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唐君洛初到平城
羅大虎陪着眾人坐了一會，當即告退回屋歇息，眾人想到明日一早北辰侯和羅玉龍要去京城，蕭丹鳳羅玉鳳和蓮兒明兒也要動身去雲騰關，於是都起身散去。
次日早上，當羅玉鳳和蕭丹鳳收拾好一身出來時，明兒告知，說北辰侯父子早已經走了。
吃過早飯，蕭丹鳳和羅玉鳳也向老夫人和北辰侯府眾人告辭，踏上了去雲騰關的路途。
當蕭丹鳳帶着蓮兒返回平城時，已經是二月二十九日。蕭藍和蕭天雷已經回來半個月，同來平城的還有蕭天明。
一年多沒有見到蕭天雷蕭天明，蕭丹鳳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兄弟兩，竟然比自己還高許多，不由笑道：「天明，天雷，你們在家都吃了什麼，長得這麼快。」
蕭天明笑道：「三姐姐，你和大哥離開，我們天天吃好的。這麼大哥變黑了許多，你一地點都沒有晒黑？是不是天天在羅家做深閨小姐？」
蕭丹鳳忙道：「才不是，我怕和羅姐姐天天出去的，在冀州住了七八天，只不過不是操練，是遊逛。天哥哥變黑，是因為他天天出去操練，早出晚歸，自然比我辛苦。」
姐弟幾個正在說話，馬子烈過來傳話，說蕭藍讓蕭天明蕭天雷隨蕭達押送軍糧到關外，可能要十來天才能回來。
蕭天雷和蕭天明聽了，當即去屋子收拾。馬子烈有告訴蕭丹鳳，說軍營徵招了一百多個將士，蕭天翼正在陪着教習弓箭刀槍，蕭丹鳳剛回來，歇息一天，明日隨蕭藍去巡邊。
蕭丹鳳知道蕭藍對自己的偏愛。蕭天翼來到平城后，每天都安排得緊緊的，比一般將士還辛苦。而自己除了歲將士出去操練，多數時候，蕭藍都讓自己儘可能多歇息。寒冬臘月雪花紛飛，蕭天翼百態除了和其他將士一樣出去操練，晚上還要隨着蕭藍巡視軍營崗哨，而蕭丹鳳和蓮兒操練后，可以回帥府自在歇息，不像他們父子一樣受風寒之苦。
蕭天翼的手腳都生了凍瘡那個，這些天稍暖和，臉上耳朵和手腳都在蛻皮——不過蕭丹鳳現在還沒有見到蕭天翼，只知道他手指都長了凍瘡。
天黑時，蕭天翼回來了。近一個月沒有見到蕭天翼，蕭丹鳳感覺他有長高了許多。蕭丹鳳拿出自己在冀州和羅玉鳳一起做的兩雙襪子送給蕭天翼，蕭天翼驚訝不已。
「丹鳳，你這麼有空做這個？你給父親吧，二弟給我帶了好幾雙。」
蕭天翼知道蕭丹鳳知道會做針線——早在終南山時，蕭丹鳳也送過自己親手做的手帕和襪子，但是來到平城后，白天忙於操練奔波，蕭丹鳳一直沒有做過針線，所以看到這兩雙襪子，蕭天翼不能不驚訝。
蕭丹鳳笑道：「天哥哥，你放心，我做了好幾雙呢，父親也兩雙，我不知道天明也來了，所以抽空再做兩雙，到時給天雷弟和天明第一人兩雙。你若不喜歡，我可不給你呢。」
蕭天翼忙道：「不，我這麼會不喜歡你做的呢。對你，你若有空，幫我做個大汗巾。現在開春，實在熱，去年你送我的手帕，上面繡的字都看不清楚了，還掛爛了一個角。」
蕭丹鳳聽了只好道：「好吧，可是我也拿不準什麼時候可以做好。」
正在這時，蓮兒來叫吃飯，兄妹兩個只好出去。
當夏日炎炎時，蕭丹鳳和蕭天翼和去年一樣，隨着几上萬將士，又來到了陰山腳下，隨行的還有蕭天明和蕭天雷。
端午節的前一天，蕭丹鳳隨着蕭藍回到了平城帥府，因為西疆節度使唐大人的大公子押送一批兵器來平城。
這個唐公子今年十七歲，長得英俊瀟灑，頗有其父風采。他父親唐開正和蕭藍年歲差不多，也是將門之後。娶的妻子是回疆人，所以唐公子的眼睛還有藍色，若不是全身天朝裝束，很可能被認為是西域人。
蕭丹鳳聽說來了一批新兵器，很想換一柄長刀，蕭藍於是帶着她親自去挑。那些兵器正在造冊入庫，一旁的唐公子唐君洛見蕭藍為蕭丹鳳挑兵器，不由笑道：「侯爺，竟然公子要用，不如我幫你挑一柄長刀。」
唐君洛見蕭丹鳳男裝打扮，自然認為蕭丹鳳是男子，很快挑了一把八尺來長的長刀道：「侯爺你看，這柄長刀，二十七八斤，最合適公子爺用了。就是過三二年也可以不換。我現在用的也就三十多斤。」
蕭藍笑道：「不瞞唐公子，這是我女兒丹鳳，她不是男的。女孩兒家用的最好不超過二十五斤。」
唐君洛驚訝地問道：「什麼？是姑娘家？怪不得長得這麼俊。」
蕭丹鳳見唐君洛誇自己，倒不好意思道：「讓唐公子見笑了。還是挑一把二十五斤左右的吧。」
唐君洛於是放下手裏的長刀，挑了一會，拿起一把方天戟道：「侯爺，蕭姑娘，你看這個如何？」
蕭丹鳳上前接過，舞動了一下，點頭道：「我覺得好，只不知道這個和長刀是不是一樣用？」
蕭藍點頭道：「差不多。丹鳳，你若喜歡，我讓軍中的韓將軍教你，他也用方天戟。」
蕭丹鳳點頭道：「好，那我就挑這個。爹，那我現在和蓮兒出去試試。」
蕭藍聽了道：「小心些吧。你先去校場看看，用方天戟的也不少。」
蕭丹鳳於是拿了方天戟，帶了蓮兒離開。
唐君洛目送蕭丹鳳出去，若有所思。
次日早飯後，蕭藍讓蕭丹鳳和蓮兒先去陰山，自己陪着唐君洛到幾個軍營巡視。唐君洛嘆道：「侯爺，我父親前些天膀子疼，請了好些名醫，用了好多葯，都不見好。聽說侯爺有個弟弟常去遼東買藥材，父親說幫帶些去濕除痛的好葯，捎到我們那裏，多少銀錢我們家都給。」
蕭藍道：「這不難。我寫封信回去，讓他若有這樣的好葯，到你們府上便是。我記得有一種麝香膏藥，用上很不錯。我上次帶了一些備用，明日你先拿去給你父親試試。」
唐君洛忙道：「這怎麼行？侯爺自己備用的，你自己留着吧，讓蕭爺多捎一些到我們府上，我母親兩腳也有濕痛。」
蕭藍忙道：「沒事。我這裏給家裏捎信方便，現在邊關安寧，書信隨官家公文發出，六天就到了。我讓我弟再捎些給我就是，我侄子現在也在這裏。若無戰事，我寫信的空餘還是有的。」
唐君洛忙道：「我聽侯爺屬下說，世子爺也在軍中，和我一樣大，怎麼這兩天不見？」
蕭藍笑道：「他帶他兩個兄弟都去陰山收割草料了。」
唐君洛驚訝地問道：「什麼？他的兄弟也都來這裏了？侯爺幾個公子爺呀？我看蕭姑娘也不過十三四歲，莫非十來歲的都帶來了？」
蕭藍忙道：「我有三個女兒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已經出嫁。老三天翼十七歲，老四就是丹鳳，你昨日見到的那個，今年十四歲。老五天雷十三歲，家裏還有一個最小的，今年五歲。在我們蕭家，祖上有訓，男兒不管以後做哪行，必須從軍三年。」
唐君洛道：「公子爺來邊關歷練，倒也確實必要。侯爺，我還是不明白，這麼你家的姑娘，也捨得帶到邊關歷練？」
蕭藍忙道：「我們蕭家學文習武，從不分男女。如今兩個大女兒都出嫁了，只有丹鳳一個女兒。我這個做父親幾乎都沒有空看着女兒長大。丹鳳從小和幾個兄弟一起學文練武，常說要來邊關，所以去年我就帶她和她哥哥一起來了。」
唐君洛無不敬服道：「怪不得我父親說，天下教導兒女，當要學西侯和北辰侯兩家。我三個妹妹，只有二妹願意學武，也不過是花拳綉腳做做樣子。侯爺，不知道這裏去陰山將士們割草的丹鳳多遠，若是可能，我倒想認識一下世子爺和你二公子，順便也看看北漠陰山下的景緻。」
蕭藍道：「這裏去不遠，半天路程。只是那裏風大陽光烈，唐公子若真想去，我可以讓陪你去。我這裏暫時走不開。」
唐君洛大喜道：「多謝侯爺，既然只有半天，我今天就去，明日午後回來。對了，那裏有沒有小路到西疆？」
蕭藍忙道：「這裏往西北十五六里的地方，有個叫馬頭凹村子。從那一叢楊樹下的小道往西南，十多里后就是你來這裏的官道。不過如果你明日返回，不如這裏再住一晚回去。」
唐君洛忙道：「侯爺不用客氣。我十一歲開始隨我父親在軍營中，將士們能吃能住的地方，我也可以。一會這裏用過午飯，我就去那裏看看。說起慚愧，我虛長到現在十七歲，這次是第一次讓我辦差。原來讀書，記得樂府詩里說，『陰山下，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沒有來過陰山下，怎麼也想像不出真實的景緻是不是這樣。來到這裏不去看看，豈不太可惜了。」
蕭藍笑道：「看不出唐公子文武怎麼出眾。這樣，午飯後我讓馬子烈陪你們去。如果要回來，也讓他陪你們回來。」
其實蕭藍猜測，唐君洛想去陰山，最大的可能是想和蕭天翼比試，或者想試試蕭丹鳳的武藝。
雖然只和唐君洛相處兩天，但是蕭藍感覺唐君洛實在不錯。要是他真喜歡上蕭丹鳳，倒也不是壞事。蕭丹鳳已經十四歲，成親自然太早，眼下熟悉的同僚親友的子弟中，好像唐君洛是最妥的一個。
午飯後，唐君洛也不歇息，慫恿著馬子烈領着自己一行七八人前往陰山。蕭藍見唐君洛這麼心急，只好讓馬子烈領着眾人前往。
唐君洛一行的坐騎都是上好的駿馬，所以來到陰山腳下蕭藍及眾將士的營帳前時，還不到酉時。蕭天翼幾兄弟和蕭丹鳳，都還在山上沒有下來。
唐君洛在營帳中稍坐了一會，見蕭天翼還沒有下來，於是說要上山看看。馬子烈只好也隨着上山。
夏日的夕陽已經慢慢西落，但是陽光照在臉上，還是有些火辣的感覺。幸好風大，眾人並不覺得太熱。
唐君落跟着馬子烈王山上走了半里左右，不是遇到搬草料下山的將士。放眼北望，唐君洛見山下大大小小的營帳，就如雨後的蘑菇散落，還升起冉冉炊煙。遠處，成群的馬牛羊在餘暉中吃草，不是可見幾隻馬牛羊的嬉鬧小跑着。
「馬將軍，走了實在太美了。比我們西疆壯美得多。我們除了江湖河流邊和山腰是綠地，多是荒漠，現在這個時辰站在高處，顯得太凄涼。」
唐君洛由衷贊道。
馬子烈道：「安寧時候，走了確實很美。我和侯爺在這裏多年，要是突然讓我們去京城或其他地方，我們還不習慣呢。」
正在這時，只見蕭丹鳳和蓮兒還有一個身着牧民服飾的卓瑪說笑着下來，背上都背着一大捆青草，其中卓瑪手裏好抱着一困野菜一類的東西。
卓瑪走在前面，見馬子烈領着七八個都不認識的將士，不由驚訝地細細看了一下唐君洛，然後又看着馬子烈道：「馬叔，他們是誰呀？我怎麼都沒有見過？」
馬子烈忙道：「卓瑪，這是西疆唐大人的大公子唐公子，押送兵器來平城，想來這裏看看。」
卓瑪忙舉起手裏的野菜一類對唐君洛道：「對不起，唐公子，失禮了。」
唐君洛看了一下馬子烈，馬子烈忙道：「唐公子，這是侯爺身邊竇將軍的女兒卓瑪。是這漠北最可愛的姑娘。」
唐君洛忙抱拳回禮道：「竇姑娘不必多禮。蕭姑娘，這麼你也親自來割草？」
卓瑪看着蕭丹鳳笑道：「姐姐，你們都認識啊？」
蕭丹鳳忙道：「他們前天來，自然見過，我的方天戟就是他挑的。」
卓瑪聽了笑道：「哦，我知道了，唐公子來這裏，就是為了來找姐姐的，是不是，唐公子？」
唐君洛怕蕭丹鳳聽了難堪，於是笑道：「不是，我是來找世子爺的。侯爺說他和我一樣年紀，我來這裏一趟，自然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