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商波生杵

「大仙，您快說啊！這位夫人懷的是男是女？等得我們好著急！」

「胎兒的性別怎麼可能被人看出？你們別為難大仙了，他不知道！」

「還有大仙不知道的事？眾友仙人不是無所不知嗎？難道他的法力都是吹牛？」

「我看就是，不然他怎麼連胎兒的性別，這麼簡單的東西，都看不出呢？」

多門城放蕩不羈的貴族們笑得前俯後仰。

哪有什麼胎兒啊！孕婦是男人假份的。

只有跋波魯不敢笑，他偷偷瞥了眼父親，渾身嚇得發抖。

「當」的一聲，眾友仙人用鐵杖重杵地面，大理石地板被砸出蛛網紋。貴族們總算被震懾住，安靜下來。

「雅度人何時變得如此醜陋？讓你們的父輩蒙羞！」眾友仙人怒道，「要我說他懷的是男是女嗎？我就告訴你們，他肚子里的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是根鐵杵——能滅亡你們雅度族的鐵杵！」

眾友仙人說完，提起他的兒子，在眾人眼前消失不見。

年輕的貴族們都驚住了，有些人這才開始害怕，原來仙人真有法力。

商波不以為然地笑道：「虛張聲勢而已。男人怎麼懷孕？懷的還是根鐵杵？鐵杵要怎麼生？」

他話音剛落，忽然捂住了肚子。

「你怎麼了？」

「肚子好痛！怎麼突然就……」商波已經痛到坐了地上，「快去叫人啊！快去叫我父親……」他大叫。

貴族們把商波送回王宮，宮裡的醫生都趕來診病，黑天隨後也趕到了。

「有結果了嗎？什麼病？」黑天問。

醫生們難以啟齒，但在黑天面前必須說實話，這事也瞞不住他，「婆蘇提婆，商波王子沒病。他……他表現出的一切癥狀，都跟女人分娩的狀態一模一樣。他馬上就要生產了，請叫婦女和助產士來吧，我們無能為力了。」

黑天吃驚，周圍的人也都吃驚無比，男人生產，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黑天立即面向那些常與商波混在一起的損友，「怎麼回事？你們遇上了什麼？」

那些人早已經嚇得不能站立，趴在地上乞求原諒，「與我們無關！是眾友仙人，他詛咒了王子！」這幫人把商波扮女人捉弄仙人的前前後後全倒了出來。

黑天震怒，「愚蠢至極！多門城有你們這種後代，是到了滅亡的時候了！」

宮裡的人全都向他致敬，請他息怒，他們更害怕滅亡。

「我息怒有什麼用？雅度滅亡已經註定！」黑天由憤怒轉為了惆悵，「你們接受現實吧！」

宮室內，商波慘叫，從□□掉出了個光球，光球一著地，化為了根鐵杵，為他接生的女人們嚇得尖叫。

黑天進入室內，薩諦奇從地上撿起鐵杵，給他查看。

「這就是會毀滅雅度族的武器嗎？」黑天對著鐵杵發問。

「婆蘇提婆，不就是根鐵杵嗎？多少威力巨大的法寶都不能毀滅我們，它能做得到？您不用過度擔心。」薩諦奇勸慰他，「我們把他丟得遠遠的，讓它永永遠遠無法靠近多門城，看它怎麼毀滅我們。」

周圍的人都贊同，他們帶著恐懼，畢竟是仙人詛咒產生出的東西。

「僅丟出去還不行，要是被人撿到了呢？尤其被我們的敵人撿到，那就糟了啦！」

「是啊！是啊！不能讓他落在敵人手裡！」

「那怎麼辦？總不能留在城裡吧？那樣更危險！」

這時有人提議，「把它切成碎片，磨成粉！鐵粉、鐵片還能傷到我們嗎？」

他的提議馬上受到所有人稱讚，這個辦法太妙了！

黑天緊皺眉頭道：「不要小看仙人詛咒的威力，就這麼辦吧！只要你們能安心。」他將鐵杵遞給了薩諦奇，「從今天開始，雅度人要萬事謹慎，要約束自己的言行。傳我命令，全城禁酒，再有酗酒鬧事，胡作非為者，嚴懲不貸。要知道，現在的局面都是因為你們放縱自己造成的。」

雅度人惶惶不安，謹遵黑天之命。

鐵杵被送到鐵匠的作坊，切割成無數小鐵塊，磨成了鐵粉，雅度人將這些粉末匆匆拋入大海，看著海浪把它們捲走。被切成碎片，又沉入大海，鐵杵再也不能威脅他們了。

碎末在海中顛簸，大塊點兒的往下沉，部分沉入海底，部分在下沉途中被魚吞進肚裡。更細小的鐵粉被洶湧的海浪卷上了岸，它們在沙灘上化為植物種子，長成一片燈心草。

鐵杵風波在雅度人中漸漸過去了，但關於它的故事已在多門城附近廣泛流傳。不過人們只當是件趣事，雅度族如此強大，哪會滅亡呢？

王育的生活依舊如常，與同村夥伴一起到市場販賣毛皮。

「喂！那邊幾個獵人，有好東西，想不想看？」一個魚販叫住了他們。

「我們都是窮人，好東西能給我們看？」魚販想賣東西給他們，獵人們不願去上當。

魚販又說道：「看一眼不收你們錢，覺得合適再談價錢。」

王育這幾次來市場，都有留意魚販的動向。根據信徒提供的神話故事，有件東西會在這段時間出現，而魚販很是最早接觸它的人。

「看一看吧！我們這麼多人，他不敢騙我們。」王育對同伴們說。

「對呀！都過來，就在這裡。」魚販招呼他們到他的攤位旁。

他拿出塊鐵片，「瞧，就是這個，正好能熔成箭頭，你們用再合適不過了。」

獵人們懷著好奇心，但發現是塊鐵塊，大失所望。「一塊破鐵片都能拿來賣錢，你還真能處處發現商機，不發財都難啊！」

「什麼破鐵片？外行了吧！看這成色，絕對是好鐵，比你們去俱盧之野撿來的箭頭都好。有了這東西，熊羆、老虎還不都一箭放倒？」

用鐵做箭頭是比其它材料更好。俱盧之野的戰場舊址上有許多殘留的武器，獵人們常去那裡撿拾。不過那裡的武器有毒，夜晚能發光，撿到它們的人都得了怪病，傳說有亡靈作崇，就再沒人敢去撿。

「居然還要錢？去鐵匠鋪又得花錢。」獵人們覺得不划算。

王育問道：「你在哪兒找到的？」

魚販笑著說：「告訴你也沒關係，反正你們找不到。是我宰魚的時候，從魚肚子里挖出來的。怎麼樣？就憑這不凡的來歷，也可以賣錢了吧？」

「瞎說！魚肚子里怎麼可能有鐵？」獵人們都不相信。

只有王育說道：「這樣吧！我沒錢，用這張鹿皮換行嗎？」

「遮羅你瘋了嗎？那破玩意不值這個價！」獵人都勸道。

王育只是笑笑。

魚販想了想，對他來說，手裡的只是塊破鐵片而已，有人買就不錯了。「好，成交！」他把鐵片丟給王育，抓走了鹿皮。

獵人們都為王育惋惜，買賣虧大了。王育拿著它卻像得了塊寶貝，握在掌中翻來覆去觀賞。他心中有數，所有東西都準備齊了，就差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