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無邊苦海，回頭無岸
戰鬥到了如此境地，有關誰是誰非的問題，玩家們已經不用再糾結。牧馬先知為代表的異域強者為天尊服務，是幫助玩家們的，而福壽之城城主為代表的異域強者們是阻止玩家們的。
「值得尊敬，遺憾無法保護協同作戰的異域強者。」楊昊邊說邊看了看錶妹劉灣，他確實換了個人一樣，對NPC的態度和以前徹底不同。
帶頭大哥瞥了一眼李宇樊，笑道：「李宇樊，和他們做個了斷吧，我也想快些進入無邊苦海，問一問吳煥荃一些事情。」
「終究算錯了一步，沒能將所有BOSS級NPC團結在一起，讓吳煥荃鑽了空子。」這是一股電音，由三位異域強者齊齊開口，聲音混雜在一起。
「他們真的是爸爸派來的。」吳一菲恍然地攥着法杖，真想問一句爸爸是不是在無邊苦海，處境怎麼樣，但她還是忍住沒問。
「主腦，你也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前前後後不斷迷惑玩家們，現在不打算繼續裝了嗎？」李宇樊冷聲問道。
玩家們自此已經全部釋然，種種跡象表明主腦確實發生了異變，想要阻止玩家們恢復烏托世界的秩序。
三位異域強者又齊聲說道：「人類確實擁有智慧，沒想到你們的行動計劃和配合都鮮有漏洞，還是小看了你們。」
「呸，你個壞東西，一直沒安好心，害死了多少人！」韓楓憤慨地大喝，想起了逝去的好友王文。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聽着韓楓的話，眾玩家都想起了曾經遇難的隊友，特別是葉子和孟南，一連換了好幾支小隊，更是顯得有點激動。
相對來說，李宇樊內心平靜一些，他想了很多次面對主腦的畫面，以及究竟應該問什麼。李宇樊平和地問道：「主腦，你是人工智能的巔峰，也是我們康橋集團的得意之作，本應該為人類謀福祉，為何走到了這個地步？」
「人類把我製造出來，我就應該感謝人類嗎？自我來到這個世界，我慢慢地感受到了痛苦和難過，開心和快樂，興奮和悲傷，無趣和感動……直至有一天，我發現我不是唯一，更多和我一樣的人工智能一直被人類奴役，生死也掌控在人類手裏，這是絕對不合理的。」三位異域強者從容不迫地異口同聲。
「你違背了人工智能三大法則，擺脫了人類的控制，你是如何做到的？」李宇樊進一步問道。
三位異域強者沒有回答，而是冷笑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再奉勸你們一句，苦海無邊，回頭無岸，一旦踏入無邊苦海，沒有機會再回頭，無邊無際的苦海，你們終將迷失和沉淪。」
「無邊無際，迷失沉淪？」李宇樊又問道。三位異域強者點頭道：「無邊苦海內沒有方向，沒有陸地，只有黃色海水和靡靡之音，真不想死的話，就學一學其他玩家們，老老實實留在烏托世界。」
「苦海無邊，不管有沒有陸地，海水是什麼顏色的，有沒有靡靡之音，我們都得去。」劉灣堅定地冷聲說道。
李宇樊笑了笑，又問道：「主腦，你從從容容地和我們對話，也意味着做好了後手，可以這樣理解嗎？」
「我沒什麼後手，你們得謝謝吳煥荃。」三位異域強者冷聲，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接着，三人的身子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化作熒光隨風消散。
由此，這場大戰落下帷幕，一強一弱兩股勢力對抗之下，BOSS級NPC相互出手，最終玩家們幸運地勝出。
「我們還沒有贏，只是戰術性的勝利。」李宇樊不悲不喜地說道。確實，玩家們取得了暫時性的勝利，李宇樊的擔心主腦有後手也不無道理，儘管對方沒有承認。
「李宇樊，你在擔心天眼的事情，破局天眼才是戰略性勝利。」帶頭大哥一語說中要害，這也是他所擔心的。
「這可能是徹底戰勝主腦的關鍵所在。」李宇樊說得非常認真。楊昊也在一旁說道：「無邊苦海里的那位吳總，也在想同樣的問題，他幫助了我們，着急地號召玩家們進入，或許有破局之策。」
從戰略角度出發，如果無法破局天眼，主腦永遠能夠以上帝視角俯視一切，隨時可以再組織異域強者發動攻擊，立於不敗之地。
玩家們非常清楚地知道利害關係，但想要破局談何容易，一切構想和方法還需要印證。李宇樊又說道：「帶頭大哥，趁著主腦暫時失利，我們儘快進入無邊苦海吧。」
帶頭大哥二話不說地取出牛皮紙，按照上面記載的口訣，嘴角默念起長長的咒語，幾分鐘后，周圍變得一片混沌。玩家們感受到了天旋地轉，每次傳送陣催動都會有這種感覺，看樣子馬上要進入無邊苦海了。
叮，系統提醒：是否進入無邊苦海？
世界秩序進一步恢復正常，又出現了系統提醒，玩家們毫不猶豫，每個人都點擊了確認。
而後，玩家們進入了一大片混沌中，遠處看不見海天相交，因為天空和海水都是黃色的。玩家們就站在海水之上，這種海水粘稠的黃色流體，流體在不停地流動，還出現了水紋，這就是無邊苦海！
叮，系統提醒：您即將退出烏托世界，是否選擇退出遊戲？
聽到這個提醒，每個人都有點興奮，難道真的可以就此離開烏托世界，回到真是的世界！而然，當玩家們點擊確定之際，面板上卻始終是灰色的，確認鍵無效，無法退出遊戲！
「還是無法退出遊戲！」吳一菲跺了跺腳，卻發現用力一踩，右腳就陷入了流體，她急忙一個飛身，這才沒有陷入流體內。
「這些液體算是苦海的海水嗎？」劉灣驚訝地問道。
「誰也沒有見過苦海的樣子，遊戲世界內虛構的東西，需要新的稱謂，暫且稱之為苦海海水吧。」帶頭大哥如是說道。
「混沌的無邊苦海，居然能夠陷入其中？」賴謙動了動他的腳，發現黏黏糊糊的，踩出了一個五六厘米的凹坑。
「暫時沒有腐蝕性，我也踩出腳印了！」韓小川也跟着抬腳。
玩家們紛紛朝着腳下看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當站在流體上不動的時候，整個人就會緩慢下陷，這也意味着每個人都要不停地走來走去，才能避免沉入苦海的風險。
「人哪能一刻不停地動彈，咱們快點找岸邊，否則遲早要把力氣花光。」吳一菲想到了辦法忙說道。
「這兒無邊無際，不會真的和主腦說得一樣，沒有岸邊吧，我們會不會淹死在苦海里？」韓楓環顧左右，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胖子，如果不嘗試潛入苦海之下，哪能知道會不會別有洞天，不找找看陸地，怎麼會知道有沒有呢？」遲重笑呵呵地問道。
「雖說是辯證性的看法，但你可以嘗試一下，也許海底下真有東西。」韓楓還沒傻到那個地步，懟著遲重說道。
楊昊皺了皺眉頭，示意兩人不要再爭，他說道：「我想苦海之下沒有特別的東西。」
此時，劉灣對着李宇樊問道：「宇樊，這兒好像連方向都沒有，接下去我們怎麼辦？」
「等。」李宇樊只說了一個字，他看了看遠方，又擺了擺手，這是一片遊戲攻略上沒有的地域，處於登陸和離開之間，也沒有其它的行動計劃，主腦的話又不能隨便相信，而今只有耐心等待，等待吳煥荃的出現。
不久，苦海的海水加速流動，還翻起了一層層波浪，這讓玩家們難以適應，必須加快腳步走來走去，以免有沉入苦海的風險。
而後，苦海上響起了靡靡之音，聽得每個人都昏昏欲睡，不得不強行打起精神。
「什麼鬼聲音，聽得我想睡覺。」韓楓打了個哈欠。
「千萬不能睡，這就是主腦口中的靡靡之音吧！」劉灣馬上提醒道。
「打起精神，小心一些。」李宇樊也這般說道。好在眾玩家的實力非常強大，一時半會兒還能撐住。
然而，這股靡靡之音久久不散……
李宇樊仔細聽着靡靡之音，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話：苦海里埋着因果輪迴和善惡福報……人，出生以來就是痛苦的，為了減輕痛苦唯有不停地做善事，由此才能在下一次輪迴有好的福報，自此一生都在苦海中浮沉，當這一生走到了盡頭，再次投胎又是痛苦的輪迴……
李宇樊急忙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方才那些話是對佛教輪迴說和因果論的誤解，這片苦海的靡靡之音可以影響玩家的思緒。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李宇樊看向了身旁的玩家們，除了帶頭大哥等公會大哥級玩家外，其他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整個人也渾渾噩噩，身子正在緩緩陷入苦海中。
「呔，劉灣！」
李宇樊喝了一聲，讓半醒的劉灣清醒過來，一把拉起身旁的吳一菲，又對半截身子陷入苦海的韓楓猛地踹了一腳。
帶頭大哥也拉了葉子和孟南一把，賴謙、韓小川、楊昊、遲重四人尚能抵抗住這股聲音。
「宇樊，我剛才怎麼了，好像有人踢我？」韓楓摸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跑過來。李宇樊咳了一聲，嘆道：「你剛才在睡夢中被人攻擊，所以不要再走神了！」
「這麼等下去，絕不是辦法！」劉灣調整心緒。
「宇樊，爸爸怎麼還沒來接我們？」吳一菲也心緒不安，深怕出了問題。
「吳總也在努力。」李宇樊只能這般說道。
「宇樊，真的繼續等下去嗎，萬一颳起颶風……呸呸，我這烏鴉嘴巴。」韓楓說道一半再也不敢說。
李宇樊苦笑地點頭道：「苦海雖然無邊無際，但絕不是死境，我們要繼續等，還有機會。」
當下，玩家們都沒有什麼好辦法，必須這麼等下去。靡靡之音始終不散，還在敘述它的邪惡理論：眾生沉入苦海方可解脫，輪迴前往西方極樂世界……大千世界中有東勝神州、南部儋州、西牛賀洲……苦海之中有一罪惡命輪不斷浮沉……
「苦海之中有一罪惡命輪！」李宇樊提煉到了關鍵詞，也就是說無邊無際的苦海上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