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不忍則亂大謀,再等等。

第6章 小不忍則亂大謀,再等等。

徐家院內,靈堂前。

徐鎖住懵懵然的聽着族長太爺爺的指揮。

按照他說的順序,一會兒放冠,一會兒放衣。

偶爾還得說聲「爹,回家了」,或者「二叔,回家了」。

不是很懂具體在做什麼,但也明白,家人們口中的爹爹、二叔,下葬后就回不來了,死了。

也不怪他沒印象,當初徐家哥倆走的時候,鎖住不過兩歲多,怎麼可能有印象。

說起來,他跟小舅舅丁珏才親,特別依賴。

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他,生怕小舅舅把他一個人扔這。

兩副衣冠都收入殮,趙斌長嘆口氣,道:

「鎖住啊,以後你們老徐家就靠你頂門立戶,你要懂事兒,知道嗎?」

徐鎖住點頭,小大人般的說:

「鎖住會乖的。」

趙斌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無奈的搖頭,啥都沒說。

對於孩子來說,「頂門立戶」他不知道是啥意思。

但是「乖」與「不乖」,他知道。

能做到乖也不錯,等幾年就好了。

院門推開,徐鎖住眼尖的看到了小嬸嬸,「噠噠噠……」的跑過去,撲個滿懷。

平日就跟丁琬感情好,有會子功夫沒見,小孩兒都喜歡撒嬌。

自打丁琬重生醒來,這是她第一次抱孩子。

想着前世徐鎖住的下場,不禁把孩子又抱緊了些。

「小嬸嬸不哭,鎖住以後乖乖聽話。」

邊說,邊用自己的小手,胡亂的給丁琬擦臉。

這一擦,丁琬更忍不住了。

前世周氏做的種種,那年鎖住的病,只怕她從自己這拿了錢,根本沒有給孩子看病,都自己花了。

不然一個小傷風,怎麼就發展的那麼快,拿走了八十多兩,五天不到孩子沒了。

都說虎毒不食子,周氏那樣的人,不配稱之是母親。

今世,說啥都不能讓她再坑孩子。

徐家的這根苗,她要替婆婆、大可哥、二年哥,守住!

想到這兒,丁琬吸了吸鼻子,道:

「鎖住真乖,小嬸嬸不哭。」

趙斌走過來,看着他們二人的樣子,說:

「二年媳婦兒,以後踏踏實實在徐家守着,沒人敢攆你。咱們村這麼多人,都是你的見證人。」

「是,多謝趙爺爺。」丁琬擦了擦眼淚,嘆口氣道,「就是經歷的少,以後時間久了,就不會那麼傻了。」

趙斌讚許的頷首,看着丁文江問:

「到底出啥事兒了?你剛才急急忙忙跑出去,咋地了?」

丁文江搖頭,沖着閨女,吩咐說:

「琬兒啊,去換孝衣,一會兒該哭靈了。」

「好。」丁琬頷首抱着孩子去主屋換衣。

丁文江眼瞧著閨女進屋,這才嘆口氣,說:

「趙叔,具體咋回事兒得等孩子他娘回來再說。我讓她去找二弟問了。」

趙斌聽到這話,心知事兒不小。

想了下,嘆口氣,道:

「你放心,只要能確定是故意的,咱村就都容不下。」

「好,多謝趙叔了。」丁文江說完,直接去了靈堂……

……

下午申時,柳氏跟弟弟柳漢章回來了。

哭靈剛好結束,村裏人一看到柳漢章,紛紛擁過來,想知道具體的事情。

既然都在,丁琬索性搬了椅子過來,說:

「二舅,坐下說吧。」

丁琬還是讓丁珏把徐鎖住先帶走,畢竟這樣的事情,孩子在場聽不好。

等孩子離開,柳漢章才緩緩開口道:

「我帶着我姐一起去八巷街。那地方有個叫晚晴的姑娘,會認字,周子旭從十三那天開始,每天晚上都過去。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九兩,只多不少……」

柳漢章中規中矩的把事情原尾說了一遍。

還說如果需要賬簿,他可以把賬簿借回來,給他們看。

對於柳漢章的話,大家是相信的。

人家在衙門做事那麼多年,人脈、威信都有。

丁琬深深地看着周氏,想想那日周子旭走的時候說的話。

二十兩銀子,如今十兩的下落已經有了,那另外十兩……

不止她發現了,蔣文平也意識到了。

看着柳漢章,說:

「兄弟,你姐夫丟的是二十兩,這才十兩,那剩下的十兩去哪兒了呢?」

蔣文平的疑惑,也正是大家的疑惑。

趙斌想了想,開口道:

「這有啥想不通的,這錢說不准他就拿着跑路了呢。反正現在也找不到人。」

「那會不會……這錢給了旁人呢?」丁琬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嘀咕。

話落,周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道:

「丁叔,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子旭能那麼做。他是我親弟弟啊,這麼做,我也裝進去了,太不是東西了啊。」

柳氏是個急脾氣,瞅着她這般,氣呼呼的說:

「你能不知道?你弟弟拿那麼多錢,你哄我閨女逃跑,你不知道誰知道?你說,那剩下的十兩銀子,是不是給你了?」

「沒有,沒有啊丁嬸子,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周氏哭着搖頭,替自己辯解。

可靈堂內的人,沒有一個眼神是相信她的。

尤其是在柳氏這話說出來之後。

咋就那麼巧,周氏哄丁琬離開,周子旭也跟着逃跑。

說她沒拿銀子,好像還真說不過去。

周氏故作絕望的嗤笑,突然起身,說了句「我不活了——」便沖着棺材沖了過去。

這麼多人,自然不可能真的讓她死。

更何況她一個女人,衝勁兒能有多大。

柳漢章是衙役,會功夫,直接薅住她的脖領,將人救下了。

「嗚嗚嗚……讓我死了吧。我說啥都不能洗脫嫌疑,嗚嗚嗚……我不對啊……」

周氏這般的狀態,誰還敢說啥了。

真要是死了,大家都是罪魁禍首,一輩子都不安。

丁文江見狀,長嘆口氣,說:

「算了,周子旭是周子旭,她是她。她弟弟做啥,也不見得真告訴這個姐姐。二弟啊,明兒我再去趟縣裏,你幫我立個案吧。」

「行,姐夫放心,我肯定辦。」柳漢章滿口應着。

丁琬看着仍舊跪坐在地上的周氏,眸子泛寒,真想撕了她的面具。

小不忍則亂大謀,再等等。

蔣文平作為里正,這時不能不說話。

沖着周氏,輕嘆口氣,說:

「大可家的,不管咋樣,這錢得你們老周家出。你回去說下,讓他們準備銀子。」

「我……」周氏淚眼婆娑,期期艾艾的道,「我一個出了門子的丫頭,哪能管老周家的事兒啊。」

丁琬起身,一言不發的走了。

柳氏「哎」了一聲,卻被丈夫搖頭制止,眼瞅著閨女回去。

回到房間,丁琬脫鞋上炕,把將炕里的箱籠打開,伸手在最底下掏了一會兒。

終於,一個小布包拿出來,坐在炕上打開。

這是她的嫁妝,她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在這兒呢。

因為丁文江教書,每個月都有月錢。

再加上年年歲考名次很好,縣衙還發廩米,所以丁家在土莊子過得相當不錯。

她出嫁時,柳氏給備的全套嫁妝,額外還有二兩壓箱底兒的銀子。

全都拿出來,首飾加銀子,加吧加吧不過七兩。

離二十兩差的很遠,但母親那邊應該有,差不多能湊夠。

周家根本指望不上,周氏的親爹有個外號叫周老賴,大弟弟叫周小賴。

不然周子旭這麼多年,也不能在土莊子念書、住宿。

連親弟弟都容不下,怎麼可能掏這筆錢。

「吱……呀……」門開。

丁琬趕緊把東西藏在身後,聽到母親的聲音,鬆了口氣。

「二弟,你先擱孩子這呆會兒,姐得幫着做飯,顧不上你了。」

「姐不用管我,跟我還外道呢?我一會兒回家看看,正好回來了。」柳漢章不在意的說着。

二人進屋,柳漢章走到炕邊,從懷裏掏出些銅板給她,說:

「這是你二舅母準備的,揣好。」

「二舅,這怎麼使得啊。」丁琬推拒,不想收。

「有啥使不使得,給你就拿着。」柳漢章說着又拿了一些給她,「這是二舅額外給的,這個別聲張。日子還得過,你雖然守寡,可娘家在跟前,不怕。」

明面給了五十文,背地裏又給了五十文。

柳漢章在縣衙做衙役,每個月就二百文錢。

一下子給她一半,太多了。

丁琬搖頭,說啥都不要。

柳氏嘆口氣,勸著說:

「你舅給的你就拿着,客氣啥。這錢揣好,以後一時用用。還有,以後離大可家的遠點。」

柳漢章見姐姐這般,挨着她坐下,道:

「姐,一就這樣了還是算了吧。真要是把她逼的想不開,死了倒也罷了,殘了誰遭罪啊。」

柳氏語塞,可卻明白弟弟的意思,無奈的嘆口氣,沒吱聲。

丁琬從身後把東西拿出來,連同剛剛得的一百文錢,全都塞給柳氏,說:

「娘,這你先拿着。我知道不夠,娘再添吧。」

「這啥啊?」柳氏邊說邊打開,一看東西頓時明白。

全都抱起塞給她,說:

「自己收著,家裏有錢,用不着你的。我告訴你啊,你後半輩子就這些,娘不可能再給你。」

丁琬聞言,紅着眼睛,道:

「娘就知道硬撐。咱都清楚,周家是啥樣人。這筆錢,他們肯定不出。如果不是我,你跟我爹也不能那麼照顧周子旭。說來說去,都是……」

「那也跟你沒關係,是周家白眼狼、肉心尖。」柳氏氣呼呼的罵着。

這還是丁琬長這麼大,第一次聽到母親罵人。

柳氏一向自詡秀才娘子,說話、辦事,得體、大方。

柳漢章也跟着勸,按住丁琬推拒的手,說:

「有二舅呢,這錢咋都能湊上。你的就快收起來,別再拿了,外道。」

「就是。」柳氏給女兒擦眼淚,抻哆著道,「你是我生的,連你都是我的,還分啥你、我。快收起來吧。」

「娘,我爹今年秋闈還要考,家裏需要錢。」丁琬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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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富貴妻:重生媳婦有點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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