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防守南灣

緊張中時間過得很快，已經是十二月七日的中午了。

由於敵人的大隊船隻都趕過來了，出擊的三艘艦船迅速返回。這也是事先有策劃有準備的，所以撤退很及時。蒼龍號回到了北灣，赤龍號和青龍號去了南灣。這也是按照劉瓔事先的命令，是對島嶼防守的布局。

這一次出擊戰果顯著，擊傷了敵人兩艘戰船，並且其中的一艘損毀嚴重，已經傾斜，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但是眼下都還沒有沉沒。

用望遠鏡可以看到他們正在互相救援，打撈落水的士兵，轉移負傷船隻上的士兵。如果不是因為敵人艦船太多，中途撤出戰鬥，就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戰果。

敵人通過偵查也看清楚了，在馬祖列島中只有北竿島最繁華，並且繁華處僅限於北竿島的東北部這一個角落。他們也看到南竿島的東北部也是有人煙的地方，有耕地有農戶，可是外表看差一些。其他的地方都很少有人煙，有幾個小漁村不成樣子，一點油水都沒有。

大陸的沿海地區，荒涼的島嶼有很多，他們來這裡為的是啥？還不是搶劫財物糧食？所以他們首先選定了北竿島的東北部，這是他們的首選目標。

他們的三艘船吃了虧，這是他們沒想到的。他們本以為：這一處小島的主人也是經營海外貿易的，就像泉州的鄭家，因此有幾艘武裝船也不足為奇。他們一直沒敢來福建沿海，最懼怕的還是鄭家，他們知道鄭家船隊眾多，武力強悍。

可是不管島嶼上這三艘船有多強，他們知道這裡不是鄭家的地盤，除了鄭家還能強過自己的水軍嗎？

劉家在外面一直沒什麼名聲，這與劉瓔的低調有關，所以方國珍完全不了解。

海盜們的確是輕敵了，這也是他們正常的思維。今天是看到的北竿島就是肥肉，怎能輕易放棄呢？

海盜們自不量力，把首要目標鎖定在北竿島的東北角了，他們被這裡的工廠作坊和成規模的城鎮所吸引。

他們的大船隊開過來后，派有一艘船過去看望和搭救那三艘受傷的船，其餘的船隻都散佈於北竿島的東北角處，也就是長岐小島的周圍，觀察和尋找攻擊登陸地點。這裡南北兩個海灣引起他們的注意，是他們選擇的重點。北灣出口狹窄，看不到裡邊的情況，可是能看到周圍地勢險要。南灣的情況就不同了，那裡的幾個碼頭老遠就能看見，地勢相對平坦，於是南灣就是他們攻擊的重點了。

劉瓔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事先就吩咐把赤龍號和青龍號調去南灣。展七雄把一艘巡邏船也派過去了，巡邏船小，靈活，也有三門炮，可以起到協助的作用。蒼龍級的戰艦都是500料，而巡邏船的大小也有300料，排水量是戰艦的一半還多，因此它也是一份可用的力量。

守衛島嶼更重要的力量是陸地上的護衛隊，北竿島上的護衛隊有四個部分，它們是：戰鬥分隊（含炮兵）、海防炮分隊（炮台）、海上巡邏分隊、崗哨和通信分隊。

海防炮分隊在北竿島有四個固定的炮台，設立在北灣和南灣，同樣在南竿島也有一個炮台。每一個炮台都有一個什的炮兵，有兩門大口徑炮、兩門神機炮和兩門虎蹲炮。

這麼多炮只有一個什的兵夠用嗎？答案是夠用，因為這些炮不是同時使用，用什麼炮他們就操作什麼炮。

陸地上的炮火強於艦船，第一是口徑大，第二是打得更准。

為什麼陸地上的炮打得更准呢？首先是因為船隻顛簸，炮口晃動，正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所以船上的炮誤差大。第二個原因，炮台是固定的，平時演練就對海上目標按劃分的海域進行訓練，所以它炮擊海上的某一個點都是固定成熟的數據，已經試驗很多次了，所以在實戰中可以做到百發百中，並且可以首發炮彈就命中，絕不會含糊。

南灣的左右各有一個炮台，合計是四門大口徑的新紅衣大炮和四門神機炮，另有四門虎蹲炮此時沒什麼用，可以忽略它。這八門炮的威力不容小視。

除了炮台還有護衛隊的炮兵，在戰鬥分隊里有五個炮中隊，每個中隊有一門新紅衣大炮和兩門神機炮，還含有一個運輸火炮和彈藥的輜重小隊，有馬車、獨輪車，可以沿著環島路機動。

這五個炮中隊有兩個在南竿島，三個在北竿島。如果敵人向南灣進攻，按照作戰的需要，可以調動這三個炮中隊快速運動過來參加戰鬥。

現在南灣有兩艘戰艦和一艘巡邏船，這三艘船上共有九門大炮和八門神機炮。

陸地和船上的火炮合計起來有三十多門，並且這些火炮都是當代最先進的，所以這裡的炮兵火力絕不可小看，估計敵軍預料不到這個小小的島嶼有這麼強大的炮火。

還有護衛隊步兵和民團壯丁們的手裡也有一些小炮，就是虎蹲炮、架子炮，以及短銃、三眼銃等，它們對於船隻沒什麼用，但是可以打擊登陸的敵軍。

總之劉家的軍隊中，火炮非常多，明軍中的神機營也比不了。

。。。。。。

敵軍經過偵查已經知道了島嶼的概況，他們把登陸的地點定在南灣。

怎麼說是「登陸」呢？是的，他們就認為現在就是登陸，登上島嶼就是搶劫，在他們的頭腦中這是正常的，在別處都是這麼乾的。無論是沿海還是深入內河，他們經常登上陸地搶劫，都是熟套路了。至於說登陸有沒有阻力，他們也不認為有多大難度。在他們的頭腦中還是人數多就能打勝仗吶。所以他們把所有的船都開到了南灣，準備衝上岸大發一筆橫財。

他們因為有兩艘負傷的船需要救援，所以剛才那場小海戰的地方一共停了四艘船，其它的船都到了南灣外面。

敵人能看到海灣里大小碼頭有三個，也能看見沿岸停著幾艘船，其中的三艘是戰艦，也就是剛才讓他們吃虧的戰艦。

他們既然吃了虧，當然也就知道這幾艘戰艦的利害，不能當做尋常的船。於是海盜們把火炮多的戰艦放在前面，準備炮戰。

「報告！敵人的船過來了。」

在一處高地上站著幾個人，鍾靖安就在這裡，他是北竿島護衛隊的隊長，他在指揮南灣的戰鬥。

「聽我的命令！都不許開炮！放近了再打。」

按照鍾靖安的命令通信兵揮舞旗幟向各個炮位傳達。

此時的敵船距離海岸還有五六里呢，別說他們的大炮，就是岸上護衛隊的炮也沒這麼遠的射程。

「鍾隊長，你看！敵人要開炮！」

鍾靖安舉著望遠鏡也看到了，前面有六艘敵船排成橫線隊形，都是傾斜方向行駛，這種姿態為的是能夠讓側舷的火炮有開炮的角度。

果然，轟轟的聲音傳來，震動大地，他們開炮了，很多炮彈落在海水裡，騰起很多的水柱成了一道水幕牆。可是這麼遠能有什麼用？除了嚇唬人純粹是浪費火藥炮彈。

敵船幾乎是全體出動，後面只留下兩艘船，那兩艘船是海盜的指揮船，也就是旗艦。這是可以看出來的，因為它不斷地變換旗幟，那些懸挂起來的旗子是發布命令的。

「方大人您看，對面岸上沒有幾個人，也沒有城牆。」

這個方大人就是方國珍，他還以為自己是官軍呢，還以為他是張士誠這個皇帝的臣子，所以還叫「方大人」，其實他現在只是海上的山大王。

說話的人曾經來過這裡，是假扮商人來做生意的，所以他今天站在方國珍身邊做領路的人。

今天方國珍親自來了，說明這是他們的一次重大行動。如果他對馬祖列島滿意的話，甚至可以考慮佔領這些島嶼做他們的基地，這個島嶼總比沒人的荒島要強。

他們的確沒看到島嶼上有城牆，眼前的海岸邊上沒有，那邊有城牆他們也沒看到。因為島上的城牆是順著地勢修建的，並不高大，遠處看不清，容易被忽略。

其實不用別人說，方國珍自己也看到岸上沒有多少人，他看到岸上的炮了，可是沒幾個人。這倒是實情，護衛隊才幾個人呢？所以現在這裡的岸上確實人不多。

按照剛才那一場海戰的情況，對方的大炮比自己的炮更厲害。可是方國珍覺得他有這麼多船呢，船上載著幾千人，只要他的軍隊能登上島嶼那幾個人和大炮不算什麼，他很有把握佔領島嶼。

這倒不是方國珍狂妄，老式火炮他知道的，打得不準還打得慢，如果沒有城牆或者眾多的士兵，那是很難阻擋上千人衝鋒的，古代作戰不都是靠城牆來阻擋敵人嗎？他現在有人數的優勢，他這些船上的士兵總共有四千多人，也可以號稱數萬大軍。只要他能上岸，那幾門炮再厲害也抵擋不住他的進攻。

他也看到這裡有好幾個碼頭，只要船靠上碼頭，每一艘船上都有兩三百人可以迅速登陸，在碼頭上登陸總比涉水登陸方便快捷。

他這是冷兵器的作戰思想，也是他多年的戰場經驗，所以他才敢於進攻。

方國珍催動他的戰船前進，對方戰艦隻有兩艘，再厲害的炮也擋不住他船多。這就是他此時的作戰信心。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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