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恩威並施
「娘、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船都不走了？聽說水賊住的地方也是水賊，我們會不會也變成賊？」一個半大孩子，站在船中眺望，對著身邊婦人詢問。
可惜婦人並沒有心情解釋，連忙捂住他的嘴：「瞎說什麼？這些話都是誰告訴你的？」說完連忙看向四周，見一名名水賊好像沒有聽到長舒一口氣：「以後不準再說，知道沒有。」
「我——」小孩委屈。
站在旁邊的男人搖頭：「算了，就讓孩子說說。該來的終究會來，不會因為他說過什麼，就改變他們的決定。」語氣放緩，有少許歉意：「只是苦了你，隨我一路逃亡，也吃了不少苦。」
「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婦人抱怨，環視四周。明明有數千人卻愁眉不展，好像被一座山壓的喘不過氣來。
「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音響起，巨大木板從船上出現，搭在河堤的邊緣地帶。水賊收到命令，扯著嗓子大喊：「下船、下船，都下船。」
「愣著做什麼？說的就是你還不快點下來。」
「走慢的人休怪我們不客氣。」
一名名老弱婦孺以及青壯被驅趕下船，站在河堤上的吳明靜靜看著。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人過一千無邊無際。
更何況這裡的人，遠遠不止一千。
二狗早早就攔在戈大爺的前面，要不然面對如此陡峭的河堤坡道，早就摔的頭暈目眩：「不急、不急，您老還是回去聽村長吩咐的好。」
「呸！村長說了，這些人都是我們的父老鄉親，老朽會怠慢嗎？。」戈大爺瞪了眼，可看著上面的身影，只能灰溜溜往回走。
「村長！你說老朽應該怎麼做？。」戈大爺詢問。
吳明目光巡視，雖然距離比較遠，但藉助高度還是看的很清楚。其中就有不少人面黃肌瘦，看來生活條件不怎麼樣：「你帶著村子中的人熬粥，給他們點吃的。」
「粥？老朽怎麼沒想到這事情。」戈大爺恍然大悟，連忙轉身往另一側方向走去。眾伏虎村民，也紛紛緊隨其後。
由於早飯的原因，許多食材都是現成的。現在唯一顧慮，也許就是糧食不足，以及有可能引發的哄搶。
「周泰！帶著你的人堅守此處。」
「諾。」周泰愣了下，隨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來主公有可能，比自己了解到的東西還要多。不虧是世家子弟，做事情都把方方面面的東西考慮了進來。
「砰砰砰——」又是一連串的聲音，當最後一個人走下船的時候。眾水賊紛紛把木板收回，隨即乾淨利落的離開。
前面是高高的河堤，後面是一望無際的水面以及離去的船隻。所有人都呆在原地，無比懷念那些水賊。人心就是如此複雜，相比於未知帶來的恐懼，就算與惡魔為伍也在所不惜。
就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威嚴的聲音響起：「亮旗號。」
「嘩啦啦——」旗幟翻滾，一個巨大的『吳』字若隱若現。舉目望去，人人穿戴盔甲。重盾兵在前，長槍、劍、刀等兵種在後。
一支支鋒利的箭矢讓人不寒而慄，幾乎所有人都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聲，面對全副武裝的士兵，心中有種無力的感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許等待在前面的就是死亡。
「娘、我餓。」就在這個時候有小孩忍不在喊了聲，聞著濃濃的飯香用手擦掉口水。眾人默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復。
「我們村長說，凡加入伏虎村的人，從今往後就是父老鄉親。排著隊走上來，一起喝粥果腹。」大牛在河堤上大喊，甘小興連忙帶著眾錦帆呼嘯而至。
看著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賊人，以及身披盔甲的士兵，有人木然的往前面走去。作為普通人，除了遵從還能做什麼。
誰能保證不走上去，迎接的會不會是箭雨。
吳明選擇用最穩妥的辦法接受他們，避免慌亂中蒙受本不應該付出的損失。至少要讓他們知道，不守規矩的後果。
專屬世界是一個真實世界，伏虎村以幾百人的規模，強行吞併數千人口。不可能出現百姓夾道歡迎，來的人瞬間就有歸屬感。
所以需要慢慢來，讓他們了解、感受，才能達到收心的效果。
一艘小船停在水面上，遠遠看著這一幕。魯肅緩緩閉目，甚至能聞到比鼻尖若有若無的飯香：「先展現武力示之以威，又用食物示之以恩，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小人認為這是多此一舉，直接派人送米飯不好嗎？。」僕人站在船頭詢問，腦海中還回想不久前的那些話。小小伏虎村，真的可以改變自家公子的命運？。
魯肅睜開眼睛，露出笑意：「若真如此，伏虎村必會化為廢墟。這段巢湖，也早就被血水染紅。而你我，也要早早離去，才能免於刀兵之禍。」
「沒道理，送粥怎麼會成廢墟？」僕人不解，自家公子說的也太玄乎了。
魯肅直視前方：「人心複雜，至惡也至善。」稍微停頓，繼續解釋：「前有河堤阻攔，後有剛剛撤離的水賊。如果有野心勃勃之輩，只要一聲高呼，就能引起動蕩。」
「起初聽聞濡須口水賊調集大量人口前往伏虎村，我還以為會發生不好的事情，現在看來好像事情沒有想的那麼糟。」魯肅說著，無數了解到的情報在心中彼此交織：「不可否認這是一步險棋，也是一條捷徑。」
「也許這也是今天清晨，天象異變的原因。」魯肅漸漸有了信心。
僕人撓頭有點懵：「我們接下來做什麼，直接去嗎？還是在等等。」
「你認為應該如何。」魯肅沒有回復，而是反問。其中有多少考慮的意思在裡面，就不得而知。只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能提升他的能力。
「再等等，現在吳氏公子焦頭爛額，應該沒有多少時間招待公子。」僕人回復。
魯肅搖頭：「在等等沒有錯，只是你的想法錯了，有些事其實一點也不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