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不是我乾的
狼叫聲逐漸消失了，突厥的行軍速度加快了。到了後半夜，不少被安排在外圍的青壯百姓偷偷解開綁著他們胳膊的繩子，瞅准機會衝進黑暗中。
逃跑的這些青壯的心情可以理解，一個好好的中原良家子弟誰願意被抓到草原上去當任人欺凌的奴隸。狼叫的時候這些青壯心裡還有點希望，可是在狼叫聲消失突厥的行軍速度加快之後，這些青壯就陷入了絕望之中，膽子大的就開始不顧一切的伺機逃跑，白馬部的人攔都攔不住。
嗤嗤嗤！
突厥兵的狼牙箭一支接一支射向逃跑的人，大多數逃跑的青壯連火把照耀的範圍都沒跑出去就被射倒在地，這一幕讓小白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嗶，嗶嗶。可以試試那些雕像。」
小白：「雕像？你是說被裝進背包的那些突厥兵。」
西億歐：「對。他們身上的裝備和袍子靴子已經進行了清洗消毒等無害化處理並分門別類收好，只剩下這些丑的沒法看的雕像，沒啥用還佔地方不如乘早扔了，興許還能幫一把那些百姓呢。」
小白：「有道理，我有辦法了！」
嘣，噗！
一個突厥百夫長射出一箭，一個沒跑出多遠的百姓後背中箭撲倒在地上。
喀嗤，突厥百夫長抽出一支狼牙箭再次張開的彎弓。這個突厥百夫長射死了十幾個逃跑的百姓了，但依舊沒能制止逃跑的不斷發生，這個突厥百夫長已經感到疲憊，一股煩躁的情緒油然而生。
哐，哐哐哐！
黑色的人影接二連三的出現在道路兩側明暗交界處，突厥百夫長激靈一下清醒過來。
百夫長：「唐軍來啦，放箭！」
嗤嗤嗤！
百夫長的喊聲還沒落地，突厥兵們射出的狼牙箭暴風雨般的將道路兩側籠罩，明暗交界處距離突厥大隊本就不遠，大隊中的所有人都能聽見利箭射進身體的噗噗聲。
西億歐：「嗶，嗶嗶。扎滿了，收回，那些箭都能修復再用。」
小白：「好嘞！」
西億歐：「清理完畢，再放出去。你可以趁著沒人注意你再收一些活的突厥兵。這都是裝備呀，以後都有用的，大車弄他十幾輛就行，一回別太多，細水長流嘛。」
小白：「行嘞。」
哐哐哐哐！
比之前更多的人影出現，突厥百夫長心中已經有了一絲恐懼。
百夫長：「騰格里呀，唐軍這是出動了多少人啊！這不是偷襲這是強攻！敵襲，全軍戒備！」
「敵襲，全軍戒備！」
叫喊聲此起彼伏一直傳到巫摩達耳朵里，巫摩達大吼：「不要停頓，全速向前。弓箭手不要停，給我射，射！江小白，叫你的人給我們送箭，弓箭手不能沒有箭！」
小白：「箭在哪擱著？」
莫戳：「大車上，大車上有，快去！」
小白：「巴拉根、沙波羅跟我來！」
小白所過之處，突厥兵唰唰的憑空消失，不過所有的突厥人人都盯著道路兩側的人影兒，都在拚命的射箭，沒有人注意到這詭異的一幕。
道路臉側出現的人影兒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往往是這邊干剛出現那邊又冒出一堆。突厥兵們拼了命的射出手中的狼牙箭，一刻也不敢停頓。
「箭，快給我箭！」
大喊著要箭的聲音響成一片。白馬部的青壯們接連不斷的把箭枝送到突厥弓箭手手中，突厥人的行軍大隊猶如一隻火力全開的大蟒蛇，一邊向前快速遊動一邊向四周射出連綿不斷的箭雨。
不靠譜系統名叫不靠譜，可小白覺得這系統實在是太靠譜了。在西億歐的指揮下，四大子系統全速開動，尤其是預警探測系統和有限背包系統配合的堪稱天衣無縫。
一堆堆的雕像這邊收起那邊緊跟著出現，節奏快的讓突厥弓箭手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這精準高效的運作已經不需要小白伸手去指了手，現在小白就騎在馬上優哉游哉的看著就行，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
大批的裝備收進庫存，憑空出現的人影已經達到了千人的規模，不少突厥兵已經發出了恐怖絕望的嚎叫聲。因為他們射出的利箭明明釘在那些影子身上，可那些影子卻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不管挨了多少箭愣是不避不躲，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
巫摩達顫抖著說：「騰格里啊，這不是唐軍，這是惡魔組成的軍隊，我們的箭根本射不死他們啊！」
莫戳：「你別瞎說，快閉嘴！」
然而晚了，巫摩達的話在突厥並中迅速蔓延開來，極度的恐懼摧毀了突厥兵的抵抗意志。沒等巫摩達和莫戳的喊聲還沒落地，守在外圍的突厥兵便大叫一聲扔下弓箭催馬就跑。
密實厚重的突厥大隊如同被洪水反覆衝擊已經搖搖欲墜的堤壩一般瞬間崩潰，數不清的突厥兵一邊驚恐地嚎叫一邊扔下彎弓拔出彎刀瘋狂的砍殺一切阻擋他們逃跑的東西。
此時小白已經和白馬部的部眾們組成了一個圓形防禦陣，防禦陣的中央是被保護的非常好的十幾輛馬車，那是白馬部留在明面上的物資還有杜梅娘乘坐的車。
白馬部的防禦陣快速向前行進，直言之間就和已經崩潰的突厥大隊脫離開來。
色爺：「前面有個高坡，我們到那去！木匠，你領頭！」
小白：「那些百姓怎麼辦！」
色爺：「快喊，大家一起喊，叫他們向咱們靠攏！快喊！」
白馬部的部眾們一邊大吼，一邊跟著色爺向黑暗中的高坡撤去。突厥大隊已經徹底亂套，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陷入混亂當中。
人和馬跑得到處都是，喊殺聲驚叫聲亂成了一鍋粥。白馬部的人站在高坡上看到的是一片亂鬨哄的到處移動的火把。
小白：「色爺，把這些弓箭分派下去，叫咱們的人守住這裡。凡是靠近的人必須用關中話問清楚身份，答不上來的不用廢話立刻射死！」
色爺：「好嘞！可弓箭呢，額滴天吶！」
嘩啦一下，彷彿是從天上掉下來似的，一大堆彎弓和數不清的箭枝堆在色爺面前。色爺愣了一下之後立刻招呼六大匠師來拿弓箭，片刻之後，高坡上組成了一條防禦線，白馬部安全了。
不時地有人靠近白馬部，黑暗中不時地傳出濃重的關中腔，進入白馬部臨時營地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色爺：「今晚是哪個混蛋率軍夜襲的，這哪是夜襲這是送死啊！老漢草草一算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至少有七八千袍澤死在突厥人的箭下。這領兵的人是拿兄弟們的命不當回事啊！該死的，他應該被千刀萬剮！」
小白：「您老消消氣，或許沒那麼嚴重。」
色爺：「廚子，你到底怎麼傳的消息！」
廚子：「色爺，消息是我送的，可卻是您親手寫的呀！我還反覆告訴傳訊的兄弟務必告知上峰今晚不能夜襲。送回的信您不是也看到了嗎，今晚就沒有夜襲的打算！」
色爺：「那這是咋回事？老漢明明看見黑暗中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兒來著，難道真像巫摩達說的那樣，那是從陰曹地府里出來的是陰兵組成的軍隊？」
噗嗤一聲小白笑了出來，但隨即恢復了一臉懵逼的狀態。
色爺狐疑的盯著小白，沒一會兒就把小白看毛了。
小白：「您盯著我幹啥，這真不是我乾的，我可沒這本事啊，沒有。」
色爺：「我倒是希望你有這個本事。跟著你的那倆突厥兵呢？」
小白：「沒瞅見啊，太亂了，誰知道跑哪去了呢。」
小白心中暗想：「別是被我一著急給收了吧，若真是那樣，怪可惜了地。」
西億歐：「阿一恢復了人與動物的溝通功能，快招呼那些活著的馬過來。」
小白：「好嘞！」
唏律律律~~~~~
小白猛地發出一連串兒馬嘶聲，色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一把細長的劍噌的出現在他手裡。
色爺：「沒事你學馬叫作甚，滾一邊去，去找你娘去！」
小白二話不費掉頭就走。
鐵匠：「色爺，不少馬向咱們這跑來啦。」
色爺：「馬上有人沒有人？」
鐵匠：「沒人，就是馬。」
色爺：「收了，讓馬進營地。郎君吶？」
戒色：「被您罵跑了。」
色爺：「郎君快回來，再吼幾嗓子。」
小白：「色爺，您都這麼大歲數了，能不能穩重些啊。雖說是老要張狂少要穩，可您老也不能太過分呀。靠邊兒，我要仰天長嘯了。」
唏律律律，禿嚕嚕，禿嚕嚕~~~~
小白的吼聲傳出很遠，黑暗中響起不少馬嘶聲好像是在回應。
小白學的馬叫在色爺等人聽來就是很普通的馬嘶聲，可傳進馬的耳朵里卻完全不一樣。
小白：「快往我這跑，我這有好多母馬還安全。」
眾馬：「來啦來啦，我來啦~~~~」
當白馬部部眾眼前的那些火把全都不知去向之後，當再也沒有一個人一匹馬投靠白馬部之後，小白、戒色、色爺、六大匠師還有守在防線上的白馬部的部眾們都鬆了口氣。
戒色：「要不要把火把點亮？」
色爺：「等等吧。差不多是寅時末（凌晨四點多）了，再等等天就亮了。兄弟們再咬咬牙。」
色爺的話音剛落就聽身後傳來一片嘈雜聲，小白等人回頭一看，只見裁縫和浣紗領著十幾個部眾押著五六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走了過來。
色爺：「浣紗、裁縫，咋回事？」
浣紗：「色爺，這幫人要跑！」
色爺：「想跑就讓他們跑，綁他們作甚？」
裁縫：「這幫白眼狼想搶咱們的東西，被我殺了幾個。剩下的都看起來了，為首這幾個帶著到這讓郎君處置！」
裁縫說話時語氣冷冰冰的充滿殺氣。華夏自古就有這個傳統，對投降的敵人很寬容，但對投靠敵人的漢奸賣國賊還有恩將仇報的人卻是毫不留情的。
這幫青壯雖然沒投靠突厥人，但是卻要搶奪救他們的恩人的物資，這一下就碰觸了白馬部部眾的底線。所有的部眾都對那幾個人怒目而視。隨後，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小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