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藏拙
有時候，書里描述的再精彩，也不如親眼所見。
史南喬在《劍靈駕到》裏，是這樣描述鴻蒙劍派的所在地乾坤山的：
「何為乾坤山？」
「坤山四峰為地，乾山一峰為天。」
「乾坤相映，天地昭然。」
「這便是鴻蒙劍派，自成一天地，自成一世界。」
「乾坤在，則鴻蒙不滅！」
牧嵐心當時看這一段的時候，也在腦海里想像過那樣的雄偉畫面。
但再如何的想像，也不如眼前所見。
當她親眼看到半空的龐然大物，還是忍不住一陣地激動與顫慄。
這就是乾山。
這就是玄幻。
看着宛如神宮一般的乾山，牧嵐心不由感嘆，「如果能去到乾山就好了。」
「嘿嘿。」史南喬笑道：「只要你能引起鴻蒙堂的注意，甚至是讓宗主，或是者乾山長老收你為徒就行。」
史南喬的話，好像一盆冷水兜頭潑下，牧嵐心那顆火熱的心，直接涼了半截。
鴻蒙劍派共分六堂：
長老堂、鴻蒙堂、扶搖堂、靜淵堂、東極堂、百珍堂。
長老堂，顧名思義，是由鴻蒙劍派諸位長老掌控。
鴻蒙堂，則是鴻蒙派劍的宗主親掌。
這兩堂，可以說是鴻蒙劍派的核心，因此也以乾山為據，高高在上。
鴻蒙劍派身為天下第一宗派，牧嵐心用腳指頭也想地到，這裏面必然人才才濟濟，妖孽橫出。
她再怎麼聰慧，也不可能超越那些傢伙入長老堂與鴻蒙堂的眼。
而且，別說是長老堂與鴻蒙堂，恐怕連扶搖、靜淵與東極這三堂，也沒她什麼事。
這三堂雖然不在乾山，地位也不及長老堂與鴻蒙堂。
但它們絕對算得上是鴻蒙劍派的中堅力量，不容小覷。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底蘊，它們也不會在第二紀成為新三霸。
牧嵐心估摸著，自己如果能夠留在最普通的百珍堂，就算是萬幸了。
似乎知道牧嵐心在想什麼，史南喬又有些感慨地道：「不能進乾山，其實也是件好事。」
聞言，牧嵐心沉默下來。
是啊。
乾山現在雖然輝煌，但最後的結局，卻凄慘至極。
嘆了口氣，牧嵐心道：「帶我去考核吧。」
去乾山什麼的，根本就是妄想。
眼下最重要的，還得看她有沒有留下修鍊的資格。
別看這世界宗派林立，但真正能入修鍊之門的，也只是極少數的人。
「每年這個時候，鴻蒙劍派都會向外招收新弟子。」
史南喬一邊領着牧嵐心朝鴻蒙劍派而去，一邊介紹，「範圍限定在五歲到十歲的小童，不論身份。
修鍊的第一步，是煉體。
而要煉體，身體對靈力的吸收程度至關重要。
有的人，天生是修鍊奇才，靈力入體就會液化，而且迅速吸收。
有的人，與修鍊無緣，再精純的靈力入體，也無法吸收一絲一毫。
所以，這進入宗門的第一關考核，就是要看看你們的身體，對靈力的吸收程度。
一般來說，分為三個等級。
普通級，靈力入體保持原態，但能吸收，只是速度很緩慢。
中上級，靈力入體化為顆粒，吸收速度比較快。
而優異級，靈力入體液化，吸收速度非常快。
但凡跨入中上級的小童，都會被宗門接納。
普通級的話，得看宗門歷年的名額來定。
如果中上級與優異級的新弟子多，普通級接收的就少。
如果中上級與優異級的新弟子少，那麼普通級就接收的多一點。
不過小嵐心你不用緊張，老喬我已經跟弟子園的仙師打過招呼了，哪怕你是普通級，也能留下。」
牧嵐心看了史南喬一眼，「看來你在這裏混地不錯？」
「嘿嘿。」史南喬乾笑兩聲，「也就在百珍堂還有些人脈，保你入弟子園還是沒問題的。」
牧嵐心卻沒放鬆下來，「可你不是說，哪怕是進了弟子園，如果不能在五年內完成煉體，晉入二品仙靈的話，也一樣會被掃地出門嗎？」
「放心。」史南喬摸了摸牧嵐心的腦袋，「有老喬我在，保管你會是鴻蒙劍派的弟子。」
眼見已經來到弟子園的考核處，牧嵐心打開史南喬的手，心裏難免緊張起來。
求人，不如求己。
如果自己真的沒有修鍊天分的話，看來還得另尋出路啊。
「仙師好。」
牧嵐心看了一眼面前考核的仙師，心跳一陣加速。
這位仙師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衣袍上綉有「百珍」兩個字，顯然是百珍堂的仙師。
他的手裏持着一塊巴掌大的透明晶石，史南喬說過，這裏面儲存了極為精純的靈力。
他們都還是尚未煉體的小童，根本承受不了摻有雜質的自然靈氣。
所以必須用這樣煉化過的精純靈力來考核。
「吸氣。」
眼前仙師右手在靈晶上一揮，牧嵐心便感覺到了一縷似有若無的能量透入體內。
這縷能量，有些冰涼，彷彿悶頭蒼蠅一般在她體內亂躥。
幾個呼吸間，這縷能量似乎開始有所變化，慢慢碎裂開來，化作了細小的顆粒。
這個過程還在繼續變化，隱隱有着要向液化邁進的趨勢。
正在這時，牧嵐心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掃來，就好像一座小山朝她壓下。
牧嵐心頓時渾身緊繃，開始調動所有的力量來對抗那股威壓，而那縷能量也終是停止了液化的態勢。
「靈力入體化為顆料，吸收程度——中上級。」
面前的仙師忽然出聲。
隨着這道聲音落下，那股罩在牧嵐心身上的威壓，也隨之散去。
「小嵐心，不錯哦。」
史南喬湊上來，拉着有些呆愣的牧嵐心走向一邊，眼中滿是讚許，「中上級的話，五年的時間煉體應該不難。」
原本，史南喬已經做好為牧嵐心走後門，大出血的準備了。
沒想到，這個妮子的修鍊天分還不錯。
牧嵐心抹了抹額頭的汗水，臉上沒有多少喜悅，反而陷入沉寂。
剛才那股莫名的威壓……
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考核的仙師自然不會這麼無聊，故意給她找絆子。
而且在這弟子園中，她也沒感覺到哪個人能有這麼強烈的威壓。
看史南喬的模樣，顯然不會輕易得罪誰。
而她又是第一天來，還是個初晉小童，更不可能礙了誰的眼。
那又會是誰？
故意找她麻煩？
牧嵐心並不愚笨，剛才如果不是那股威壓突然摻合進來，她的靈力吸收程度很可能會是優異級。
不過測試都有了結果，她也不會再傻乎乎地去更改。
初來乍到，還是藏拙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