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生日禮物
蔣昱琛坐在桌邊吃早餐,聽到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凌馨,嘀嘀嗒嗒,帶著幾分毛燥。
他有些意外,平日這個時侯,凌大小姐還在同周公開會,今天怎麼起這麼早?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動聲色喝粥,聽到腳步聲往這邊來了,很快,一個信封從桌子邊沿輕輕推到他面前。
「謝謝蔣先生的禮物,不過我不太喜歡,請蔣先生收回去吧。」
小姑娘聲音平靜,但蔣昱琛聽出了兩分鋼火,她向來怵他,大清早敢到他面前來叫板,膽子怎麼突然肥了?
他抬頭看她一眼,「你說這是禮物?」
凌馨張著嘴,語氣誇張,「不是生日禮物嗎?」
蔣昱琛愣了一下,「你今天生日?」
「昨天,」凌馨抬了下眉,「還以為蔣先生知道呢,原來不——知——道呀!」
雖然語氣誇張,表情卻不做作,蔣昱琛知道小姑娘為什麼有火氣了,這是怪他沒把她的生日放在心上。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的生日?」
「蔣先生不是我的監護人嗎?」凌馨低垂著眼眸,嘟嚕著,「連我生日都不知道,對得起我爸嗎?」
蔣昱琛被她這個邏輯弄得有點哭笑不得,居然反駁不了,「這不是生日禮物,只是我希望你學習的技能,禮物晚上補給你。」
凌馨紅了臉,聲音小小的,「我可不是為了要禮物。」
「那你要什麼?」
凌馨張了張嘴,發現她回答不了,難道要說,希望把她放在心上?這樣的話打死她都說不出,雖然並不是字面上的那個意思。
「既然起了,就坐下吃飯,」蔣昱琛看了下腕錶,「時間還早,呆會我順路把你送到駕校。」
凌馨,「……」起了個大早,把自己給坑了……
吃完飯,她衝上樓換了衣服下來,蔣昱琛上下打量一眼,「把裙子換了,穿褲子去。」
「為什麼?」
「穿裙不方便。」
「不是學開車嗎?坐著有什麼不方便的。」
「沒給你約VIP,和其他人一起學,估計不會一直坐著。」
凌馨沒學過車,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反正在他面前,她沒有反抗的餘地,不甘不願的去換了條牛仔褲。
後來凌馨才知道一起學的意思,就是一拔人輪著來,多數時間是在等,練車坪里沒有椅子,大家都坐在樹蔭下,看到穿裙的女生小心翼翼怕走光的樣子,她拍了拍牛仔褲,心想,聽老人家的話是對的。
可她真不喜歡學車,一個上午也沒摸上兩把,就乾等著,比游泳還累。
頂著毒辣的太陽回到家,草草吃了午飯,她倒頭就睡,一直睡到太陽下山,蔣昱琛下班回來。車子停在樓下的時侯,她剛剛轉醒,第一個念頭便是:蔣昱琛會送她什麼禮物呢?
為了表示她對禮物並不迫切,特意等昌嬸叫了好幾次才下樓,結果一下樓就被蔣昱琛訓斥,「到點吃飯,自己下樓,不要讓人叫。」
她低頭哦了一聲,看到他手裡空空,再看茶几上,也沒有禮盒,她有些失望,蔣監護人不會又忘了吧……
吃完飯上樓的時侯,凌馨看了蔣昱琛一眼,後者並沒有什麼反應,但他也沒在樓下逗留,跟她隔著不遠的距離,一前一後上了樓,到了二樓樓梯口,凌馨終於聽到他開口,「等一下。」
凌馨矜持的轉過身來,「蔣先生有什麼事嗎?」
蔣昱琛從懷裡掏出一個細小的長形盒,「生日禮物。」
凌馨接過來,很有禮貌的說,「謝謝蔣先生。」
「不客氣。」說完,兩人背道而行。
凌馨進了房間,才長吁了一口氣,迫不急待的打量著手裡的盒子,盒子外頭包著一層淡藍色的紙,沒有好看的絲帶,沒有蝴蝶結,她撇撇嘴,哼,直男審美。
她輕輕搖了搖盒子,沒有聽到響聲,她猜裡頭是項鏈或是手鏈,這種東西她並不缺,都是父親給她買的,但這次收到除父親之外的男人送的首飾,感覺有點怪怪的,小心翼翼的把包裝紙拆掉,打開盒子,她看到了——一支鋼筆,用力眨一下眼睛再看,沒錯,就是一支鋼筆,還是國產老字號英雄牌。
凌馨覺得很夢幻,十九歲的生日收到一支鋼筆是什麼鬼?
她對鋼筆的印象還停留在小學三四年級階段,之後再也沒用過,現在她要上大學了,有人給她送鋼筆,還是生日禮物……
她懵了半天,拿著鋼筆細看,筆身筆帽都是黑色,筆夾是金色,筆帽和筆身兩端各有一個金色的環。說它普通吧,做為十九歲的生日禮物,它本身就意味著不普通。說它不普通吧,明明就是一支爛大街的鋼筆啊!
凌馨打開筆帽,燈光下,金色筆尖熠熠生輝,她心想,以蔣昱琛的品位和身家,這筆尖應該是純金的吧,不過是不是也沒關係,她不看重這些。
為了這件生日禮物,凌馨糾結了半天,如果嫌棄,證明她膚淺,可多少還是有點失望的,也不是要特別貴重的禮物,就想要一件有紀念意義的,但她也不知道什麼禮物最有意義,最後,腦子都亂了……
這時,有人給她打來視頻電話,她瞟了一眼,是梁思穎,伸手點開。
屏幕里的梁思穎哭喪著臉,「對不起啊馨馨,我忘了你昨天生日,要不你明天出來,我給你補上。」
「不用了,」凌馨趴在桌上,懶洋洋的答,「昨天教練替我慶祝了,還吃了蛋糕。一個生日而已,別放在心上。」
「怎麼能不放在心上,」梁思穎叫起來,「這可是你十九歲生日,二字頭之前最後一個生日,還想著替你好好慶祝呢。明天出來吧,咱們好好樂一樂。」
「真不行,」凌馨說,「我明天要去駕校學車。」
梁思穎有些意外,「學什麼車,你不是不喜歡開車嗎?」
凌馨嘆氣,「沒辦法,監護人替我報的名,說多學習一些技能總是好的。」
「你告訴他,可以請司機。」
「你跟他說吧,我可不敢。」
「……」
梁思穎蹙眉想了想,「馨馨,他讓你學這個學那個的,是不是等你學會了所有的生存技能,就霸佔你的家產,把你趕出家門,讓你自生自滅啊。」
「你這話邏輯不對,」凌馨說,「他既然要霸佔我的家產,應該什麼都不讓我學,這樣我才死得更快。」
梁思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