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瘋子還是神仙
朱城，城東鼎盛樓盤。
林婉晴在大樓前停了車，憂心忡忡，走到了一樓大廳內的接待台面前。
儘管方休向她再三保證過，這鼎盛樓盤的真正老闆，是他的一個遠房表叔。
簽訂一份內裝合同而已，應該問題不大。
但再度來到這佔地面積頗大的城東樓盤，林婉晴的一顆芳心，還是忐忑不已。
林氏公司最初的設想，是與城東樓盤開發商陳經理，談下兩座單元樓的內裝合約。
要知道，光是這兩座單元樓的內部裝修，便涉及到足足上千萬的資金投入。
當然，林氏公司也不是沒有更多的財力。
但要一下子拿出好幾千萬的流動資金，全部投入一個項目中去，實在是太過冒險。
這幾乎是將全副身家，都押了進去，一旦出現什麼意外，林家要想翻身，那可就難了。
可惜設想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冰冷的。
陳經理的不近人情，遠超了林家眾人的想象。
林婉晴屢次三番來這城東鼎盛樓盤，想要拜訪陳經理，無一不是悵然而歸。
好不容易在昨天的校友會上見了一面，哪知道陳經理，又是被方休那個混蛋給弄得下不來台。
心裡指不定得多記恨自己呢。
「呼……」
想到過往種種，林婉晴深深呼吸，暗咬貝齒。
朝那兩名漫不經心的前台小姐，露出了笑意。
「你好，我想見見你們陳經理。」
林婉晴誠懇望著兩人道。
那兩名前台小姐盯著手機屏幕，頭也不抬，隨口問道：「有預約嗎？」
「……」
林婉晴俏臉一僵，攥緊公文包的芊芊玉指都有些發紅。
她哪有什麼預約？
眼看又是如同前幾次那樣，連陳經理的辦公室大門都走不到，便要鎩羽而歸。
林婉晴滿心不甘，咬牙道：「我叫林婉晴，是林氏裝潢公司派來與陳經理商談合約的，麻煩替我通報一聲吧。」
她的目光露出一絲哀求之色，然而那兩名前台小姐只不過斜眼一瞥，便又低頭去看手機上的短視頻去了。
「沒預約，我們不能放你上去。」
「林氏裝潢公司是個什麼破公司？根本沒聽說過！」
「你趕緊走吧，我們陳經理日理萬機，哪有時間去接見你們這些小公司里的小職員？」
「哼，自從咱們鼎盛樓盤開發以來，不知道有多少像你們林氏這樣的小公司來求見陳經理合作，真是痴心妄想。」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林婉晴面紅耳赤，一顆芳心如墜冰窟。
方休你這個混蛋！
說好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呢？
現在連陳經理都見不到，還談什麼合同啊？
「……對不起，我今天必須得見到陳經理，得罪了。」
林婉晴實在不甘心再這般吃閉門羹，芳心一橫，索性繞過接待台，直接往樓上走去。
「誒誒，你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啊，都說了我們陳經理不會見你的！」
一名前台小姐攔住了林婉晴，惡聲惡氣道：「哼，別以為長得有點姿色，就想色誘我們陳經理！」
「就是，想巴結我們陳經理的女人啊，多了去了，哪能輪得上你？」
另一名前台小姐跟著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我是來找陳經理談合同的，麻煩你們放尊重點。」
被這兩人屢次三番的刁難，不肯讓她上樓去見陳經理，林婉晴也是心頭火起。
她怒聲說完，便要擠開兩人硬往樓上闖去。
豈料那兩人反手一推，倒是把穿著水晶高跟鞋的林婉晴，給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你們在吵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職業套裙的漂亮女人下了樓來，冷著俏臉問道。
「鄭助理，這個林家公司派來的女人，非要上樓去見陳經理，我們把她給攔住了。」
來人是陳經理的私人女助理，兩名前台小姐不敢怠慢，連忙賠著笑臉說道。
「這種人，直接叫保安趕出去就，就……」
鄭助理秀眉深蹙，揮了揮皓腕，頗為不耐的說道。
她被陳經理安排在辦公室內，等待一個重要的貴客前來。
哪知道一直等到臨近中午，也沒等來那名貴客的影子。
鄭助理心情焦慮，本想下樓來站在大樓門口守著，卻是剛好撞見了這一幕。
她有些厭惡的掃了眼，正要踉蹌從地上撐身站起的那個女人。
便準備越過她，走到大樓門口去。
豈料就在這時，眼角餘光掃到那人的側臉。
鄭助理俏臉大變，就跟見了鬼似的。
林婉晴，這個被自家前台小姐推到在地的女人，竟然是林婉晴！
昨天夜裡，徐赤虎帶著陳經理還有城東樓盤的一些高管，組成豪車車隊，去拜訪方休。
鄭助理作為陳經理的私人心腹，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員。
不過她身份卑微，連靠近方休的資格都沒有。
只能同其他的高管一樣，站在邊緣，遠遠的向方休跪拜了一番。
雖說昨天夜裡，停車坪內的光線比較昏沉。
然而藉助眾多豪車的雪白燈柱的照耀，鄭助理還是認清了方休的長相。
順便也牢牢記住了當時昏迷不醒，躺倒在地的林婉晴。
此刻再次見到這個老闆的老闆的老闆的女人……鄭助理一時間心頭驚駭，凹凸有致的嬌軀頓時一震，整個人都傻眼了。
「聽到沒有，我們鄭助理都叫你趕緊滾了，再不滾，別怪我們讓保安把你丟到大街上去！」
有了鄭助理在場，兩名前台小姐似乎為了展現自己的業務能力，對俏臉鐵青的林婉晴大聲驅趕道。
然而下一刻，令人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腳步僵硬在原地的鄭助理，回過了神來。
她二話不說，扭頭就舉起皓腕，狠狠扇在了那名開口的前台小姐臉上。
啪！
響亮之際的耳光聲，響徹了整座接待大廳，令那些遠遠看熱鬧的員工，一時間全都傻眼了。
「睜大你們兩個的狗眼看清楚，這是林婉晴小姐，是陳經理的貴客！」
瘋了，這個世界瘋了。
鄭助理居然幫一個外人，打起了自家的前台接待員？！
那名被打的前台小姐，被這一巴掌給打懵逼了，敢怒不敢言。
可聽到對方竟是陳經理的貴客，她與另外一名前台小姐渾身一震，都是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朝林婉晴望去。
嗡的一聲，兩人都是腦海一片空白，嚇得小腿都不住哆嗦。
她們不但接連攔住了林婉晴許多次，今天還當眾把她給推到在地。
完了完了，得罪了老闆的貴客。
豈不是等同於，往老闆的臉上扇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