重皇後娘娘。」魏仁浦暗想,此事既然鬧大,當告知給陛下才是。隨後,這天樞密院來往燕地的書信中多了幾句話。

郭榮收到書信的時候,正是在武州(今河北宣化)同遼國的南院大王耶律撻烈所率馳援大部人馬惡戰之後。

「陛下!當心!」陸二虎等親兵眼見郭榮砍傷耶律撻烈后也受了刀傷,匆匆迴避,左肩下已經中了一刀。

郭榮看向耶律撻烈,果然不愧是契丹有名的戰將,確實好武藝,自己重生以來,此人是唯一勢均力敵之人了。

「不愧是大周的皇帝,比之前的皇帝像樣些!」耶律撻烈吐出一口血來,哈哈一笑,又舉著大刀驅馬沖了過來。

郭榮也拋下其他,目光暗沉,同耶律撻烈鬥了起來。耶律撻烈雖然勇猛善戰,但是他畢竟比郭榮年長二十歲,此時已是年近花甲的老人了,又戰了三十多個回合之後,已經露出了疲態。不久郭榮就將耶律撻烈掃落於馬下,正要一刀結果了他時,背後有箭聲響起,隨縮倒俯身躲過,倒是讓受了重傷的耶律撻烈給逃了。而這個時候,整個戰場上的情勢也明了起來。周兵雖然也有死傷,但是契丹人的死傷更是慘重,陳屍滿山遍野。

郭榮這才察覺到左肩的刺痛,輕呼了一口氣,喊來陸二胡、崔彥進等人往西、東兩邊去傳旨意了,「窮寇莫追。」前世里史彥超不就是死命追擊中了契丹人的埋伏才丟了性命的么?

阿久已經記不得自己砍殺了多少個契丹人,他出征以來,這還是他覺得最累的一次了。待聽到鳴金收軍的號聲時,他早已經將刀插在地上,坐在死人堆中直呼氣。

「阿久,你怎麼樣?」卻是郭孝儀。

「死不了,你呢?沒受傷吧。」阿久這個時候知道,戰場上死人真是太平常了。

「呵呵,輕傷不礙事。對了,我聽說陛下也受傷了,你去看看吧。」

阿久猛然跳了起來,他可不想阿姐守寡呢,而且這天子若是出事了,只怕姐姐和豐哥幾個沒好的活路了。待阿久匆匆回營,趕到大帳之時,便看見有親兵端著血水進進出出的,他心中一沉,沒讓人稟告就闖了進去,瞬間卻是門內侍衛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乃是皇親,讓他進來吧。」卻是張永德說話了。

阿久朝張永德抱拳謝了,進了內帳,便看見郭榮上半身的衣物都脫下了,而左肩里的傷口深可見骨。

「陛下覺得如何?」阿久輕輕問道。

幾個御醫忙不聽的撒葯止血包紮傷口,自是無人回答阿久的話了。

郭榮只覺得左肩火辣辣的痛,皺眉抬頭便看見了阿久,又看了看大帳中擠滿的諸多大將,淡淡道:「此戰剛剛結束,後續事宜可都做好了?擠在朕這裡像什麼樣子?該做什麼就做做什麼去吧!武州一下,待與折家軍在蔚州會合之後,這幽雲便拿下了。」

李重進、張永德、史彥超等也不多說什麼,行禮后就離去了。只是阿久同幾個親兵守在帳中。

「陛下該當保重才是,您若是有個萬一,我阿姐他們可怎麼辦?」待御醫出去煎藥了,阿久語氣有點埋怨。

「朕知道,所以朕才讓不攔著你衝殺在前。朕雖然不喜后戚,但是若皇後身后沒有一點依仗,也不好。你能好好地站在這兒,卻是不錯。」郭榮也不生氣,而是說著他在之前攻打順州、檀州、薊州、媯州、儒州五州時,要阿久帶兵沖在前面的原因。

「這傷養個月養段時日,等朕回汴梁時也好得差不多了。朕不會讓娥皇擔心的……」嘆了口氣,又道:「今日個應該有汴梁的書信送到,你阿姐也應該有信來,朕不好回信,你便代筆吧。」

郭榮看了看右掌上裂開的虎口,苦笑。

阿久還能說什麼?只有聽從的份了。

所以晚間,天子大帳中的怒氣還是讓御醫們心驚,還是張永德進帳好不容易勸得他安心吃下藥,「陛下當知道,這怒氣會讓傷勢惡化。陛下如今子嗣甚幼,若是陛下因此有個什麼,那天下真是大亂了。」

郭榮好按捺下怒氣,一口喝了湯藥,也不避諱張永德在一邊,對著阿久道:「總有一天,我要周宣這女人沒一日好過。」

阿久也很是生氣,他不曾想到周宣居然這般沒臉沒皮,這般涼薄,雖然是同父姐姐,但是卻沒有半分姐弟情誼的。對於郭榮的話很是贊同道:「她確實該受點教訓了。」

張永德心中雖然好奇,卻也沒有詳細打探。

五日後,便是九月二十四,也是郭榮三十八歲的生辰,因為他傷勢較重,雖然在武州行營里設宴慶賀,大多將領都被宴請了,但是他也只是匆匆露了一面而已。不過這日里他心情還是頗好的,汴梁送來的賀禮中最為他喜歡自然是周憲同三個孩子捎來的東西了。再看諸位相公恭賀摺奏中流出對周憲的敬意,郭榮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自是知道,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他的皇后,乃是世間最好的女子。自己能給她的,卻只有這十幾年而已。無論對她怎麼樣好,也比不上她為自己付出的東西。

心中舒暢,這傷勢就好了極快,雖然十月中的時候,天寒地凍不利行軍,但是在蔚州城外同折德扆所領之大軍會合時,便聽聞遼國南院大王耶律撻烈重傷不治身亡的消息,郭榮的心情更是舒暢起來。

而汴梁的周憲自然不知道郭榮受傷了,於她而言,日子是一天天數著過去了。每日里只是讓自己相信他會安然無恙地回來,自不能日日自己嚇自己擔心受怕的。男人們在外面征戰,女人和孩子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寧哥的生辰時,她盼著他能回來,失望了。隨後就盼著他能在中秋和望舒姑娘的周歲的時候回來,如今望舒都會開口喊阿娘了,他卻還是沒有回來……

周憲有一絲惆悵,看向窗外,秋葉早已經落盡,冬雪開始出初飛了。

周憲看著看了看自殿外進入司衣的大宮女秀河帶著兩個小宮女進來,她們手上各捧著一張狐狸皮毛,便出聲道:「這兩匹也不知夠不夠做兩件單肩比甲……」

「娘娘莫擔心,肯定夠的。」秀河說著讓兩宮女將東西奉在案上。

「娘娘還是避著點風吧,受涼了可就壞了。」秀淮也出聲勸道。

周憲依言坐下,任秀淮關上窗格。想到這汴梁的寒冷,也不知道燕北那邊是何等光景。雖說郭榮每半個月都使人送了書信到,但是總有言未盡到之處。何況北地苦寒,他也不知道是真好還是假好。還有阿久,說是幾個月來,立下不少的戰功,從東西班行首升為了殿前都虞候,如今在張永德手下也頗為重要了。

在九月郭榮生辰時,周憲就讓人給他和阿久都捎帶了比較厚實的衣物,本以為在燕北最冷的時候,他們能夠回來,沒想到這都快十一月了,還不見大軍回朝的消息。心中有些擔心,卻只能壓住嘆息,動手做起衣物來了。

而一邊的大宮女秀河、秀淮等早已見慣了周憲動針線,也不勸阻,腳步放輕自忙著去了。要說來,皇宮雖然規矩多,但是因為郭榮絕大數的近親屬都不在了,就是親戚也沒有幾人了,周憲每日里除了問問宮務,教養孩子,也沒有什麼事兒了,不過是隔些時日,聽內侍送送來前朝諸相們議定的需要自己知道的事情時,才忙亂些罷了。沒有了秘境,她也沒有地方去跳舞了,平日里活動,不過是牽著小望舒,緩緩步行去看東宮的校場看豐哥和寧哥習武而已。是了,寧哥這小胖子,已經四歲了,也開始跟在豐哥身後學著蹲馬步了。

「阿娘——」中氣十足的喊聲自然是寧哥了。

周憲抬頭看向門邊,便見寧哥牽著有小姑娘要翻過足有小姑娘半人高的門檻。

「怎麼這麼笨啊!算了,那個叫我是做哥哥的呢?哥哥抱你過去!」寧哥學著豐哥說話,伸出雙手自望舒的腋下用勁兒將她往上提。要是夏日裡,寧哥說不定還能抱起望舒,但是這時是冬日,望舒穿得鼓鼓囊囊的像只小胖熊,寧哥自己也是穿的厚厚實實。所以在望舒的哭泣中,寧哥還是沒能將望舒抱過門檻。

周憲看著好笑,卻沒有做聲,內殿的宮女們也笑著沒動。等望舒的奶娘以及幾個宮女內侍匆匆的趕來時,果然聽到豐哥的聲音了。

「寧哥,又惹哭了妹妹了。」確實是豐哥過來了,他已經八歲了,身形倒是隨了郭榮,長手長腳的,估計長大后也很是高大英武的,不過相貌倒是隨了周憲,很是俊秀。

「哥哥,五哥壞……」望舒依進豐哥懷中,委屈地告狀。

豐哥抱著望舒進了內室,見周憲含笑地看著他們,撅著嘴故意道:「阿娘也真是的,居然聽著妹妹哭也不去看看。」

「不是有你么?」周憲笑了笑,豐哥這個孩子是個非常愛護弟妹的哥哥呢。看寧哥圍著望舒拿著點心討好的樣子,也失笑,寧哥這孩子也是一樣護著妹妹啊。

「今天功課如何了?先生說了什麼?今日下雪了,下半日的武學課可還要繼續?」周憲讓宮女端上熱湯飲和點心,摸了摸這大半年高了不少的長子的頭。

「阿娘,我不是小孩子了。」豐哥有些臉紅地任周憲的摸了摸。隨即又道:「薛學士這幾日已經開始給我講《戰國策》了。下午的武學肯定還是要繼續的,北方肯定比汴梁更冷,阿爹他們都在同契丹人作戰,我怎麼會怕這汴梁的小冷?」

周憲頷首,這薛學士,便是左諫議大夫、弘文館學士、判館事薛居正了。幽州平定沒多久之後,郭榮傳了詔令回京,命王溥、薛居正、王著、王應兼教導皇四子讀書之責,(經、史、算、策,四人各自負責一塊。)其中王溥乃是中書相公,所以他教導的時間是最短的,倒是其他三人教導得更多一些。所以從夏日起,豐哥就要天天往東宮的崇文殿讀書去了。周憲雖然寵愛孩子,但是卻也知道,玉不琢不成器,更何況他是皇子呢?

「好吧,知道豐哥你最懂事了,只是阿娘告訴你,讀書有學問固然重要,但是你是皇子,不需要去考科舉,所以對你而言更重要的,是你阿爹曾教導過你的道理。」周憲看著豐哥,只得這樣說道。皇子所要學的,和一個普通的讀書人是不一樣的。

豐哥咧嘴一笑,拉著周憲的手道:「阿娘,我明白的。若是我不夠強大,以後就會同史書上那些個無能小皇子一樣,不僅會丟掉阿爹的天下,還會讓你、我同弟弟妹妹過得慘兮兮的。我會很努力的,你不用擔心了。」

周憲還能說什麼呢?笑了笑,不在說了,這些如何為君之事,便讓郭榮回來教吧。扭頭去看寧哥和望舒,不由得一笑。寧哥對望舒當真是大方殷勤,將自己喜歡的點心都擺在望舒面前任她挑選呢。

中午同幾個孩子一起用飯之時,周憲突然有些心神不寧起來,下午接著給郭榮做那件比甲時,一愣神就將左手食指刺破,沁出了一絲血珠,讓她更加不安氣起來。直到其後多日沒有聽說天子什麼不好的消息時,她才安下心來。

歷經六個月的征戰,郭榮帶領大軍自太行山東南方起,如狂風過境橫掃至太行山西北麓諸州,然後同自府州北上,攻克了朔州、寰州、應州及雲州等地的折德扆會合,至此幽雲十六州也只余蔚州一地未曾拿下了。

「臣等拜見陛下。」

郭榮並沒有急匆匆的率軍攻打蔚州,這個時候的蔚州不過是一座孤城,且契丹人不擅長守城。故而只要圍城不日便可克蔚州。郭榮雖然這樣想,奈何大將們立功心切,都紛紛請戰。

郭榮因傷勢未曾痊癒,故只穿了常服召見這些個將領。

「朕知道諸位有心立功,只是半年以來,我軍將士大戰小戰不斷,如今人疲馬累,若是不顧疲累強行攻城,只怕傷亡甚重。而蔚州已經是我大周的瓮中之鱉,多等幾日也無妨。」

眾將領這才沒有爭搶著要帶頭去攻打蔚州。

「折卿,朕聞你收復四州很是勇猛,朕非常激賞。朕加封你為尚書令,兼侍中。賜紫,金鞍馬一對。」

折德扆不曾想自己是第一個得到封賞的人,忙出列謝恩,隨即看向隨自己勇猛作戰的趙匡胤,他出身禁軍,自己提一提,也算是向天子賣好了。忙道:「陛下,府州觀察使趙匡胤隨臣作戰,也立下大功。」

郭榮點點頭,看向趙匡胤道:「趙卿所為朕也有所耳聞,卿對蜀一戰也立下功勞。很好,朕命你為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領涿州節度使,加校檢太傅。」

趙匡胤心中卻有些失望,自己這算是升了半階而已。面上卻是感激地謝恩了。

其後,郭榮將帳中大將都一一封賞了,便是阿久,也升為了殿前司副都指揮使,領幽州節度使。倒是讓其他人尤其是趙匡胤心中隱隱有了羨慕,畢竟幽州乃是燕北重地,雖然是遙領而非實授,但是也足以讓很多老將側目了。但是他們不知,郭榮本意卻是實授的。

眾人離開之後,僅張永德李重進及阿久留下了。

「這幾日里,是否有人向你們說起,朕讓大軍多休整幾日是為了拿下蔚州之後,沿著山道直下北漢的?」

張永德同李重進互相看了一眼,還是阿久先開口道:「陛下,這幾日里軍中兵卒間確實有這樣的傳言的。」

李重進有些不解道:「這樣的傳言也不是什麼壞事,陛下為何這樣緊張?」

郭榮笑了笑道:「朕並非緊張,而是要你們留意著軍中流言來源。畢竟朕並無任何攻打北漢的意圖。你們算過了沒有,自出征以來,我軍殺了多少契丹人?自易州、涿州開始,加上折家軍所擊潰的契丹人,差不多讓遼國損失了近九萬餘的壯年男子。自此之後,十年之內,契丹人是不敢犯中原一步了。但是十年之後呢?十年之後,契丹休養生息,而今日大帳之中的將領們呢,一半都已是年過半百之人了,像是慕容彥釗等人,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而那個時候,契丹若是再戰,中原以何人為將?所以北漢,朕要留下來給未來大周的年輕人磨刀用。」

張永德心中大明,陛下還有一點沒有說明,武將功高,只怕封無可封了,還不如留待皇子長成之後磨刀之用。卻是笑道:「陛下果然見識卓遠,確實如陛下所說,如今蜀國、南唐、南漢等地不堪一戰,也只有北漢最為適合了。」

阿久想到十年後豐哥上戰場的樣子,也笑了。

「再則,歷經大半年的爭戰,不但戰士疲軟,朝廷的糧草轉運也有問題了。所以等蔚州攻下,我們不日便班師回汴梁了。」

張永德、李重進也知道郭榮留他們說話的目的,自然是將這一番話加加減減地傳出去了,也不久留,行禮就告退了。至於阿久,郭榮苦笑著道:「迴轉汴梁時若是你阿姐太過生氣了,你也多幫朕勸勸她。」

阿久還能說什麼?只能應諾了。

十月二十三日,在滿天的小雪中,蔚州刺史出城投降。十月二十八日,郭榮對行軍都部署韓通等人仔細交代了一番,便迴鑾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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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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