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只是掛上檔，駛上公路，稠密的雨水交織成溪流，流下路的兩邊。

小米打開無線電，報出自己的編號，「沿橫貫線向西行駛，目的地是鄉材bar，局長愛人在車上。」

「我想和司徒說話。」莫語說。

「她想和局長通話，越快越好。」

他們到鄉村bar所在的街道上，大街上全是積水，大約有三四十公分高。

難道又要發洪水了？

到處都是丟棄的小汽車，所有的建築物一片黑暗，龍捲風留下的垃圾殘骸從黑乎乎的大街小巷中漂浮出來，就像是噩夢再次發生一樣。

「簡直不敢相信。」小米說，他把車停下，無線電里響起輕微的聲音，其中一個是司徒的。

「他在說話，和其他人。」莫語說。

小米接通無線電，報出他的號碼，「局長愛人在這裡，你有辦法幫她接通局長嗎？」

「他在去現場的路上，我們接到了報警電話。」調度員說，「正在幫你聯繫他。」

莫語聽到無線電靜音了，接著什麼也沒有了。

「問他現場在哪裡？」

「他們會呼叫我的，如果……」

小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路口處，一盞懸挂著的交通燈動了，隨著一聲巨大的聲響，猛的摔倒在地。

小米不再遲疑，他接通了無線電，問了莫語剛剛問的問題。

「在湖邊。」無線里里還在補充說明，但莫語已經知道是哪裡了。

「小米，我們呆在這沒什麼好處。」

他點點頭，把車調頭。

「雨下得真大！」李諾說。

「是的，」庄義文握著方向盤說。

她說她不喜歡雨天開車，所以他非常友好的當起了司機，只是，儘管多年沒有開車，他好像仍然不喜歡開車。

他把雨刷開到最大，那種節奏讓他很心煩，只有一隻好眼睛，夜晚看東西就更吃力了。

李諾除了抽空給他指一下路外，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電話，但是一直沒有人接。

為什麼這也讓他很生氣？

他的右手肘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想要活動一下，應該是因為左手肘曾經做過的事情。

「小寶，」李諾說，「不接電話，這不像他的風格。」

「或許他在和大猩猩談生意呢。

「大猩猩？」

管他是什麼？「就是那個大鬍子。」

「你是說大個子矛刺？」

「對，就是他，討厭主的大個子。」庄義文看像李諾，她正奇怪的看著自己，是自己葉里露出了馬腳呢？

然後他主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親切，「音樂界很殘酷，李諾，這點我得提醒你一下。」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應該接我的電話的。」

或許他不愛你了。

庄義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他很清楚事實的真相是什麼。

「他說他會打電話的，畢竟他還要他的里肯巴克呢，他不是特別愛這把吉他嗎？」

「它對他很重要。」

「很快就可以了，」庄義文說，「天使總是高冷的。」

「什麼？」

「我說他彈吉他的時候像個天使，」庄義文說，「誇他呢！」

「對，他彈的很棒，你彈得也很好。」

「沒有這回事，哈哈」

雷電劃破天空，像一道巨大幽深的裂縫，好像讓你能看到一個滿目白得耀眼的地主。

庄義文看見遠處有個湖，漆黑一片，還有兩幢大房子，窗戶里有燈，他們看到一扇緊閉的大門。

「到了。」李諾說。

「他們有大門？」庄義文說，李諾很多時候太不靠譜了，為什麼她沒有告訴他，他們有大門。

「門房裡應該有人，鳴喇叭試試。」

鳴喇叭？這是什麼主意，如果其他人發現他在這裡，那他還談什麼為安娜報仇？

庄義文坐在那裡思考著，雨刷器的速度更快了，李諾打斷了他的思考，其實，他根本沒有什麼思考，但這還是讓庄義文有些生氣。

「再問一次，我們究竟到這裡來做什麼？」李諾說。

庄義文轉向看向她，「喝醉了嗎？」

「有點，但不厲害。」

「那還是醉了，」庄義文說，「即然這樣，那還是由我來為我們兩個思考下一步更合適。我幫你拿到了你父親的通訊簿，對吧？」

「對，謝謝！」

「那我們誰也不欠誰，對吧？」

「對。」她很肯定的回答。

「現在我們有了通訊簿，但是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

她看上去很迷茫，「這個……我想我不能。」

雨水沖刷著車頂，雷聲一聲緊過一聲。

安娜費了好大的勁才告訴他兇手的名字：先是確切的說出了他的名字，但是他沒有聽懂，那時，她一定很絕望，恐慌吧。

但是安娜還是用盡了力氣的想要告訴他，甚至在她只有一口氣的時候，也要讓他明白，真兇是誰，於是她指使他去拿通訊簿，只是為了讓他看到通訊簿上杜氏杜羽的名字，看到這個名字，為她報仇。

為她報仇，這是她最後的臨終遺言，他們是合伙人，還有誰比他更有資格來完成這件事，所以，復仇是他的責任。

庄義文把車稍稍靠向路邊，前燈對著大門，里一片漆黑，空蕩蕩的，但是，他見到一個小標：門衛下班后，請按蜂鳴器獲准進入。

「按！」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

「你認識他，對吧？」

「誰？」

庄義文很想揍人，原來上天在給你一樣東西的時候，就會收回另一樣。

李諾很漂亮，但有時候，她很……二，缺根筋。

現在他終於意識到，李諾的漂亮對他和安娜的關係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以至於他和安娜沒有進入更進一步的親密狀態的形成。

他深吸一口氣，「杜氏杜羽。我們一直在說的人。」

「其實我不認識，我只是認識他哥哥，但我們也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了，這裡沒有孩子，而且……」

「我們試著按一下蜂鳴器，說不定有用呢！試試吧！」

李諾猶豫了一下，好像被他的提議說通了，她搖下車窗，雨水一下子打了進來，「我該怎麼說？」

「向他們說出你的身份。」如果這樣不起作用呢？那就沒有辦法了，連老天爺都幫他。

「這個簡單。」

李諾按響了蜂鳴器，很快，話筒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有事嗎？」

「你好，我是李諾。」

一小會兒的沉默后，「哦，你是司徒的女兒，你好，你父親現在不在這裡。」

「哦，是嗎？」

「你想見他是嗎？還是……」那個女人開口說：「算了，我還是讓你先進來吧。我是明明，嗯，杜仲的未婚妻。」

「謝謝你。」

兩個女人在話筒里笑了，蜂鳴器響了起來，門開了，庄義文沒有心情聽兩個女人的談話，他徑直把車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