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聽著呢

刀削麵端上來十碗，因為大帳里本來就不止小白和楊善經兩個人，薩摩哈、銀匠、廚子、裁縫、戒色、穆倫、巴拉虎還有胡敦圖都在。白馬部的反偷襲大獲全勝，最令小白開心的是跟著他偷襲敵營的人出去多少人回來還是多少人，居然沒死一個。

當然嘍，破個口子流點血，鎧甲上扎幾箭這肯定是免不掉的。但這些傷不足以致命更沒有缺胳膊斷腿的，這在古代就算是全身而退了。

打了勝仗從上到下都很開心，所以都睡不著。廚子親自動手給大家做了刀削麵，小白開始還不敢吃，等看到楊善經吃的噴香以後這才敢下嘴，於是乎大帳內一片呼嚕呼嚕聲嘬麵條的聲音。

薩摩哈是狼，按理說狼是不應該吃面的，但是它面前還就擺著一碗，薩摩哈只聞了聞然後一爪子推給了穆倫。

穆倫把自己的面幾口吞下，然後虔誠的端起薩摩哈給他的那碗面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

楊善經看著小白身邊這一伙人和一隻狼，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你們不一樣。」

小白：「怎麼不一樣？」

楊善經：「你們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在混日子，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啥樣。可你們不一樣，你們知道自己將來是啥樣，所以你們都知道自己該幹啥，我看得出來。」

小白：「你還能看出來啥？」

楊善經：「看不出來啥了，就是看出來我也不說。」

小白：「說說怕什麼的。」

楊善經指著銀匠說：「他剛才看了我一眼，眼裡全是殺氣，所以我不敢看出啥了。」

小白：「他看誰都是滿眼殺氣，他是個殺豬的。我說，你們那就沒有和我們一樣的人？」

楊善經：「有哇，我長姐和賀若懷安就跟你們一樣。他倆是我們那邊僅有的兩個知道自己要幹啥的人，而且他倆總能想到一起去。」

小白：「那不就是心心相映嘛，你長姐跟賀若懷安是舊相識吧。」

楊善經：「把舊相識改成老情人就對了。賀若懷安本來應該是我姐夫的，那是我爹為我姐選的，連我那個勢利眼的娘親都沒說半個不字，可惜我姐就是看不上懷安。」

小白：「你對他的稱呼很親切，說明你和賀若懷安關係很好。所謂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能和你這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人關係很好的，絕對不是什麼胸懷大志的人。」

楊善經豎起大拇指說到：「你這娃真聰明，一語中的。懷安年少時可是長安有名的紈絝子弟，當年可是號稱長安浪子的，哈哈哈哈。不過我爹和我都喜歡他，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開心，總會覺得這一天過得太快。」

小白：「在長安稱得上紈絝的都不是一般人，這個賀若懷安到底何許人也？」

楊善經：「你身邊有一幫悍將，有的年紀和我差不了多少，難道他們竟然不知長安浪子的名頭嗎？」

小白：「我只想聽你說。」

楊善經：「你可真不像個娃子，就憑你剛才這句話這份心思，我已已經不把你當娃子看了。孟和汗，可否賜壺美酒？」

小白：「給他酒。」

楊善經：「你做事很大氣，為了得到你想要的你會不擇手段。通常敢於這樣做的人都有強大的實力做後盾，你的實力不錯但是和我們比還差得遠。不如」

小白：「收了他的酒。」

楊善經擋住廚子的手說：「我說，我說你想聽的。」

小白：「不要試圖探我的底線，我這人沒底線，如果你感覺摸到了我的底線，那麼你不是被我騙了就是快死了。」

楊善經：「明白，我知道以後該怎麼跟你打交道了。言歸正傳，賀若懷安。呵呵，其實聽了他的姓你就應該猜到他的家世。」

「大隋從立國到亡國只有三十八年，享國雖短但卻一統南北，北破突厥，南征林邑，馴服契丹，收復琉球，攻吐谷渾，三征高句麗，平定各方叛亂，可見我大隋兵甲鼎盛，名將雲集。說起大隋名將我爹有過評價，我爹說我大隋悍將多如過江之鯽，但真正稱得上兵家的只有四位，這第一位就是韓擒虎。」

銀匠嗯了一聲說：「不錯。前隋文帝（楊堅）贊他申國威於萬里，宣朝化於一隅，使東南之民俱出湯火，數百年寇旬日廓清，專是公之功也。高名塞於宇宙，盛業光於天壤，逖聽前古，罕聞其匹。班師凱入，誠知非遠，相思之甚，寸陰若歲。大隋立國韓擒虎當居首功，大隋第一名將當之無愧。」

楊善經：「你說的不錯，如此某家就往下說。這第三位便是楊素，當年周齊大戰，周兵大敗，唯有楊素與數十人善戰，保得周軍主將順利逃脫，可見楊素其人實屬文武雙全。後來陳霸先興兵伐周，陳將樊毅在泗口築城，楊素大敗之，又率軍解除淮南的陳軍威脅，被拜為大將軍。及天下初定，楊素又克服東南聚眾造反的賊兵，大破犯境的突厥，稱得上的百戰百勝。」

「這第四位是史萬歲。史萬歲戍守敦煌，以箭法和武藝聞名邊塞，突厥畏之。等到大隋東南叛亂，史萬歲跟隨楊素征戰東南，大小千餘戰，碾轉數千里，功勞甚高。後來達頭可汗入侵大隋，史萬歲又率部迎擊，可汗知道對手是史萬歲以後，即刻便退兵而去，史萬歲揮軍掩殺大獲全勝，其赫赫武功即便是飛將軍李廣亦不能及也！」

小白：「跳過了二，想必那第二位名將因該是姓賀若吧？」

楊善經哈哈大笑隨後說到：「再來一壺酒。」

小白：「拿酒來，給他羊腿。」

楊善經：「我越發覺得你不俗了。」

小白：「說吧，別讓我著急。我年輕定力還不是很好，我揍人很疼。」

楊善經：「不錯。這第二位名將叫做賀若弼。賀若弼年少時便繼承其父遺願立志平復江南，大隋真宰相高熲贊之，朝臣之內，文武才幹，無若賀若弼者，可見其文韜武略不同一般。賀若弼獻平陳十策，被拔為行軍總管。在平定陳國時，他在京口對岸使用了疑兵之計，每次都大肆換防江兵，對岸陳國則每次都防備。後來陳軍習慣了也就不再防範，以至於賀若弼真正進兵的那天陳國完全沒有了防範。他先是攻克建康，隨後又大戰蔣山，力克陳軍魯達等大將。平陳之功，僅次於韓擒虎。我是他的子侄輩，在此尊稱他為宋國公」

小白：「是個能打的，可惜太過高傲了。最後禍從口出被楊廣宰了。聽說的倆兒子受他牽連全死了，難道說這個賀若懷安是賀若弼的外室所生？」

楊善經：「看來你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哇，懷安不是外室所生，是宋國公和宋國夫人親生的，他排行老三所以我也叫他賀若三郎。他的浪子之名救了他的命，他沒被誅殺只是被趕出了長安。離開長安之後他就直接去了草原，去找我家長姐了。」

小白：「這樣說來，當初你姐若嫁給賀若懷安算是高嫁了？」

楊善經：「我姐看不上他，說他胸無大志，不學無術。但是懷安卻對我姐一見傾心。我家雖然和賀若家相去甚遠，但我姐卻把自己當成了公主。即便是最不受寵的公主成親那也叫下嫁，即便是權勢滔天的世家子娶了公主也不能叫娶，得叫尚公主。其實我姐說賀若懷安胸無大志，不學無術那只是借口。我姐是受不了我家高攀賀若家，也不想過不能當家做主的日子。懷安是家中老幺，襲爵肯定沒他的份，將來只能回老家守著祖產過日，我姐是絕對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的，所以倆人最後沒成。」

小白：「你姐眼光還行，我用不到五十人打你們五百人，而且大勝而歸全身而退，足見這賀若懷安比他爹差的太遠了。」

胡敦圖：「我的可汗，你不要被這個傢伙騙了，賀若懷安可是狐狼啊！他爹怎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連大可汗和疊羅施都對他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可汗莫要被騙！」

小白沖著楊善經一呲牙說：「疲敵之策用的不錯，不顯山不露水的就讓我對賀若懷安升起了輕視之心。今晚你和聞三山一起睡在馬廄里。」

楊善經：「說他胸無大志，不學無術的是我姐。我從未這樣說過他，而且我姐再也不會這樣說懷安了。還有，你偷襲成功主要靠的是運氣，因為我正好來了。我的到來打亂了懷安的部署，也讓他因為憤怒兒有了疏忽。我若不來，你偷襲一個試試。」

廚子：「郎君切勿輕敵，賀若懷安的大營布置的很是巧妙，可以說是虛實結合明暗交錯，若不是郎君本事過人，就那一通衝殺我們至少得扔下一半兄弟。」

裁縫：「這話我信，都是打老了仗的殺才，手高手低一看就知道。郎君，小心為上。」

小白：「你姐到底讓你跟他說了啥，竟然讓他如此失態？」

楊善經看看穆倫、巴拉虎和胡敦圖一眼隨後說：「孟和汗仙鄉何處？」

小白：「秦州成紀。」

楊善經說了一句成紀土話，小白自然能聽懂，但戒色、銀匠、廚子和裁縫卻都是一臉茫然。

小白明白這是到了關鍵時刻了，於是他用成紀土話說到：「你說吧，我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