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睜眼，便是幻境（二）

「來一杯咖啡！」

林帝天給走進來坐下的陳墨瞳點了一杯咖啡，見到她的表情似乎滿是心事，也不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將遞上來的咖啡推給陳墨瞳：「先喝杯咖啡暖一下胃吧，正好下著大雨，冷得慌。」

陳墨瞳也毫不客氣，接過了咖啡，想著一飲而盡隨即發現是一杯熱的拿鐵，只得捧著杯子感受著咖啡傳來的暖氣。

「告訴愷撒了么？」

「沒有。」

「嗯？」

林帝天似乎對陳墨瞳的決定有些意外：「既然已經確定了你是陪著路明非在這裡瞎鬧，還是沒有選擇給你的未婚夫打么？」

「什麼鬼未婚夫。」陳墨瞳不滿地白了林帝天一眼：「只是感覺有些沒來由的疲憊罷了。」

「紅髮魔女還會感覺到疲憊的么？」

林帝天笑眯眯地又呼叫服務員又上了一些東西，陳墨瞳的目光則顯得很是訝異，看的林帝天渾身不舒服。

「你怎麼了？」

「我只是在想，一個傢伙，如果是換上一身中山裝的話就是標準的六七十年代工人幹部的德行的傢伙，竟然也會這些小資套路的東西。」

「不要把我想象的和一個老古董一樣好么。」林帝天抗議道：「而且是誰把那種刻板印象灌輸給你的？反正我知道肯定不會是愷撒。」

「愷撒才不會那樣描述你呢。」陳墨瞳說道：「他形容你，擁有著最為典型的中國傳統式士人氣質風範的謙謙君子，和你比起來，路明非看上去就像是明代的那些世襲軍戶一般，充滿著頹廢氣息。」

「後面這句話應該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是，我感覺我見到的路明非，和我相像之中的路明非的形象很是不對。」陳墨瞳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有些迷茫地說道：「但是其他的具體我又不知道到底怪在哪裡。」

「這樣么。」

林帝天放下咖啡杯，漫不經心地說道：「等你以後和愷撒成婚環遊世界的時候，我會邀請你們在老君山體味一把傳統中式生活，還是將現代化和傳統化相結合的純正中式風。」

「嘿，那我就很期待了。」陳墨瞳一杯咖啡下肚，似乎是緩緩恢復了些許的元氣，對林帝天的說話態度也放鬆了許多：「只不過，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這個飽受西式和日式生活風格影響的性子，會不會感受到中式的美好。」

「你會的，因為中式還有一種特殊的風格就是隨心而動。」林帝天這一刻的表現活活像是旁邊巷道裡頭擺攤的八字先生：「是一種道教式的生活方式，說的通俗點就是信不信教隨你便，別打擾我清修的那種，你或許會很喜歡，講究的就是一個天人合一，隨心而動。」

「也許吧。」

陳墨瞳放下了咖啡杯，將林帝天給她點的東西風捲殘雲一般掃了個乾淨，心滿意足地拍拍肚皮：「接下來，我們得去做我們的事情了，你呢？」

「你們有你們的活兒要干，我也有我的活兒要干，但是我們的最終的目標都是一樣的。」

他想了想，叫住了準備離開咖啡館的陳墨瞳：「愷撒那邊，真不打算叫他？」

「我改主意了。」

林帝天望著離去的陳墨瞳的背影，腦海中閃爍過若干的思緒，良久，他決定還是得和愷撒打一聲招呼。

畢竟這裡是中國境內，有一些事情他們不想去做，也得去做。

「Eva，呼叫愷撒。」

沒等多久，林帝天的手機就被Eva接通了和愷撒的聯絡。

「你……」

愷撒看上去有些錯愕。

林帝天露出了微笑：「還沒有來得及為愷撒會長你獻上我的祝福，祝你成為加圖索家的掌門人。」

愷撒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秉持著他身為貴族的優雅，他詢問道：「你現在在福州市么？」

「沒錯，你已經接到了相關的信息了？」

「衛星雲圖傳達過來的信息顯示在福州市的上方形成了一個巨型的元素阿亂流導致的積雨雲，這種現象我們都在學院的課程上學過的。」

「的確，你的情報很准，我們現在的確在福州市內，而且福州市因為這場元素亂流導致的暴風雨，使得整座城市的對外通道幾乎全部關閉，你就算現在趕過來，也進不來市內。」

「沒有其他的通道？」

「不建議，因為所有通道全部都封閉了。就算我呼叫南方局的支援，也無法短期之內開闢出一條合適的通道，在大自然的面前，人力有時候會顯得十分的渺小。」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半晌，良久，愷撒才緩緩地問道。

「你對路明非，到底怎麼想的？」

「你認為他是叛徒，對么？」

「我不願意承認。」

「我認為他不是。」

林帝天收斂了微笑，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極其嚴肅起來，連帶著那一貫和煦如東南亞的陽光的表情也隨即急轉向莫斯科的寒冬，氣場的轉變是那麼的迅速，以至於愷撒都顯得十分的訝異。

「理由，林帝天，我需要理由。」愷撒回答道，貴為加圖索家族的家長的他此時不可能還會和當初一樣，還會和當初在日本那般隨性而為。

「理由就是，他的性子干不出那種事情。」林帝天說道：「並且能夠修改幾乎所有人的記憶的傢伙，可不單單那麼簡單，我得到的情報，楚子航相關的幾個重要人物都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了，他的生母在郊外的精神病院，生父失蹤判定死亡，但是卻有他留下來的小屋子，裡面的信息或許能夠給我們解答一些問題。並且最主要的，是還有人記得楚子航的存在。」

「可是……」

「有人在特意將路明非往絕路上引，校長對路明非的偏愛是幾乎全校人都有目共睹的。」林帝天幽幽地說道：「但是偏偏就在這個關頭，校長遇刺，路明非『叛逃』，楚子航從幾乎所有人的記憶當中消失，龍骨失竊，一切看上去似乎都糟糕透了。但是真相併不會這麼簡單的，有時候，眼睛也會欺騙你。」

林帝天沒有等凱撒繼續說話，他緊接著說道：「總之，就先說到這裡吧，你如果還是篤定要前往福州，南方局會盡量幫助你的，我有預感，我們這邊可能要提前和蘇醒的龍王對上了。」

說完，林帝天就果斷地結束了通訊，他的視線掃向窗外，一輛豪華的小汽車正駛離那家酒吧，他輕聲地自言自語說道。

「走吧，讓我看看，在這裡攪亂的龍王，到底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