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氣西現

「國王陛下算計了我們呢！」屋裡走出個年輕的婆羅門，「不過，依國王的性格，不可能想出這種計策。是誰向國王獻的計？」

報信人回答：「是遮羅夫人，她夜見國王，提出了這個計策。」

「又是那個女羅剎！」

「應該燒死她！」

婆羅門憤怒地吼叫。

「諸位切莫衝動。」年輕的婆羅門勸住眾人，他極有威望，輕輕一句就令眾人安靜下來，「我們現在能進宮抓出那個羅剎嗎？既然不能，諸位這樣喊，反會被國王抓了把柄。意圖謀殺國師，罪名不小。」

「優騰迦，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國王的氣焰越來越囂張，他將來會把婆羅門都趕出摩揭陀的！」

優騰迦冷笑，「諸位放心，國王不會這麼做，也不敢這麼做，周圍諸國將會討伐他，除非摩揭陀國能征服諸國，一統贍部洲大地。但依我之見，這是不可能的。老師教我望氣之術，我觀天下，轉輪聖王的王氣已經初現。不久之後，大地上將出現一位轉輪聖王！」

眾婆羅門立即興奮，「轉輪聖王？他在哪裡？」

「目前王氣十分稀薄，尚未成形，我還不能確定位置，但可以告訴大家，不在摩揭陀境內，在摩揭陀的西面。」

「轉輪聖王已經誕生在西方的某國？」婆羅門議論紛紛。

優騰迦高昂巴下，得意道：「也就是說，摩揭陀國註定要向他國稱臣。所以諸位，就不要為摩揭陀的這點瑣事上心了，輔佐轉輪聖王成就偉業，才是我等該關注的大事。妖連王的比武大會，我們還是得參與。即便他用衣服和面具，把那些賤種偽裝起來，但人的高低貴賤會通過語言動作自然流露，到時諸位自行判斷即可。」

婆羅門紛紛點頭，認為說得有理。

一個月時光飛逝。

這一個月內，王育的重點放在學習文字和了解國情上，至於武藝學習，完全沒安排課程，他已經打定主意開局就認輸，沒必要學習了。

「殿下，比武的服裝已經送來了，您快穿上！」蓮花妙捧著統一制服急說。

王育正吃早飯，嘴邊糊了一圈牛奶白印，說道：「都臨到比賽當天了才送來？存心不讓我去啊！」王育一點不著急，不送來更好。

「可不是欺負我們宮嗎？別的王子都先送了，最後才送我們這兒。一定是勝軍王子的指示。」蓮花妙氣呼呼道。

王育換上衣服，戴上面具，對鏡一照，果然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這個形象讓他很滿意，「走！到宮外透氣！」拿上寶劍出門。當然，就連武器都是統一樣式的，為了防止一切留記號行為。

王舍城今日比以往任何節日都熱鬧，這些天，陸續有比武者從各地趕來，再加上趕來看熱鬧的，王舍城裡早已人山人海，王育乘坐的馬車要想通行，得先由士兵開路，但行駛起來，還是不如走路快。

按照比賽規定，為不被看出身份，比武者無論乘車，還是騎馬，都得在場地五百步外卸下代步工具，自己步行進入會場。鑒於部分比武者裝備較多，允許帶上一名侍者陪伴，蓮花妙因而得以跟著進入。

場地外，有聲音洪亮的僕人高聲宣讀比武規則，由於報名者數量大大超過預期，比武將分為兩部分進行，第一部分稱初選，由一百名婆羅門組成十個裁判團，比武者任選一組，在婆羅門面前表演最拿手的技藝，再由婆羅門決定是否進入第二部分比武。而第二部分則是一對一比試。

這個規則不在王育設想中，他所想的是讓一百名婆羅門一起來評判，分散他們的個人權力。大概參賽人數太多，才臨時分十組。但王育更樂了，這比在場上宣布認輸還簡單啊，直接讓婆羅門淘汰他不就得了，還分成十組，更沒人注意到他了。

此刻，表演已經在進行，十個場地叫好聲不斷，但也有技術不行，來渾水摸魚的，讓觀看者發出噓聲。王育不急著參與，先到處看看。

「好厲害呀！這是哪家的孩子？」

看客們驚訝聲不斷，王育立即湊了過去。

場中一名少年，戴著面具看不到臉，他手持長劍，銀光亂舞，讓人眼花繚亂。王育還沒來得及驚嘆，少年便扔了長劍，換上鐵杵，沉重的鐵杵被他耍得像木棍般輕巧「呼呼」風聲，彷彿連外圍看客的髮絲都能吹動。

「他使了幾種武器了？」

「第七種，還是第八種了？」

「是第九種！全才啊！」

鐵杵砸了地上，地面被砸出蛛網似的裂痕，旁邊侍者扔來弓箭，少年接住，張弓搭箭，兩箭同射，兩箭正中靶心。

「好！」看客們齊叫。

蓮花妙大開眼界，激動地扯緊王育衣角。

就連那十個表情嚴肅的婆羅門也不住點頭。

「這個是高種姓，還是低種姓？」

「樣樣武器精通，當然是高種姓。低種姓家庭哪有精力培育出這種孩子？撿牛糞的時間都不夠。」

婆羅門低聲商議，然後亮出「通過」牌。

王育盯著正退場的全能少年直看，這是個人才啊，進決賽定能拿名次。還沒等他想到怎麼上前結交，又一個戴面具的少年上場。

這名少年手持弓箭，剛到就對全能少年說：「你的箭術很普通，不過依仗會使用其它武器，才得到通過。」

全能少年回頭，「口氣不小，你看起來是個擅長使弓的，水平怎麼樣？」

「看看不就知道了？」弓箭少年說罷，立即放箭。

同樣兩箭齊發，兩支箭射中靶心，可箭沒停，穿靶而過，直飛對面場地，只在一道閃電的時間內，兩支箭命中對面場地箭靶紅心。對面場地的人發出驚呼，如被風颳起的沙，那邊的看客全跑到這邊圍觀。

王育內心震撼——不愧是開掛民族！

全能少年依舊不屑，「雕蟲小技。在戰場上，只會使弓是不行的，精通各類武器，才是合格武士。」

「專攻一項，照樣能戰無不勝。」弓箭少年再次拉弓，不過這次弦上沒有搭箭。

看來他要空拉一次。正當眾人這麼想時，拉滿的弓弦上憑空出現一支箭。

「梵箭術！」看台上的婆羅門驚訝得都站了起來。

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剛換上的箭靶瞬間粉碎。

王育和所有看客一樣，目瞪口呆。這已經不是開掛了，法術？魔法？提醒他身處的不是開掛三哥的國度，是個比三哥還變態的地方。

「孩子，你多大年紀了？」婆羅門打破不許對比武者提問的規則，向少年發問。

弓箭少年禮貌地向婆羅門行了一禮，然後回答：「剛滿十六。」

婆羅門更驚，「才十六歲就能使用梵箭術，了不起，天才！孩子，你的老師是誰？」

弓箭少年語言吞吐，吱唔了會兒，回答說：「大師，根據這次比武規則，我不能告知老師身份。」

想起嚴酷的國王，婆羅門只好放棄追問，遺憾坐回。他們商議了幾句，梵箭術只能由婆羅門傳授，這位少年一定是高種姓，給予通過。

「果然厲害，這招我服。」全能少年低聲說，「摩揭陀藏龍卧虎，看來這一趟，我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