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一個人也能成為血雨腥風

第126章 一個人也能成為血雨腥風

雖然說大敵當前,但是索府的戒備卻一點都沒有那麼緊張的樣子。

不過東門吸雪要一直呆在索愛的附近,所以根本就不能走出索府,倒是讓他有些無聊了。

「哈欠!」東門吸雪嘆了一口氣:「好無聊……好想出去玩……」

龍秋月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你不是路痴嗎?怎麼老是想著出去玩?」

東門吸雪在躺椅上抬起頭來,便看到小姑娘正俏生生地站在院子外面,在海棠花後面,只露了半個身子出來。

搖頭說道:「你不懂,對於一個真正的路痴來說,出門在外才是最大的樂趣,畢竟你不認識路,走到哪裡都是新的地方。」

龍秋月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

「呵呵……」東門吸雪無精打采地說道:「這是我聽過的最無聊的笑話。」

龍秋月想了想,還是走進來,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說道:「我一個哥哥曾經對我說,看一個人的時候永遠都不要看他的表面,也不要只相信別人的評價,而是要自己去看清楚。」

她看著東門吸雪:「我覺得你其實不像他們說得那樣可怕,你真正的模樣……」

「其實更可怕。」東門吸雪翻了個身,背對著龍秋月。

他是不大想和騰龍皇朝的人扯上關係,不過他也沒有說謊話,腦子裡住著小人兒這種事情,夠嚇人的了吧?

龍秋月卻一句話都不相信,突然眼珠子一轉問道:「對了,你喜歡索愛?」

「噗!咳咳咳……」東門吸雪瘋狂地咳嗽了幾聲,在躺椅上蜷縮了起來,整個人就像一直燒熟了的大蝦。

龍秋月嚇了一跳,趕緊問道:「你沒事吧?」

東門吸雪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將咳嗽壓下來,心道世間的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本來都沒來由的東西,說的人多了,恐怕時間一場連當事人都會產生錯覺。

索愛現在就出在這種錯覺當中,東門吸雪卻還在思考著。

但是越是思考,他就越是抵觸,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如果從剛開始就計算著利益,那到底最後剩下的是什麼?

他不喜歡這樣。

所以才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什麼樣的態度,就是為了給雙方一個冷靜的時間。

龍秋月見東門不想多說什麼,嘆了一口氣,站起身要離開了。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回過頭來對他說道:

「我倒是有個主意,要是你不喜歡在這裡呆著,又要呆在索愛的身邊保護,為什麼不和索愛一起出去逛逛?而且索愛認得路。」

東門吸雪眼前一亮:「你倒是出了一個好主意!」

龍秋月得意地哼了一聲,轉身蹦跳著走掉了。東門吸雪扭頭問道:「所以,你怎麼說?」

「啊?」一聲慌亂的叫聲隔著牆傳來,索愛的腦袋從牆頭上探出來,小聲說道:「我……我都行。」

「那走吧!」東門吸雪從躺椅上站起來,晃了晃腰間的酒葫蘆。

索愛驚喜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你等我!我去換個衣裳。」

女生所謂的換個衣裳,總不會是只換個衣裳而已。何況還是和東門一起出去遛彎,索愛花費了頗多的時間打理自己。

等到出門的時候,東門吸雪也是感覺養眼了許多。

低著頭,索愛說道:「走……走吧!」

定了定心神,東門吸雪咳嗽了兩聲,點頭轉身,朝著索府的外面走去。

「跟索老爺子說,就說我們中午不在府里吃了。」東門吸雪扔給了小人一塊碎銀子,下人連連點頭,喜笑顏開。

如今已經快要到正午,索府門口看熱鬧的那些人見沒有摔跤可以看,都紛紛散去了,還剩下一兩個沒事兒的,躲在陰影裡面閑聊著。

東門吸雪和索愛走出索府的時候,頗為吸引了一番的目光。

仔細審視著這些目光,東門吸雪心中頓時有了一個印象,確定了哪些目光帶著敵意。

衣袖輕輕一墜,東門吸雪低頭看過去,就看到索愛小姑娘正扭著頭不看自己,兩根手指卻拽在了自己的袖口上。

「防止你走丟。」索愛振振有詞。

東門吸雪一笑,抬腿朝著鬧市區走去。

其實出來逛逛是假的,他就算再無聊,也不至於為了自己開心把索愛置身在危險之下。

走出索府,不知道有多少的目光盯著他們,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裡等待著機會,就想要得到那隻看起來像帶著毒一樣的小雞。

龍秋月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也註定並非是想要給東門吸雪找一個出門的方法。

如今隘鎖城風起雲湧,那些人都藏在暗中。就算是索雞圖也不能確定這些人裡面到底都是些什麼成分,到底有多少人。

趁著姬涉空還沒來,先探探底細才是最重要的。

東門吸雪敢肯定龍秋月正在後面跟著,而且身邊肯定已經多了一個高手。

敢隻身一人來到冷血邪劍的院子,還坐下來開玩笑,他不相信這個小姑娘能有這樣的膽子,肯定是有人撐腰了。

不過想想,以騰龍皇朝的力量,短時間調動一個至少神通的高手保護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反倒很正常。

想到這裡,東門吸雪忍不住笑了笑。

龍秋月想讓自己出頭做誘餌,其實也沒什麼壞心思,不過是他做起來最合適而已。

但是他心裡想的卻不是打草驚蛇,而是滿腦子都充滿了任務獎勵。

這一趟出來,若是多幾個高手出現,死在自己的劍下的人多起來,空間熔爐的燃料說不定就能多湊幾份了。

豈不是比在索家守株待兔更快多了?

看著東門吸雪笑起來,索愛還以為出門走走讓他的心情好多了,便也開心了起來。

兩個人一路上穿過了鬧市街,東門本就喜歡吃喝,自然是對各種小吃感興趣的很。索愛是隘鎖城的地頭蛇,雖然平時也不經常出來,但是隘鎖城就這麼大,很多東西聽說過就知道了。

穿過鬧市街之後,他們的手裡已經多了不少的小零食。

看了看太陽,東門吸雪感受著背後赤裸裸的目光,笑著說道:「找個地方吃飯,城裡最好的酒樓在什麼地方?」

索愛想了想,指向了一個方向:「那邊,會賓樓!」

東門吸雪的目光越過人群和建築遠眺,便看到了那一棟遠遠高出旁邊房屋的酒樓,便笑道:「好!我們去吃飯!」

最大的酒樓,就是最大的是非地。

當然,若是換了晚上,是非地就會轉到青樓裡面,酒樓反倒成了陪襯。

正午的日頭有些毒辣,東門吸雪進門便挑了一個二樓的位置,要小兒上兩杯冰過的酒釀。

這個世界的武者就是這麼吃香,若是不計較身份地位,一個冰屬性的武者在夏天賣冰,也能賺得盆滿缽滿,說不定比許多進山狩獵的高手都要富貴。

甜甜的酒釀帶著一絲絲的冰涼,捧在手心裡喝一口,索愛頓時覺得渾身舒泰。

點了幾個菜,要小兒幫忙打了酒,東門吸雪伸出手敲著桌子,跟隨著對麵茶樓上的曲子一下又一下地點著。

酒樓的對面那一家茶樓倒是相得益彰,也不搶生意,二樓的地方開了高台,曲子評書就這樣讓酒樓的人一邊吃喝一邊聽,裡面只賣茶水糕點和乾果。

不過酒樓不是誰都能天天吃得起的,很多人當然喜歡回頭去茶樓裡面聽曲子。

現在茶樓上唱曲兒的人,看起來像是一對兒老父女,老頭兒一手三弦兒爐火純青,女兒的嗓音甜美,正唱著一出朴緊靈最近的新作《畫批》。

索愛在旁邊也是托著下巴聽著,對這樣的志怪故事更加的好奇。

酒菜很快就上了桌,不過這次來的卻不是上次的那名小兒,而是換了另外的一個身材略微有些魁梧的人。

東門吸雪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在意:「吃飯!」

索愛捏起筷子,小口小口嘗著各色菜品,一邊點頭一邊給東門吸雪介紹這邊的特色菜背後到底有什麼樣的故事。

東門吸雪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不是提問幾下,目光掃了二樓的大堂一圈,空氣便開始凝固了起來。

索愛似乎也感覺到事情有些變化,縮了縮脖子,問道:「怎麼了?」

東門吸雪笑了笑,搖頭說道:「咳!見到一群膽小的狗!」

「啪!」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索愛嚇了一跳,看過去的時候就見一名漢子正從凳子上站起來,桌上的杯碟都傾翻了,怕不是剛剛那一掌給拍得跳了起來,然後又掉落了下去。

「臭小子!你說誰?」

「你答應了,就是說你了。」東門吸雪看著那人說道,捏著筷子嘗了一口魚肉:「別人怎麼不應?」

漢子頓時惱羞成怒,伸手就要抽刀,卻見東門吸雪的筷頭兒似乎不太齊了,在桌面上點了點戳齊了。

那桌子上的杯碟碗筷就隨著筷子的點動跳了起來,隨後又安然無恙地落回去,原樣無差。

漢子慫了,鬆開了握刀的手,悶聲重新坐下去,背對著這邊再也沒有回過頭。其他不少人也都是如此做派,甚至有人已經悄悄溜走了。

東門吸雪笑著問道:「我說的是吧?」

索愛點點頭:「確實膽小。」

二樓大廳裡面的人都是麵皮漲紅,卻沒有任何辦法。

東門剛才的那一手,實在是把他們嚇了一跳。沒有任何的元力,更沒有什麼屬性之力,單純搞著手腕和筷子,做到這樣的人,想想也知道惹不起了。

抬手喝了一杯酒,東門吸雪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索愛臉上一慌,連忙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碧綠色的元力灌輸進入東門吸雪的身體當中,讓他的肺部輕鬆了不少。

反手過來拍了拍她的小手,索愛的臉蛋一紅。

這個時候,對麵茶樓上的唱聲卻戛然而止。

老頭手上的三弦兒也是停下來,看向了年輕的女人,卻只是搖了搖頭。那女人臉色變了又變,終究還是堅定了下來。

「請問可是索家的表小姐?」

聽到有人叫自己,索愛慌張了一下,扭頭就看到一名女子手裡拿著兩塊銅製的手玉子,飄飄如仙,踏空而來。

索愛雖然也已經是靈神境界,可以橫渡虛空,但是要做到如此舉重若輕還是不能。

東門吸雪捏著酒杯說道:「你父親身上的毒,又不是傷病。」

那女子輕輕落在了他們的桌前,背靠著藍天白雲,微微做了一個禮:「行與不行總要試過再說。」

東門吸雪便低頭問:「行嗎?」

索愛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又穿過街道看向了對麵茶樓上的那名老者,老者的眼中充滿了希冀。

但是她只能是搖頭。

「現在知道了?」東門吸雪問。

那名女子臉上也是黯淡了幾分,握著手玉子的手掌微微攥緊,白嫩的手都勒出了幾條蒼白。

東門吸雪輕輕看了她一眼,也並未說話,只是輕輕地將酒杯放在桌上。

那酒杯已空,落在桌面上輕輕一下,卻如洪鐘大呂,若是伸手去觸碰,怕不是要被它彈開來。

杯聲嗡鳴,綿綿不止。

那女子臉色一變,頓時蒼白起來,但是看向周圍,卻發現索愛和其他的食客都似乎沒有聽到這一聲杯響。

看到這裡,女子攥緊的手不由得鬆了下來。

微微躬了躬身,女子飄然而去,不多時對麵茶樓上的彈唱再次響起,不過聲音當中多了幾分悲涼之意,讓人心生凄凄。

索愛看著茶樓上的那一對兒父女,小嘴兒嘬著筷子,似乎沒什麼食慾。

東門吸雪提起酒壺輕聲說道:「江湖人,沒有什麼誰對誰錯的。有多少人沒有殺過人?有多少人沒有被人追殺過?」

索愛看向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東門吸雪也給她倒了一杯:「所以江湖人都愛喝酒,喝醉了,就可以不計較對錯,喝醉了,就可以忘記了恩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你也不知那老頭兒到底為何中毒。是他殺了人家的父親,還是殺了人家的兒子,或者搶了人家的錢財。」

「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索愛聞言點頭。

東門吸雪笑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我是殺人如麻的魔頭,是江湖上的血雨腥風,你覺得到底誰才是對的?」

索愛搖頭。

「都是對的。」東門吸雪舉起了酒杯。

索愛遲疑了一下,也把自己面前的杯子端起來,和東門輕輕一碰,由於了一下,一飲而盡,結果就被嗆了一下。

「咳咳咳!」索愛吐著有些發紅的舌頭咳嗽起來。

東門吸雪哈哈笑著,笑著笑著,兩個人一起咳。

旁邊的人眼光如狼,卻沒有一個人敢接近這兩個瘋子一樣的人身邊。

東門吸雪倒是沒想到索愛的酒量如此之差,就算是第一次喝酒,哪有一杯就倒的道理?而且暈暈乎乎已經好一陣兒了,也醒不過來。

無奈,只好帶著尚且迷離的小丫頭離開了酒樓,繼續朝前走去。

沒有了人帶路,東門吸雪很快就離開了鬧市街,出現在了隘鎖城的郊外。

山外青山,格外的好看。

青山腳下一座石亭,不知道幾多年月,將索愛放在石亭的坐板上,小姑娘靠著亭柱,對他呵呵傻笑,嘴裡喃喃粘著一些他聽不懂的東西。

待到轉過身的時候,東門吸雪的臉上已經多了一絲的陰冷。

「跟了許久,這個地方可還不錯?」

「算不上不錯。」一個聲音傳來,頓時石亭的周圍便圍滿了密密麻麻的壯漢。

「算不上也沒有辦法,我是路痴,再讓我找,怕不是要找到芒州去了。」東門吸雪的手握上了腰間的細劍。

那群江湖人頓時如臨大敵,甚至向後連退三步。

「要戰要退,難道全由你們?」東門忍不住嗤笑,已經把腦袋別在腰上了,這三步算是什麼玩意兒?

聽到東門的譏諷,領頭的幾個漢子也是臉上一紅,看了看身邊的兄弟,把心一橫大聲喊道:「他只有一個人!上!」

「咳咳!」索愛的元力耗盡,他又開始忍不住咳起來了。

「殺了他!」他們衝過來。

「殺了病癆鬼!」

東門不開心了。

他說:「對於他們來說,我是殺人如麻的魔頭,是江湖上的血雨腥風,你覺得到底誰才是對的?」

現在看來,江湖終究還是對的,至少當他人在江湖的時候,他就是那一道血雨腥風。

鮮紅的劍光如同長河浪卷,向所有人鋪蓋而去。對方甚至都沒有察覺到東門何時出手,也不知道自己何時中招,等到發現自己腳步已經停下,就再也不能向前了。

東門吸雪收劍而立,身上的狐皮大氅微微翻動。

伸手緊了緊領口,東門吸雪右手握拳放在了嘴邊,狠狠地咳了幾聲,這才轉身走進了石亭,扶著亭柱又咳了幾聲,才緩過勁兒來。

索愛醉眼迷離,抬頭看著東門,突然就笑起來,伸出兩隻手胡亂的拍著手。

「叮!任務階段一完成,發放獎勵:空間熔爐燃料一份。」

兩份了!

東門吸雪也是笑起來,伸手拽住了索愛的手腕,將她裹在狐裘里背在背上,轉身飛向了隘鎖城的城中。

不多時,得到酒樓小二報官的差役慌慌忙忙一路循到了城外。

都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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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腳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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