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我?」

庄義文同樣很震驚,她在說什麼?

難道她以是他殺了她嗎?

「我們是合作關係。」他提高聲音說,「不是我!」

莫語的臉色還是那麼慘白。

庄義文此刻方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看著站在門口的莫語,二十年前的事情,浮現在眼前,她站在證人席上指著他:就是他!

這樣的事情還要再發生一次嗎?

倒霉蛋也沒有他這麼倒霉,眼前的事情像錐子一樣刺痛他的心,越刺越深,刺進心窩。

他突然明白了:她準備再一次陷害我!

他的血液開始沸騰,就像一口馬上要爆炸的噴油井。

「你又想陷害我?」他吼道,「你在找死。」他跳起來,用安娜的手槍槍柄向她的頭砸去,但沒有打中。

沒想到她的動作還挺快,扭身躲開了,但也不是完全躲開,因為她的速度還不夠快,槍柄砸在她的肩膀上,砸得很重。

莫語聽著他咆哮的怒吼,接著就看見他扔過來的武器,閃身躲了一下,但還是被砸中了,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她痛的忍不住喊了一聲。

她痛的叫了一聲,聲音聽上去很解恨,以牙還牙,這是他內心永遠的信念。

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由於用力過猛,槍從他手裡飛出去了,他聽到槍落到地上,從地毯上彈起來,滑到硬木板上,到他的瞎眼的那邊,莫語也在那裡。

只有一瞬間,當他轉過身,又能看清楚一切的時候,他看見她從地上滾進牆角,庄義文衝過去,但一切都太遲了。

她坐起來,用槍指著他的胸口,她好像知道怎麼用槍,這不奇怪,因為她是警察的妻子。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前傾,兩隻手像利爪一樣伸出來。

「別過來!」她說。

語氣中透著憤怒、驚恐、歇斯底里,再加上那黑洞一樣的眼睛,以及她強硬的姿態,庄義文相信,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因為她不是那種不敢開槍的女人。

有了這樣的判斷,庄義文很認命的舉起手,但向一個舉著雙手,毫無抵抗能力的人開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庄義文心裡在盤算著,她如果真要下定決心開槍,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於是,他高舉著雙手,開始退出房間,槍管擺動過來,一直指著他,被槍指的著感覺可真是讓人不爽啊!

接著,他飛一般地逃出火線離開了。

莫語看著飛速消逝的人影,確定不會再返回,她才想起放下手中的槍,癱倒在地上,左臂的疼痛不斷襲來,從肩膀到手腕,整個都很疼。

她試著舉起和放下手臂,還能向兩邊擺動,傷得不重,不需要擔心,她告訴自己。

但為什麼抖得這麼厲害?

莫語在安娜身旁跪下,拿起安娜的手腕,她的皮膚觸感冰涼,好像在她戶外的嚴寒中過了一天似的,她試脈搏,已經沒有了,但也有可能是她不會摸脈,於是,她耳朵靠近安娜的胸口,沒有聽到一點的聲音。

她曾經見過一次謀殺,也是離得如此近,或是那次的經歷,已經讓她堅強起來,沒有哭泣,也可能是因為她意識到這兩起謀殺案之間有某種關聯。

這樣的認知讓她的頭腦立即運動起來,沒時間放任自己想別的了,這是兩起相關的謀殺案!

對,一定是,但它們的關聯在哪裡呢?

莫語意識到安娜的槍還在她手裡,雖然司徒曾經帶她去射擊場射擊,但像現在這樣,拿著槍對著另一個人,她還是很膽怯,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向庄義文開槍,不過,她相信,如果他再向前一步,她真的會開槍。

莫語起身來到卧室,在地上找到她的包,拿出她的手機,撥打司徒的電話,屏幕上什麼也沒有顯示,按鍵的燈也沒亮,手機壞了。

她把槍舉起,離開卧室,走進小客廳,看看周圍,水裡盤掉在地上,牆上掛著一幅名畫的複製品,前門裂開了,他已經走了。

她來到窗戶邊,樓下那個讓她進來的油漆工當時正要出去,她沒看到他的箱式車。

莫語走進安娜的書房,拿起桌上的座機電話,再次撥打司徒的電話。

「我是司徒。」電話鈴聲響了一聲,他便接起了電話。

「司徒……」莫語以為自己很鎮定,但是電話在接通的那一瞬間,她的聲音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你最好來這裡一下。」

「哪裡?」司徒放下手裡的筆,「怎麼了?」

「他……他把她打死了。」

「誰?發生什麼事了?」

莫語開始講述,可是語言組織很混亂,剛說到一半就被他打斷了,他的語氣也變了,「把自己反鎖在浴室,我馬上到。」

「我……他……」

電話被掛斷。

反鎖在浴室里?

這聽起來更可怕。

莫語決定留在原地,電話旁邊,一兩秒鐘后,她的目光落在一部小數碼錄音機上,大約有七、八厘米,五厘米寬的樣子,還有一些錢和一張手寫的紙條:

你好,這是錄音,你可以和那個局長核實一下這次對話。

莫語顫抖著拿起錄音機,按下播放鍵。

是司徒的聲音。

「噓!」他說,微弱的水花聲從小的揚聲器裡面傳來。為什麼此刻莫語會感覺自己聞到了一肥腐爛的臭味,她的鼻孔里充滿了那種臭味。

「名單?那麼誰會在名單上呢?」司徒說。

然後是庄義文的聲音,聽到庄義文的聲音,莫語驚得跳了起來。

庄義文:「不知道。」

司徒:「我怎麼樣?」

庄義文:「不敢勞煩您大駕。」

司徒:「不麻煩,想採訪我嗎?現在,怎麼樣?」

庄義文:「不,不,我還沒有準備好。」

司徒:「不用不好意思,發生的最壞的事情會怎麼樣?」

庄義文:「下次再聊,怎麼樣?」

司徒:「看你安排,不過,可以肯定告訴你的是,要在創作行業中有所作為,你必須更有主動性才好。」

庄義文:「我儘力!」

司徒大笑起來,聽上去那以不像平時的他,這讓莫語感到恐慌。

司徒:「或許你早已經開始了。」

庄義文:「我嗎?」

司徒:「你早開始了,只不過我現在才明白,你已經採訪了我的妻子。」

庄義文:「採訪你的妻子?我不明……」

然後是砰的一聲重擊聲,然後是痛苦的叫聲,更響的撞擊聲。

莫語很清楚,這些重擊聲代表著什麼,司徒一定是已經把槍拿了出來,像庄義文剛才砸她那樣砸庄義文。

而她手裡現在正有一把槍。

司徒說:「你給我小心點!採訪是怎麼回事?」

庄義文:「或許在你看來那是採訪,但是,是她來主動見我的。」

現在,他聲音已經被痛苦所扭曲。

司徒:「然後呢?」

庄義文:「她對所有發生的事情感到很遺憾,為此而自責,我告訴她不用自責內疚。」

司徒說:「你是這樣說的?」

庄義文「對,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說:不用自責,我原諒你了。」

司徒:「你原諒她?」

庄義文:「對,為什麼要抱著仇恨生活,那樣我們大家都不會好過,就像她的說那樣,這是誠實的想法。」

司徒:「誠實的想法?」

庄義文:「她的指認,她對我身份的指認,她說對於指認我的事情,感到很內疚,她要查清所有事情的原委,對我,對她自己有一個交待。」

司徒:「你對她說了什麼?」

庄義文:「沒有說什麼,就是告訴她,誰都有可能犯錯,不用在意。」

司徒:「誰都有可能犯錯,就這些?」

庄義文:「對,就這些。」

司徒:「錄像帶呢?」

庄義文:「關於這個,說實話,我知道得並不多,我的律師們知道的比我多。」

司徒:「這樣說來,你並沒有對我的妻子灌輸什麼推論,猜測。」

庄義文:「沒有,你覺得我的樣子像那種很會玩心計的人嗎?」

司徒:「這可不敢肯定,人不可貌相。」

庄義文:「我想說的是,生活需要繼續,我只想往前走。」

莫語聽到另一種微弱的聲音,也許可能是扣金屬扣的聲音,像是槍套上的那種金屬扣。

司徒:「聽上去是個不錯的主意,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要記住兩件事,第一,南蒼不適你,第二,寫書對你搞清楚這些事情沒有幫助,明白了嗎?」

庄義文:「明白了。」

司徒:「下去。」

長時間的寂靜后,司徒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還有第三件事,雖然我覺得這都不用說,但我還是好心提醒你一下。」

庄義文:「什麼?」

司徒:「如果你再見我的妻子,和她說話,或者有任何接觸,我就殺了你!」

然後,一切重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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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相信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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