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黯然離去

()「我只是想要和聽風哥哥永遠在一起，難道我做錯了嗎？聽風哥哥，你為什麼不喜歡靈兒？為什麼？」靈兒指著聽風，痛苦的責問。

忽然，靈兒捂住胸口，身體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慘白的，大口大口的吸氣，彷彿空氣不夠用，豆大的汗珠，密密滲出。剛剛還好好的女孩子，現在竟然是在承受著世界上最痛苦的酷刑一般難過。

「靈兒，靈兒，」老者抱著靈兒的肩膀，語氣有些慌亂，手顫顫巍巍的從靈兒懷裡拿出一個玉葫蘆，倒出一顆藥丸，餵給靈兒服下。看到吃下了藥丸，老這才有些鎮靜。

一雙帶著祈求的眼睛，看著聽風「聽風，靈兒的病已經有三年不曾犯過，當年大師預言，如果能夠在十六歲之前，一直健健康康，就能夠長命百歲，如果在此之前，心情過於激動，引起病犯，那麼靈兒就只有一年好活了。」

說著，眼圈已經泛紅，看著漸漸恢復平穩呼吸的女兒，老者情緒激動的大聲喊：

「再有半年，再有半年，靈兒就滿十六歲了，還有半年，你都等不了嗎？難道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懲罰我當年所犯的錯，才會讓我的靈兒帶我受過，我不服，我不服-」

「義父。」聽風紅了眼睛，跪在老者面前。老者滿眼通紅的盯著聽風：

「你走，你走，我不是你的義父，我瞎了眼，才會把你養大，如果不是你一味的拒絕，我的靈兒也不會如此，你還我健康的女兒來--」

「義父」聽風仍舊跪在地上，面對養育之恩的老者，還有生命垂危的靈兒，聽風心中痛苦掙扎。

「聽風，靈兒只有一年的生命了，難道就連一年的幸福，你都如此吝嗇？讓靈兒在最後的一年，快快樂樂的過完人生，就當做是義父求你了。」

老者竟然跪在了聽風的面前，聽風難過的慌忙叩頭。「義父你折殺孩兒了。」聲音已經哽咽。

「義父求你，求你成全靈兒的一片痴心，。」老者復又朝著聽風叩頭。

「看在我將你養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你就答應了我吧。你有心上人，我不介意，靈兒也不會介意，只求你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好好的待靈兒，他日靈兒魂歸之日，我便永遠不再強迫你做任何你不情願的事。」

為了愛女，義父咄咄逼人，如果我成全了靈兒，那飛羽怎麼辦，誰又來成全她？

聽風痛苦的眼裡全都是飛羽的笑語嫣然，猛然間，巧笑倩兮的飛羽，變成了因為病痛而痛苦不堪的靈兒，微弱的在呼喊著聽風哥哥。

一個是兩情相悅的愛侶，一個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有義父在旁邊的苦情眼淚，一時之間，天旋地轉。

「聽風——」

是你嗎，飛羽，我的愛人，耳邊出現了幻聽，是因為思念過甚嗎？

「義父，我不能對不起她，她現在除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聽風咬牙說道。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聲好，老者放下懷中的女兒，慢慢的站起來，猛地往牆上撞去。

繞是聽風武功再高，也決然想不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等到想出手阻止的時候，老者已然鮮血滿面。

聽風慌了神，趕緊上前查看，見老者還有一口氣在，鬆了一口氣「義父，你這又是何苦呢？」

「為了我的靈兒，只要你一天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你能救得了我明天，你救不了我明天，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我也不用經歷了，多好。」老者笑著說，眼睛里卻透著絕望。

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的作弄我，為什麼？

聽風抬頭仰望，眼睛里竟然流出了血淚。

該是怎麼樣的絕望，才能如此。

我不知道聽風什麼時候會回來，只是一直在等。

等的太陽東升西落，月亮來了又回，總也等不到。

心中空的厲害，是不是因為已經熟悉了聽風在身邊，是不是已經把聽風當做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所以，哪怕是短暫的分離，也會分外揪心。

在客棧老闆探究的目光中，過去了一個月。

從剛剛開始的焦急，心慌，到現在的平靜，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仍舊坐在靠窗子的桌子，食不知味下意識的吃著東西。

街頭上，滿面笑容，一臉春風的妙齡少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為那毫無做作，由心發出的笑聲，那樣的清脆悅耳，引得周圍的路人，無不側目。

不知道是什麼事，讓她可以這樣開心。

我猜想應該是找到如意郎君了吧，少女懷春，是最美的。

「小姐，你看那邊有個無鹽，正一眨不眨得看你呢。」少女旁邊的丫頭，低頭說著，我旁邊的客人，該怎樣還怎麼樣，只有我聽到了，因為我的聽力，比較敏銳。

彷彿是驗證丫頭的話，少女微微側頭，向我在的方向看來，用含苞待放，晨間花露下的玫瑰花，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少女微微皺了一下眉，隨即轉過頭，小聲的叮囑丫頭，無非就是不可傷了我的自尊心，要有愛心之類的，原來我的相貌，真的已經到了需要人同情的地步了？

「聽風哥哥，我今天去買了各種各樣的珠寶首飾，你過來看看，我們婚禮那天，我戴哪一些，會更加的漂亮。」靈兒喜滋滋的拉著聽風，聽風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被靈兒獻寶似的，小心放在桌子上的首飾。

不知道，飛羽現在在做什麼，這麼久沒有我的消息，她，還好嗎？

聽風眼睛看著珠寶，心思卻飄到了別處。

興高采烈的靈兒，沒有看到聽風哥哥眼睛里深深的傷痛，那天發生的事情，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聽風哥哥，你知道嗎，我今天在一家客棧前面，看到一個無鹽女，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長成那副摸樣的女人，她吃飯的樣子，卻是那樣的優雅，可是，眼睛里的落寞，讓她的身影格外的寂寞。很有意思吧？」

靈兒開心的要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同聽風哥哥分享，卻沒有想到，聽風哥哥聽到居然猛地一下站立起來，連桌子被頂的挪移了位置，都沒有發覺。

眼睛滿滿的傷痛，痛得連靈兒都能感覺到那透著絕望的哀傷。

「聽風哥哥，你怎麼了？」靈兒有些害怕的拉拉聽風的袖子。

「靈兒，我先出去一下，有什麼事回來再說。」像逃一樣的出了房間，腳下不停，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飛羽的身邊。

「聽風，好孩子，都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義父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僵立在原地，連心都是苦的，比蓮心還苦。

是啊，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有用嗎？去告訴飛羽，三天之後，就是自己的婚禮嗎。

只一年，飛羽，請相信我，只有一年，我一定會毫無牽挂，全心全意的照顧你，愛你。

只是現在，我實在沒有勇氣來面對你。

「義父，我沒事，有些悶，隨便走走。」平息心中的不平，淡淡說道。

看到聽風轉回到自己的房間，老者嘴角揚起勝利的笑，眼睛里卻閃爍著陰毒的光芒。

「將客棧里那個醜八怪，給我處理乾淨了，不要給我留下隱患，知道嗎？」

低聲吩咐著，馬上就看到有黑衣人一閃而沒。

半夜，翻來覆去，滿身滿心全都是飛羽。

再也承受不了相思之痛，一個縱身，飛出了房間，直奔客棧。

我躺著睜眼盯著床邊的流蘇，今夜又是無眠。

猛然聽到有細微的聲音，是聽風嗎？

馬上閉上眼睛，不知道消失了這麼久，聽風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

覺到有人站立在床邊，是聽風的味道，我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像是在安睡，可是時間過得好慢。

聽風什麼話也沒有說，房間里安靜得有點詭異。

好久，聽到聽風淡淡的一聲嘆息。

聽風在嘆息什麼呢？

我以為他會緊緊的抱著我，然後柔情似水的對我說「娘子，我好想你。」

可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聲嘆息。

「飛羽，原諒我。」聽風輕輕的在我手中塞了一塊玉佩，說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空氣中就沒有了聽風的味道。

睜開眼睛，看著手中白玉蝴蝶，怔怔不知所想。

忽然聽到門閂有輕微的吱呀聲，將被子弄成有人在的樣子，悄悄躲在門后，猜測著來人的身份和目的。門很快就被弄開，看手法，應該是老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