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那段過往

三個人來到了靜室，魏無羨說道：「澤蕪君。」

藍曦臣說道：「魏公子有事。」

魏無羨說道：「趁藍湛不在，有件事想請教一下。」

藍曦臣說道：「魏公子請講。」

魏無羨問道：「藍湛身上的戒鞭痕，是怎麼回事？」

藍曦臣問道：「魏公子不知嗎？」

魏無羨說道：「我問過他，但是他好像不願意說，我只好來問你了。」

藍曦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魏無羨掉下懸崖后，藍湛與百家為敵，藍啟仁將他帶回去，罰戒鞭三百，寒潭洞面壁思過，三年不得出後山一步。

藍曦臣說道：「忘機禁閉時，我曾去找他，也勸過他，但他卻跟我說，他既引你為知己，就應該相信你的為人。」

魏無羨說道：「他又何必。」

藍曦臣問道：「魏公子，你知道這間屋子是什麼地方嗎？」

魏無羨說道：「不知道。」

藍曦臣說道：「這是當年我母親，在雲深不知處的居所，魏公子和無痕妹妹可能會覺得奇怪，身為家主夫人，為何不隨著家主居於寒室，魏公子和無痕妹妹可能知道，我父親在世時常年閉關，不問世事，姑蘇藍氏的事情，幾乎都是由我叔父一人打理的。」

花無痕說道：「藍夫人一定極美，可惜無緣得見。」

魏無羨說道：「這個我知道。」

藍曦臣說道：「父親常年閉關，便是因為我母親，此處說是居所，不如說是軟禁之所，我父親年少的時候，一次夜獵回城途中，在姑蘇城外遇到了我母親，據說是一見傾心。」

花無痕說道：「好浪漫。」

魏無羨說道：「也算是年少多情。」

藍曦臣說道：「可惜這女子，並沒有傾心我父親，而且還殺了我父親的一位恩師。」

魏無羨說道：「這是為何。」

藍曦臣說道：「不知，但想來無非是非恩怨四字罷了，我父親知道此事後，自然是痛苦萬分，但是他再三思索，還是秘密的把我母親接到了雲深不知處，不顧族人的反對，一聲不響地和她拜了天地，而且他還跟族中的人說，這是他一生一世愛的妻子，誰要是動她，得先過他這一關，與我母親成親后，父親便找了一間屋子，把母親關了起來，又找了一間屋子，把自己也關了起來，名為閉關，實為思過。」

花無痕說道：「好感人。」

藍曦臣問道：「你們能明白我父親這麼做的用意嗎？」

魏無羨點點頭，花無痕說道：「想要守護心愛之人。」

藍曦臣問道：「那你們覺得，他這麼做對嗎？」

魏無羨說道：「我不知。」

藍曦臣說道：「我父親這麼做，可以說是不顧一切了，待我與忘機出生的時候，他便立刻，把我們兩個送出去給旁人照料，等到再大一點，便交給我叔父照料，我叔父這個人，本就性情耿直，再加上因為我母親的事，毀了我父親的一生，所以叔父更加痛恨那些歪魔邪道，品行不端之人，對我與忘機的教導，也是格外嚴格，格外盡心，每次我與忘機去見她，她從不抱怨自己被關在這裡寸不難行，有多苦悶，也不過問我們的功課，雖然忘機從來不說，但我知道，他每月都等著和母親見面的那一日，他如此，我亦然，但是有一天叔父忽然對我們說，不用再去了，母親不在了，那時候太小，還不懂什麼叫不在了，不管別人怎麼勸慰，叔父怎麼斥責，忘機依然還是會每個月來到這裡，坐在長廊下，等著一個人給他開門，等到稍大些，我們都清楚母親不會再回來了，也不會有人給他開門，但他還是會來，忘機從小就很執拗，所以魏公子，無痕妹妹，忘機當年看著你們修習詭道，他嘴上不說可我卻知道，他內心的痛苦與迷茫，就像當年看見母親一樣。」

花無痕和魏無羨都陷入沉默了，藍曦臣吹起了白玉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