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夢溪筆談

第66章:夢溪筆談

秋風送爽,忙忙碌碌中到了中秋。中秋節是個大節日,一年的勞作有了收成,民間都是喜氣洋洋的,村裡各家各戶門前都掛起了紅燈籠。儘管處於亂世,民間的慶賀還是熱鬧隆重。

街上有走街串巷的貨郎,嘴裡吆喝著「月餅嘍」,實際上不過是莊戶人家吃的紅糖餅,一文錢一個,不過是莊戶人家買來湊個景的。

劉家也不例外,家裡節日的氣氛也很濃。在動亂之中還能全家平安,有基本的溫飽,已經是萬幸了。

中秋節也是團圓節,劉家的全家團聚在一起擺上一頓豐盛的晚宴,除了菜品還多了一樣月餅,也是村裡買來的糖餅而已。

全家都在,聚了這麼多人,宴席就擺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露天舉行。

一共擺了三桌。當中一桌是老太太帶著各房媳婦,長媳陳氏、二媳孫氏,還有兩個姨娘,就是劉基的小妾楚氏和林氏。劉家成年的三兄弟和奶媽帶著幼子四福是一桌。四福過了六個月了,算是站住了,取名四福。不滿周歲的孩子只能吃奶,由奶媽抱著只是到這個桌子上應景,表示他是劉家的四爺。

還有一桌是各房的孩子們,以劉瓔為首,有長女劉琴,次女劉珠,二房的劉珞,就是原來叫二鎖的。除了這一輩的孩子之外還有長房的妾王氏,二房的妾劉氏,以及二房的通房丫鬟喜娟。

除了老太爺,這一家人全了。

從全家給老太太敬酒祝福開始,一家人團聚吃飯其樂融融,很是熱鬧。禮節過後四福和三鎖這兩個吃奶的孩子就由奶媽抱著回房歇息了。

今天的飯後還要喝茶賞月,月餅還留在桌上,各自說著閑話。

此時劉瓔想起一件事,他走到父親叔叔們的一桌,對他父親說道:「父親,您的書房裡可有講農耕的書嗎?兒子想讀一讀。」

古代里也有技術類的書,但是很少。劉瓔知道會有的,但是他不知道是哪一部書。他不懂農業,那一世的他也不關心農業,更何況是古代的事情,他哪能知道呢?但是現在身處這個時代,這是個農耕社會,農耕技術之重要可想而知。古代的讀書人一般都不重視技術,以為是雕蟲小技,因此書生大多是五穀不分的書獃子。因此劉瓔也是沒把握,恐怕他父親也沒有這種書。可劉瓔知道其重要性,要想改善民生,農耕技術乃重中之重。

劉謹愣住了,有可能是在想,自己有沒有這種書。可見他也不重視。

旁邊坐著的劉誠說話了:「剛好,我哪裡有一部《夢溪筆談》,回去我找找看。」

他比大哥強點有限,有這本書,還要找一找,可見也沒讀。

科普一下:中國古代有三部權威的農業技術書,它們是夢溪筆談、天工開物和農政全書。可是後面的兩部書現在還沒出來,是明朝中後期的著作。從農耕技術說,最好的一部書是《農政全書》。《夢溪筆談》是宋代的著作,現在是元朝末年,只有這一部書。

說「一部書」是有幾個分冊,裝在一個書夾中。這種書都類似於百科全書,大而全,方方面面都說道,盡量沒有遺漏。

劉瓔並不懂農業,就算知道一些也是現代的,他的那些皮毛知識在此時也未必有用。他今後努力做的事,農業肯定是最基本的,因此他才要找有關的資料。可巧二叔手裡有,但願他能找到。

還好,第二天他二叔就把夢溪筆談送過來了,劉瓔很高興地謝過二叔。

劉誠說道:「這倒是一部有用的書,二叔我也沒有仔細讀過。不過呢,學堂里的功課不能耽擱了,那才是科舉的正道。」

劉瓔恭敬地聽著,答道:「謝二叔教誨,侄兒記住了,一定不耽誤功課。」

劉瓔這話倒不是應付長輩,他現在是真心地好學,甚至是如饑似渴。比如現在正在學的論語,真正是儒家經典,書中都是先哲的思想結晶。劉瓔不能全部接受儒家的說教,但是可以借鑒古人的智慧。

夢溪筆談真是好大的一部書啊!裝了三個書夾,每書夾十冊,放到桌子上是一大摞,劉瓔的小身體怕是不能全部抱起來。

劉誠也有耐心,告訴劉瓔說:「這一卷是《筆談》,這是《補筆談》,還有《續筆談》,一共三卷,每一卷里都有目錄。此書乃宋代沈括所著,全書涉獵深廣,農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你可以按目錄查找相關的章節。」

劉誠看侄兒好讀書還是很滿意的,也願意指導,可是他想到自家的兒子時又很氣餒。劉珞今年上學了,初時尚不顯,可慢慢地就看出來了。他太貪玩,對讀書識字似乎不開竅,不要說理解書中的內容,就是識字都吃力。只要拿起書本就犯困,一說玩立刻就來了精神。唉,不是讀書的料啊?同樣是老太爺的孫子,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劉誠走了,劉瓔看著他二叔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可是不知道二叔在想什麼?

。。。。。。

劉瓔始終惦記著冶鐵,在他的策劃中,冶鐵是關鍵的一環。冶鐵不但能給自家帶來財富,更重要的是它標誌著社會生產力,對於農耕社會更是經濟繁榮的決定因素。

即便在現代,曾經很長時間裡,世界各國都在盯著看鋼鐵產量,都把鋼鐵是作為一個國家工業水平的標誌。

秋天裡天氣好,少雨,多是萬里晴空的好天氣。劉瓔與父親商議去查看自家那個被廢掉的礦場。

借著一天家學的休沐日,劉謹劉瓔父子和管家劉義帶著兩個工匠、四個家丁去查看礦場,還有展七雄作為常隨也跟著。

劉家礦場廢了,工匠還在,今天去的兩個就是在礦場上干過的工匠。展七雄對冶鐵不是外行,也可以給劉瓔做參謀。

劉謹讓帶上一頂轎子,是只有一把椅子的那種,應該叫做滑竿。這是給劉瓔預備的,他才七歲。

礦場在包家寨附近,距離有十二里,正常步行要半個多時辰。但那裡是深山,周圍沒人家,很偏僻的。雖說有山就有水,可小溪不能行船,只能步行。

因為很少有人走這條路,山路都被野草覆蓋了,道路難行,結果他們走了一個多時辰。

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

幸虧帶了轎子,否則劉瓔走不了這樣的路。

劉瓔在路上就對他父親說:「恢復礦場的時候這條路必須要修,要讓馬車能夠通行才好。」

劉謹回答說:「瓔兒也看到了,這條路就是我家修的,只是多年不用荒廢了,重新修補應該不難。這一路上只有一處埡口比較險要,其餘的沒什麼工程。這路修不修還是看了礦場再說吧。」

看來劉謹的信心還是不足,或者有顧慮。

此時修路的費用就是人工費,材料都是就地取材,工具損耗等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總之費用不多。

劉瓔看到了礦場的殘跡。原有的房屋只剩下了殘垣斷壁,他看到煉鐵的爐子還沒有倒塌,基本上維持了原貌。這是因為爐子建築堅固,裡面的殘渣也起到了支撐的作用。

整個礦場規模不大,比他見到的廖凱的礦場要小很多。但是看周圍地形開闊,擴展也方便。

不遠處有兩個礦洞,已經被石頭封死,工匠說這是當初的保護措施。

此時開礦都是地表開採,工業水平低,產量非常小,礦石消耗不大,因此礦洞也不會很深。

地面有一些散落的礦石,劉瓔撿起來查看。雖然他有些工業知識,但是礦石的品位如何他還是無法判斷,只能帶回去做樣品,向工匠請教。在現代里是依靠實驗室的科技手段,不是眼睛看就能定級別的。

旁邊的展七雄也撿起來礦石在看,邊看邊用手掂量分量,與那兩個工匠在交流。

劉瓔問他:「七雄,能看出來嗎?如何?」

以前是稱呼展叔的,現在身份不同了,展七雄絕不敢應承,改稱七雄也很特殊了,應該直呼其名才對。

展七雄:「大少爺,我不敢妄議,看著還是不錯的。」

礦場旁邊有一條小溪。俗話說: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是有山必有水的意思,哪一處山溝都有小溪。

劉瓔向上游望去,不遠處地勢陡然增高了,似乎還看到了水壩。他指著那個方向說:「父親,兒要去那裡看看。」

劉謹大概也看明白了,原來的舊礦場利用的就是這一處水源。於是他讓家丁抬著劉瓔向那邊走去。

還不錯,那裡有一座水壩,垻體依然完好,攔截的一潭水面積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只是引水渠損毀嚴重需要重新修整。按他父親的說法,這也是劉家修建的,是礦場的水源地。

古代人也很聰明,這種無須管理的自流水源修建的也很考究。

但是在劉瓔的規劃中卻不光是用水,他還要考慮水利驅動力。這個年代里沒有電力,也沒有蒸汽機,更沒有內燃機,除了畜力,水利是唯一可以用來驅動的動力。古代的水車、水磨坊就是例子。

這一天的考察收穫不小,隨後劉瓔就要規劃他的冶鐵願望了。

未完待續。

——第66章完——

本作者的《明末強國夢》已完本,歡迎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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