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謎一般的四兄弟(4)

「看來對名雲家和神聖真理教團不能坐視不管啊。」

「這就是正義夥伴的工作了。」始聳了聳他寬闊的肩膀。「我們可不是正義的夥伴。只是為了方便而加入戰鬥，因為我們不喜歡做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嗯，嗯，我明白了。」

續看上去認真地點了點頭，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長兄是什麼氣性。畢竟他們已經一同度過十九年的時光了。

「可是，對方可不會考慮我們是不是方便啊。不論如何對方都是會動手的。」

「算了，不論如何，我們都不能馬上回東京了。」

他們想到了之後針對白楊學院的報復行為。上坂市議員的身後釋放着腐臭的黑線，循着這條線，應該就能找到名雲一族的線索了。在看到白楊學院恢復之前的安寧之前，他們還不能回到東京。

老三終看着他兩個哥哥的背影，對余輕聲說道：「我們家的長輩真是幹什麼都一堆理由啊。」

「但不論如何，要做的事還是和終哥哥你一樣的啊。」

這就是余的回答。

III

毋庸置疑，掌握著海東市支配者地位與權力的男人正是名雲泰信——可以被這樣寫出的人物在日本時而還會存在。名雲泰信今年剛好六十歲，但光看他半白的頭髮，卻有一種他才四十歲後半的精神與風貌。他那又濃又粗的眉毛和充滿威嚴的眼睛之間距離過近，但對很多成熟女性而言卻充滿著吸引力。他的身高將近180厘米，由寬大的骨架支撐起來的身體有着合適的寬度與厚度。他身穿着英國制的西裝套裝，更加顯現出日本人特有的穿多大衣服就有多大個頭的特點。

名雲的宅邸位於市中心地段的一個高台上，從JR車站、縣市町聚集的一帶向西南開車大約十分鐘。一邊可以欣賞六十萬人口都市主要城區的風光，另一邊又可以俯瞰整個日本海，景色十分美麗，即便在炎炎夏日也有涼爽的海風拂面吹來。三萬坪的土地里，有洋房和和式小樓一大一小坐落其中，此外還有車庫和僕人們的宿舍。宅邸內松樹、柏樹等老樹很多，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海東市邊緣的山城一般。

在柏樹的樹影下，宅邸的小路上，有兩個男子正在漫步。這一對看上去是主從關係的人就是名雲泰信和新上任的縣警本部長。名雲根本不回頭看在他身後三步遠，追趕着他的本部長，傲慢地說道：「那麼，你將來有什麼希望？如果你想要柏青哥業界團體理事的席位，隨時都可以跟我說。」

警察和柏青哥業界之間緊密相連的關係廣為人知。1989年秋天的國會上，日本警察官僚OB在全國各地的柏青哥掌控天下一事遭到曝光，讓一般國民感到非常驚訝。

正方形的臉上架著正方形鏡框的本部長說出了出人意料的發言。

「不，將來我希望能夠擺脫官場對我的制約，在更為寬廣的視野上為國家與社會效力。」

他想要從警界離開后成為一名政治家，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本部長的想法，當然是在成為選舉候補人時，能獲得名雲的支持。名雲明白這一點，卻故意沒有提及。

「哦？你想要當政治家。這當然是好事，不過，莫非你想要從左翼政黨出馬競選？」

「沒，沒有這種事。名雲先生真是太有趣了。吃警察這種公家飯的人怎麼能做出從左翼政黨出馬這種不知恩情的事來。」

本部長熱切地辯解，正方形的臉上流下了汗水。

「哎呀，真抱歉，我是開玩笑的。可是現在日本人全體似乎都忘記了民族之魂，變得不會知恩圖報了。人們也忘記了日本是靠保守黨才繁榮起來的，只因為高課稅與瀆職問題就在之前的選舉上讓左翼政黨獲勝。」

「真是一群不知道恩情的愚民！」

「在你轉入政界之前，還是要先以公務員的身份為國家盡心儘力。」

「正如您所說的那樣。」本部長拿出了麻制的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個純和風的別館建在兩千坪的日本庭園中心。規模大到讓人難以想像這只是一座別館。雖然是平房，但從大到一百疊的大房間至小到四疊半的茶室，上上下下總共有十四間。在每月一日，名雲都會把從屬於他的人召集到這裏會面。本部長這是第一次接受「會面」的這份殊榮。

看上去有如一流餐廳的別館玄關，放置著一名曾獲得過文化勳章的日本畫家繪製的屏風。畫的主題是「蘇武」，但對本部長而言，最重要的還是在台階前陳列的鞋子的數目。

這一天，聚集在會客室的面孔就足以過度充分地證明名雲家的權力到底有多麼強大了。縣知事、副知事、市長、助理、六名國會議員、三名參議院議員、十四名縣議會議員、十八名市議會議員，大大小小公司的社長加起來超過了六十人。國會議員中大部分都是海東市及其周邊選出來的人，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保守黨的總務會長。集會開始，大家打過招呼之後，總務會長端正姿勢，對名雲深深地低下了頭。

「我作為首相的代理人前來參加集會。本來應當由首相親自來到這裏拜訪名雲先生，但首相有國務在身，正在訪問歐洲各國，今天只好由我冒犯。請一定要諒解……」

「哎呀，絕對不能原諒！」

一個帶着醉意的男聲響起。聲音的主人是一名叫做村田的國會議員，在國會裏，他以下流的行為和暴力的言行而臭名昭著。他曾因為受賄罪被逮捕，還被判有罪。他還曾將採訪他的報社記者從樓梯上推下去。這個將海東市作為選舉區的男人自稱是「給名雲先生跑腿的」，長了一張像是營養失衡的鬥牛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