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解析風暴
遠征艦隊將面臨特殊的環境，對艦隊的成員就要進行特別的訓練，展七雄是艦隊的提督，劉瓔就更需要做特別的囑咐。更多的是航海問題，還有與各處土著人打交道的辦法等等。
劉瓔告訴展七雄說：「你們要去的地方是一片美麗的大陸，所以我給它起個名字叫美洲。」
劉瓔這是瞎忽悠，可也沒別的辦法，只能這麼說。
他繼續說：「去那裡的航路有兩條，從我們這裡向北，或者向南都可以到達那裡。我給你們選擇的是南邊這條路，為什麼不選北路呢？
「主要的原因是北邊寒冷，環境和天氣更惡劣。但是北路也有優點，就是航路一直沿著大陸行進，不容易迷失方向。」
展七雄聽著優點糊塗，他問：「執政大人，這我就不明白了，向南向北完全是反方向啊，怎麼會到達同一個地方呢？」
劉瓔回答說：「無論向南還是向北，你們走的路線都是一個半圓。這就好比一個洗臉盆，沿著盆邊走，無論走那一邊都能到達對岸。」
說到這裡，劉瓔拿來一張地圖，他邊說邊指著圖給展七雄看。這地圖是示意性的，圖形和比例都不準確，是劉瓔憑著記憶畫出來的，但是做示意性的地圖還是有意義的。
看著地圖展七雄說：「哦，我明白了。」
劉瓔繼續指著地圖說：「向北的路，開始這一段你是熟悉的，就是從我們這兒去高麗的航路，繞過高麗進入日本海，我們的鐵礦石不就是從那裡運來的嗎？然後從那裡再向東北方向，沿著大陸海岸轉向東，最後的方向是向東南，轉一個半圓，就到達我們要去的地方了。這條路一直沿著大陸走，越是向北就越寒冷，陸地上也很難見到有人，苦寒之地找食物水源都很難。」
靠近北極地區也有人，比如愛斯基摩人，人數很少。
展七雄說：「是啊，我們冬季里去日本海的時候，那裡的港口有時候被冰封了，還要鑿冰，再向北就更冷了。」
劉瓔：「是啊，一不小心船隻就被凍在冰層里了，那就是全軍覆沒的災難。
「你看，向南的路開始這一段你也熟悉，就是從澎湖向南一直到呂宋島，你是去過的。」
「是，我去過多次，並且您也去過。」
劉瓔笑了：「我是被你看管著去的，身不由己呀。」
「……」展七雄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從呂宋再向南，那邊有很多島嶼，沿著島嶼轉向東，一直走下去就到達美洲了，這就是南路。它一路上都是炎熱的氣候，島嶼上可以補充淡水和水果。」
雖然劉瓔是指著地圖說，但是展七雄還是覺得迷糊，他心裡沒底，於是他問：「在茫茫大海上容易迷路，這些地方我也沒去過，走錯了怎麼辦？不是就找不到美洲了嗎？」
劉瓔說：「所以你要做好航海日誌，時時測量經緯，記詳細點。你們過了呂宋之後，能看到中午的太陽在頭頂，甚至太陽到了北邊。只要你們走這一路看太陽都是在頭頂上，南北偏離不多就不會迷失方向，按照這個辦法肯定能到達美洲。」
劉瓔說的是沿著赤道走，一直向東。古人沒有赤道的概念，所以劉瓔只能說太陽在頭頂上，方位就不會錯。
「啊？太陽還能到北邊？呂宋我知道，那裡看太陽就是在頭頂上了。」
劉瓔：「對，沒錯，你們向南走就能看到太陽到了北邊，只要太陽的方位沒有大變化，你們就能到達美洲。」
對於地球、赤道什麼的不容易說明白，所以劉瓔只能簡單告訴他這種現象。
展七雄：「這倒是容易，不會走錯了。」
劉瓔：「在海上還有風暴的兇險，你我都有體驗，那次從呂宋島回來的時候不就遇到了嗎？咱們的船僥倖闖過鬼門關，也是九死一生啊。」
提到風暴，展七雄臉色立刻沉重嚴肅了，真是談虎色變。劉瓔只經過一次，可是常年在海上混的展七雄就不止一次了，因此他知道風暴的厲害，人力是無法抗拒的，只能求媽祖保佑了。這一次長時間在大海深處航行，風暴就是第一兇險。
有航海經驗的人都知道一些氣象的知識，他們也會注意觀測及時躲避風暴，但是總有誤差和判斷失誤的情況。
此時劉瓔的身材已經比展七雄高出半頭了，他微笑著用手拍拍展七雄的肩膀，說道：「你不要過於擔心，我可以給你打個包票，媽祖會保佑你這一路平安，你將很少遇到風暴。」
展七雄露出吃驚的神態，劉瓔這話他不是很相信，但是又不能反駁，如果他說會遇到風暴那不是詛咒自己嗎？這種不吉利的話可是說不出口的。
見展七雄將信將疑的樣子劉瓔說道：「我這不是打妄語騙你，我說的是真的，並且是有道理的，現在我就給你說說道理。」
展七雄的臉色明顯緩和，慢慢地露出笑容。他相信劉瓔，就像信神一樣。
「小的我今天偏得了，您請說。」
古人的知識水平有限，太深奧的道理聽不懂，所以什麼熱冷空氣對流變化形成風的原理劉瓔就不能說了，說了展七雄也不懂，所以他只說最簡單的，最關鍵的，當然也要把道理說通，能夠說服人。
劉瓔說：「你在海上走的地方多，比如高麗國你就常去。你說說看，在高麗可遇到過大風暴？」
展七雄想一想說：「還真是不多，並且沒有南邊那麼兇險。」
高麗和日本周圍的海域也會有風暴，可是如果與福建和呂宋這一帶相比較就差多了。大風暴少，並且風力弱。
劉瓔繼續說：「每一次的風暴也是從無到有，逐漸變強，然後減弱直到消失，任何一個風暴都不會沒玩沒了，這道理也像動物樹木一樣，有生有死。
「風暴形成於最炎熱的地方，向北邊涼爽的地方流動。風的成型之初，是從無到有的時候，剛生成的風當然很弱，以後才會慢慢加強，到了北邊的風已經是強弩之末，風力就弱下來了。所以說最強的風暴是在中間這一段，這個中間位置在哪兒呢？就是呂宋到台員，再到福建、浙江這一片，這地方風力最大，最強。」
展七雄一邊聽一邊點頭，看來他認可這個道理。
實際上正如劉瓔所說，熱帶風暴起源於赤道附近，向亞洲大陸方向移動，最後消失於北方，當然是兩頭弱中段最強。
在現代里有實際的例子：在南洋上捕魚的漁船，當知道有颱風即將來臨的時候，他們會向南行駛，在靠近菲律賓馬來西亞一帶躲避風浪，這樣比回到中國大陸沿海更安全。因為現代人懂得，赤道附近風力比較小，也就是上面劉瓔說的那番道理。
劉瓔給他們指定的航海線路就是現代里太平洋上主要的航線，這條航線基本沿著赤道線走的。古人當然不懂得什麼是赤道，所以劉瓔就說是最炎熱的地方。
艦隊將在紐西蘭一帶轉向東，走到南太平洋，那裡是南半球了，而南半球風暴少。這是因為南半球缺少大陸，澳洲號稱是大陸，可是它的面積太小了，不足以生成強大的氣流。畢竟歐亞大陸的規模太大了，所以北半球才有豐富多彩的氣候變化。
順便說一句，澳洲處於大洋包圍之中，可是它為什麼那麼乾燥呢？導致澳洲大陸的絕大部分沒有植被，都是乾旱的沙漠和寸草不生的戈壁灘，僅僅在東部沿海有一條窄窄的綠洲。其原因就是缺少北半球那麼多的強對流天氣，缺少冷暖氣流的交鋒，於是降雨少，乾旱嚴重。如果澳洲有亞洲大陸那麼大，形成季風氣流，就不會那麼乾旱了。
……
經過劉瓔的解說，展七雄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沒有大風暴就減少了災難性的風險。
此時歐洲人（主要是英國人）還沒有來到澳洲和紐西蘭，在南太平洋上還都是土著民族。這些部落很落後，一般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當然前提是不要招惹他們，盡量躲著他們走。可是船隊需要補充食物和淡水，所以總有躲不開的時候。
劉瓔給出的策略是：第一是要抓俘虜。
劉瓔說：「你的水兵里不是配了十幾個番人士兵嗎？那就是方便與島嶼上的番人打交道的，他們對這附近的島嶼上的番人語言上不會有太大的差異，可以交流。但是走出去幾百里，上千里之後呢？同是番人，可他們之間的語言就可能聽不懂了。但是語言的變化是漸進式的，在相距不遠的島嶼之間語言都可以溝通。所以你們每隔一段路程就要設法抓俘虜，以維持語言交流的能力，起碼能對土人說清楚你們需要的僅僅是淡水和食物，對他們沒有惡意，也不會佔領他們的山林。
「第二要時刻保持戒備，不可疏忽，不可輕信。因為在土著番人看來，陌生人威脅到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山林，更可怕的是你們這些陌生人被他們看做是獵物，是可以吃的食物。」
展七雄大驚：「啊？他們還吃人啊？太可怕了，」
劉瓔：「你不信？去問問咱們這裡的番人，問他們吃不吃人？」
文明人當然不會吃人，即便是動物，同類相食的也不多，可是原始愚昧落後的部落人群，的確有吃人的現象。
劉瓔說：「所以說，遇到荒涼島嶼上的番人時，要時刻保持戒備之心，疏忽不得，絕對不可以相信他們。當然也不要想征服他們，武力壓服只是暫時的，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反抗。可以用利益驅使他們，也可以與他們做實物交換，但是要時刻記得他們是沒有理性的，也不會遵守承諾，隨時會翻臉。」
「是，小的我記住了。」
與土著人打交道是難免的，因此劉瓔才囑咐這些原則。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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