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緣
此時的皇家劇院中，台下的眾人幾乎都在欣賞溫蒂安的舞姿，緹姆也看得呆住，如果要讓他用什麼語言來形容的話，他只能想到上輩子上學時候憑興趣讀過的一些詩詞。
風間有云：紅綃起舞腰肢軟，旋織裙擺宮樣染，款步漸稍，長裙又起，飛袂拂雲，輕卷霓裳裊裊，會纖柔荑，修裾美腿，盡態極妍；
雪羽羅裳，翩然旖旎，妙曼真白衣織里，顰笑了，只余萬種風情，哪堪圖看？
呃....緹姆有些無語，他腦子裡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只是，在台上翩翩起舞的溫蒂安著實迷人，劍姬舞娘，光是這個噱頭恐怕就能吸引來不少人吧，那一連串時而空翻旋轉時而撩臂撥發的動作，以及剎那間的倒立露腿動作，著實令人眼花繚亂、蠢蠢欲動，一般的舞者可能還真跳不出來這麼風情萬種的。
緹姆越看卻越是有些不相信，這個正在舞台上展現妙曼舞姿的女人竟然是一個17歲少女的母親，她看起來也就27、8歲左右，就像是一個風韻嫵媚的大姐姐一樣，不能再更老了。
圓舞曲終，此間舞畢，觀眾們都不由得讚歎著連連拍手，溫蒂安這時候已經看見緹姆了，不過她並沒有搭理他，而是走下台來，在最前台的一眾紳士和貴婦之間笑臉逢迎。
緹姆也沒有著急，只是在輕靈的間奏曲中靜默等候，隨著中午用餐的時間到來，大堂里的人越來越少，紛紛相約用餐去了。
溫蒂安笑著婉拒了最後一位紳士的邀約，轉過身往舞台裡間的走廊而去，緹姆注意到她中途回過頭來時那微微的一瞥，隨即邁出腳步跟了上去。
果然，溫蒂安就在走廊入口的緞簾後面等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朵拉小姐告訴我的，團長大人。」
「嘁，多嘴。」溫蒂安不悅地抱怨了一句，接著神色不善地看了過來，「特意打扮得這麼正式找到這種地方來，你來找我應該不會是為了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吧？」
緹姆一臉歉意，「我想轉去維爾蒂亞分團，希望得到您的批准。」
「什麼？你想直接轉去維爾蒂亞？不許！」
溫蒂安緊繃著妍媚的美顏，精緻的妝容都微微皺起，想也沒想張口就是拒絕。
「你是我特批入團的，沒有經過任何的實習試用乃至各種檢測考核，所以你就是我的人，要出團就乖乖跟我一起，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別想去，聽話的話，我下個月就先帶你去別克西峰狩一隻惡劣種。」
遇見這麼霸道的女上司，緹姆也有些沒轍，但他必須要去，因為提升自己這件事刻不容緩，為此他不惜冒犯面前這個表情嚴厲的女性。
「下個月？抱歉，我想我剛才說錯話了。」緹姆話才說道一半，溫蒂安緊繃的神色就已經舒緩下來，可立馬又綳起來了，「不是我想去，而應該是我會去。」
「你會去？呵呵，除非你脫團，不然沒有我的同意你哪個分團也去不成。」
「那就...那就脫團。」
緹姆堅定的意志通過眼神傳遞給了溫蒂安，她黛眉緊皺，「為什麼？你明明才剛剛入團，為什麼這麼著急就想出任務？」
「因為我想儘快變強。」緹姆實話實說，「我想儘快積累跟強大魔物戰鬥的經驗，我的計劃是從第二次出團開始就狩獵危險種，所以如果您要阻撓我的話，我只能選擇離開。」
「你這是在找死。」溫蒂安厲眼橫眉、冷語錚錚，「你該不會是得意忘形了吧，也是，這麼年輕就成為了劍豪，你今後的人生肯定會很輕鬆吧，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憑你現在的實力依舊是連半隻惡劣種都打不過，下個月開始就要狩獵危險種，哈哈哈，別讓我笑掉大牙了好嗎！」
緹姆也知道自己這樣可能有些冒失，但如果他選擇安全地慢慢成長，那肯定是來不及在蕾伊璐龍化之前救她出來的，不拚命的話兩年以後他如何去跟惡龍斗？
要知道惡龍可是天災種，危險種之上的兩個等級，全世界公認的大陸上最強大的生物。
所以就算冒再大的風險，緹姆也必須儘快變強。
「團長大人要笑就笑吧，總之這是我已經決定了的事，就算是再危險我也要變強，在這條路上，不管是誰擋在我面前都沒用。」
「......」
緹姆這句話總算觸動到了溫蒂安，她先是沉默了一下，接著長長出了一口氣，像是隨口一問道，「這麼不顧危險...你為什麼想要變強？」
「為了去完成一個約定。」
「約定？」
「嗯，一個很重要的約定，哪怕是拼上我的所有，我也一定要完成。」
溫蒂安一臉想要譏笑一般的諷刺表情，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自顧自地額首鼻笑，一臉的不認同，她這幅自以為是的過來人樣子看得緹姆火大，好在他的涵養一直很好。
「團長大人？」
「嗯，我知道了，你有這個覺悟就行。」溫蒂安最後釋然地嘆了口氣，「你是想去維爾蒂亞發展是吧，好，我會跟奈德說的，總長那邊我也會解釋，一切順利的話預計你一周之內就能出發，相關的手續你去問朵拉就行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非常感謝團長大人的理解。」
緹姆真心實意地低頭表達感謝，他忽然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芮妮絲也會跟他一起去這件事說出來，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件事這個時候說實在是不合適，有一種故意挑釁的嫌疑，緹姆還是很尊敬溫蒂安的，畢竟如果不是這個女強人，他也無法這麼快就加入一個一等狩魔團。
正如溫蒂安所說，他相當於是溫蒂安動用關係特招進來的，可能還犧牲了有限的名額，真要走流程，像他這樣的新人沒個幾十天的試用期根本別想成為正式團員。
「看來你是我駕馭不了的男人呢，緹姆·思科博格，但我們也算相識一場，我剛才說的話可能有些過了，別往心裡去，就這樣，我還有事，先失陪了，後會有期吧。」
「啊，嗯，團長再見。」
溫蒂安快步離去，留下一陣冷冷的薔薇香。
緹姆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嘆了口氣之後也離開了這個地方。
把身上穿的正裝換成普通樣式花了緹姆不少時間，因為這條街就沒有普通的服裝店，他必須去到幾個街區之外的地方才行，當他在外面吃過午飯回到芮妮絲家地下室的時候，發現叛逆少女果然還在自主練習。
「事情辦完了？」芮妮絲知道緹姆是去找她的媽媽申請出團的事情，「找到我媽了？」
「找到了，還算順利，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一星期之內就能出發。」
緹姆有些抱歉地沖芮妮絲低了低頭，「委屈你了，要作為我的扈從才能跟我一起出團。」
「這又不怪你，是我自己死活不肯加入紛凰之翼才造成的。」芮妮絲倒是看得很開，一點也不在意這種事，「反正在緹姆眼裡我是平等的同伴就行了。」
「嗯，這一點我可以保證。」說著，緹姆又隨口開了一個玩笑，「扈從小妹同伴。」
「滾，本小姐將來註定要成為無雙的劍姬，誰是你的扈從小妹了。」
「哈哈，開個玩笑。」
「哼。」
芮妮絲接著閉上眼睛開始練習，她的目標是在三天內把這個魔能呼吸法掌握到熟練的地步，這樣一來她就能開始學習分段式的發力技巧了。
這也是緹姆給她定的目標，魔能呼吸法一旦成功進行過一次之後剩下的就都是熟練度的問題了，只要持續使用，早晚會變得熟練，只是芮妮絲的情況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強，所以才會像這樣不停做加強練習。
這個地下訓練場很是敞亮，緹姆走到牆邊，拿起他昨天放在這兒的斬龍便開始練起劍來。
雖然僅僅只是仿製品，但這把劍毫無疑問是繼承了真品外觀的，端的帥氣逼人，他越看越是喜歡，再加上它不俗的重量，雖然比緹姆用慣了的標準騎士長劍略寬略長，但使用起來也算得心應手。
不過他嗚嗚嗚的舞劍聲音卻是遭到了芮妮絲的吐槽，「你能不能別在我耳邊揮劍啊，這不我的專註程度都因為你降低了嗎！」
「心平而氣和，鬧市亦遠山，身為劍士不會調整自己的心態怎麼行，溫蒂安大人沒教過你這個道理嗎？」
「我媽當然說過啦，但是哪有這麼容易辦到，你全神貫注的時候一隻蒼蠅老在你耳邊飛來飛去的你不討厭？」
緹姆的表情一下垮了，「原來我是蒼蠅嗎？」
「我可沒這麼說哦，至少之前的你不是。」
那現在的我就是了嗎！
緹姆嘆了口氣，「行吧行吧，那我出去練總行了吧？」
他提著劍就往樓梯走，卻又被芮妮絲叫住，「等等，我這要做到什麼程度才算熟練啊？」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能下意識把魔力當成空氣一樣來呼吸，那種程度就可以了。」
「是嗎....我現在如果不在心裡詠唱你昨天教給我的那些詞語，魔力就吸不進來，感覺好奇怪，它們就像是會聽懂我說話一樣。」
「不是好像，是那些詠唱的詞語輔助你完成了想象，既而跟魔力產生了共鳴，相當於在你和魔力之間搭了一座溝通之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走這座橋也要過河。」
「不走橋怎麼過啊，游過去嗎？」
「先試著游，等你到了能踩在水面上飛奔過去的程度就差不多了。」
「啊！？」芮妮絲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沮喪，「那三天時間怎麼夠....我差得太遠了，算了不跟你說了，我繼續練習。」
「加油。」
緹姆握著黑劍斬龍上來別墅的一樓，卻忽然發現他好像自打剛才回來就沒看見洛法莎，說起來他的那個中二侍女跑哪兒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