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碰壁

推開地下室的門板，鮮紅的血液洶湧而來，沒過了她的腳踝、胸口、甚至脖子……

「嘻嘻。」

有人在她耳邊發出神經質的笑聲，顧詩雅低頭，懷裡不知何時被人塞進來一個破舊的洋娃娃，有人在她耳邊呼吸，亢奮地說：「現在你願意看著我了嗎？」

「啊！」

顧詩雅驚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獃獃地望著窗外，半晌才恢復冷靜，蜷縮起來靠在床頭，一臉痛苦。

為什麼，她永遠無法逃離這個噩夢？

抬起頭，對面的床鋪空蕩蕩的，那裡原本住的是余梓，可是現在，余梓已經躺在了寒冷的太平間里，甚至連屍體都沒有保存完整……

余梓雖然性格差勁，得理不饒人，但是遠遠算不上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才19歲的女生，就這樣香消玉殞……

顧詩雅痛苦地閉上眼睛，死死握著拳，胸口劇烈起伏，終於，她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掀開被子下了床，利落地換上衣服，輕手輕腳地推開宿舍門，小跑著沖了出去。

草坪被踩動，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情人湖畔已經成了禁地，所有學生都遠遠繞開走，生怕跟命案沾上關係。

顧詩雅拉起隔離帶鑽了進去，用手帕捂著鼻子，躡手躡腳走到案發現場旁邊……

「晚上好啊，顧小姐。」

突然響起的男聲讓顧詩雅一驚，差點原地蹦起來。

閻柏軒懶洋洋地靠在一棵樹上，沖顧詩雅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顧詩雅惱羞地質問：「你做什麼躲在這裡嚇人？」

「拜託，麻煩你講點道理，」閻柏軒慢慢走過來，「這裡可是封鎖帶，剛剛出了命案，而我呢，是刑警大隊隊長，對這起案件全權負責，你覺得我在這裡還需要理由嗎？反倒是你，顧小姐，白天還被我們定為本起案件的嫌疑人，晚上卻偷偷溜到案發現場？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想多了！」顧詩雅的語氣有點冷。

「你這次總不能告訴我，是來這裡找死者聊天的吧！」閻柏軒似笑非笑地說。

顧詩雅用沉默表示無聲的反抗。

閻柏軒卻沒有停止發問，饒有興緻地問道：「白天明明對余梓的死表現出很抗拒的態度，晚上卻來看她的死亡地點，我總不能認為是你對她恨之入骨，想來合影留念吧？」

顧詩雅被他的形容噁心到了，厭惡地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解釋道：「我只是想來看看現場會不會留下什麼線索。」

「線索？」閻柏軒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我的調查結果可沒有你是刑偵愛好者這一項。」

顧詩雅抿了抿唇，冷冷淡淡地說：「我的愛好不需要四處宣揚吧。」

閻柏軒想起白日里通過走訪，對顧詩雅的簡單印象：高冷，寡言少語，很少參加社團活動，總是獨來獨往，朋友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愛好不明，周末也悶頭在實驗室忙碌，好像沒有休閑生活……

這樣一個慣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怎麼會突然對余梓的死感興趣？

閻柏軒的直覺讓她覺得這個女生有問題，可她又不像是本次案件的兇手，這種奇妙的違和感，勾起了他的興趣。

「既然你說自己是來調查線索的，到現在為止都發現了些什麼？」

顧詩雅看了他一眼，輕聲問：「現場照片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閻柏軒將手中厚厚的本子遞了過去，顧詩雅一張一張翻看著，對著殘忍的分屍照片仍舊面不改色，甚至還鑽進血液凝結得最多的地方用手摸了摸，這份大膽也讓閻柏軒驚訝。

「還給你。」

顧詩雅把記錄本還給閻柏軒，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道。

「我聽說兇器已經找到了，很明顯，是扔在屍體旁邊的斧頭，上面並沒有指紋，無法通過兇器確定兇手，只能排查余梓的交友圈。」

「你認為這不是偶然犯罪？」閻柏軒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