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爛賬

「吱嘎！」

房門被人推開，露出一臉驚愕的裘生。

「卧槽，你怎麼下地了，瘋了嗎？快快快，我攙着你，腳別發力，聽到沒？」裘生見到傻站在門口的盤恆，頓時大驚失色，不由分說的攙著盤恆，小心翼翼的給他扶回了床上。

「裘生，我......」

「我什麼我？才出去一會你就下地，咋地？要出去找黑齒報仇啊？」裘生狠狠地瞪了盤恆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塊黑布攤在床邊。

那黑布中包裹着一堆吃食，有半條不知名的獸腿，還有一些奇怪的水果和飲品。

接受這幅軀體記憶后的盤恆知道，這肯定是裘生趁著在幫中產業的一處酒吧看場子，偷偷將客人吃剩下的食物順來給他補身子。

「謝了兄弟，一起吃點吧！」

盤恆心中很是感動，一時之間不知說些什麼。

「跟我客氣什麼，你安心養好病，等一個月後我看看劉叔那邊方不方便，如果可行的話，你混在他的運輸車隊裏面，趕緊跑路吧，不然被黑齒髮現，咱倆都得玩完！」裘生一臉愁容，手指按在床邊的一塊顯示器上，不多時便彈出來一塊綠色的長方形硬塊。

裘生熟練的將綠色硬塊加熱煮熟，很快就弄好了一碗綠色粘稠的糊糊，悶不做聲的吸溜吸溜吃了起來。

裘生吃的是9號基地統一給聯邦居民配發的營養粥，雖然難喝了一點，但能補充日常身體所需的各種營養物質，而且購買便利，只需要以指紋支付便能通過特定通道送到家中，在這末世也算一種很不錯的食物了。

但營養粥比起來酒吧的餐飲來說卻又是遠遠不如了，即便是客人吃剩下的殘羹冷炙，那味道和營養成分也遠勝裘生吃的營養粥。

盤恆看着狼吞虎咽的裘生，心中暗暗發誓：「兄弟，你等著，我一定讓你吃上最好的食物，喝上最貴的美酒。」

裘生當值回來就已經是凌晨了，吃完營養粥又囑託了盤恆幾句，便回外屋的破沙發上沉沉睡下了。

如此過了一個月有餘，盤恆每日趁著裘生外出當值，將屋中能夠試驗的統統試了一遍。

火燒、水溺、針刺、刀砍、錘砸等等，幾乎所有能想到的盤恆都折騰了一遍，無奈自己對自己實在是下不去狠手，只不過將這些抗性統統提升到了小成。

饒是如此，盤恆手持菜刀或者鐵鎚全力擊打自己，皮膚上連點白印都不會有，系統也沒有丁點提示，見到這樣的效果，盤恆才放心不少。

大難不死的盤恆，極為珍稀自己的小命，要是腦子一熱直接找陰謀害死自己的黑齒報仇，萬一將他一下打死，連增加抗性的時間都不給，那找誰說理去。

等凌晨歸來的裘生睡熟之後，盤恆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套防護服摸出了門。

黑虎幫是9號基地外，混跡於城郊中的眾多幫派之一，屬於三流幫派，也是盤恆所在的幫派。

之前盤恆在幫中三隊擔任隊長，負責收賬事宜，一直做的平平無奇，沒有什麼出彩之處，就連老大黑虎都有心要換掉他，要不是看在其死去的好友盤風面上，早就攆滾蛋了。

後來黑齒設套，攛掇盤恆去天鷹集團收賬，結果大門都沒進去，就被人打死，拋屍荒野之外，要不是好基友裘生聞訊趕來，從變異豺狼口中救下了盤恆，怕是這會早就成了一坨翔了。

黑虎幫盤踞在城郊南側一條街上，依仗黑虎酒吧生存，暗地裏干著放高利貸，走私，售賣一些違禁物品等行當。

「黑虎信託公司」就是一間黑虎幫的皮包公司，經營著高利貸的生意，主要業務對象是城郊普通的聯邦居民，向天鷹集團公司放貸這種事情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發生，當初的盤恆能力不足，這才被黑齒擺了一道。

「咦？你快看，是我葯嗑多了，還是盤哥死而復生了？」

黑虎信託公司門口，一名小弟百無聊賴的東張西望，突然臉色大變，結結巴巴的指著由遠及近，包裹在透明防護服下的盤恆道。

小弟身邊的另一人也循聲望去，隨即瞪大了眼睛，驚呼道：「卧槽，這就是盤哥，他沒死？」

兩人表情複雜的對視了一眼，隨後齊齊轉身鑽進公司報信去了。

盤恆隨手推開公司大門，脫掉了防護服，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一眾驚慌失措的小弟，道：「怎麼？一個月不見，就不認你們的大哥了？」

其中一名年長的幫眾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裝着膽子問道：「盤，盤哥？真的是你，你沒死？」

「放屁，老王八，我要是死了還能站在你面前？」盤恆怒罵道。

老王嚇了一跳，仍舊不敢相信的道：「聽黑齒老大說，你居然跑去天鷹收賬，被人活生生打死後，拋屍荒野了，怎麼又活蹦亂跳的？」

「黑齒上位了？」盤恆雖然聽裘生說過，但此刻心中印證，仍是十分的不好受。

「讓黑齒那個混蛋滾出來！」盤恆大罵道。

「我看看，在哪呢？到底是人是鬼！」

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臉陰惻惻的黑齒身後跟着幾名小弟氣勢洶洶的快步趕來。

驟然看到立在大廳的盤恆，黑齒着實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盤恆一番，隨即堆著笑臉道：「呦呵，真是稀罕了，盤老大死而復生，真是可喜可賀啊！」

盤恆一見到黑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個跨步上去揪著黑齒的衣領，質問道：「黑齒，你不是說天鷹安保隊隊長是你小舅子？讓我放心借錢給他嗎？要不是我裝死，這會早就喂狼了。」

黑齒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暗道難不成真的讓盤恆僥倖逃脫了？不應該啊，他小舅子可是F級別的基因戰士啊，擊殺一個普通人理應不費什麼事才對啊？

當初他們倆商量好的，錢歸小舅子，小舅子要負責幹掉盤恆，這樣他黑齒才能順利上位，怎麼如今盤恆又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轉念一想，黑齒又放下心來，人又不是他殺的，而且現在自己是老大，你盤老大的爛賬可別想賴在我的頭上，再說如今你盤老大隻不過是一個死去的幫眾而已。

「盤恆，給我放手，你以為你還是老大？」想到這裏，黑齒心中頓時硬氣了不少，使勁掰著盤恆的手腕就像掙脫。

可那盤恆的手臂好似一隻堅硬的大鐵鉗，任憑黑齒如何用力，根本掙脫不開。

黑齒惱羞成怒，大喝道：「盤恆，給我撒手！」

「好，我倒要是要聽聽你怎麼說？」盤恆鬆開手，也在暗暗吃驚自己如今的臂力。

「你沒死更好，那筆爛是公司的虧空，既然你有膽回來，這筆賬不平，不說別的，黑虎老大第一個繞不了你，哼！」黑齒惡狠狠地瞪了盤恆一眼道。

「我自己借出去的錢，自然由我自己去要回來，不過當初你可是擔保人，錢要不回來，按照公司的規矩，可是要由你償還的。」盤恆絲毫不懼。

「壞了！」

當初黑齒敢充當擔保人，就是為了設套打死盤恆，自己上位，屆時自己掌管借貸公司，什麼事還不是他說的算，不過黑齒不傻，這件事他早已處理乾淨。

「盤老大空口無憑可不能亂說，借貸給天鷹公司安保隊長石宇的錢，都是按照你的吩咐一手操辦的，我只是牽線搭橋，本意也是為公司增加業績，可沒有說過擔任擔保人的。」黑齒撇的一乾二淨。

盤恆心裏咯噔一下，如今黑齒是借貸公司老大，合同自然也可以動手腳的，那筆爛賬始終是要算在自己頭上，根本拿他沒有辦法。

黑齒洋洋得意的望着怒氣沖沖的盤恆，不禁為自己翻雲覆雨的手段而感到陶醉，我可真他么的是個人才，哪怕你死而復生，也不是我黑齒老大的對手，哈哈哈。

正在這時，黑齒的腕錶一陣嗡鳴，黑齒臉色一變，趕忙點頭哈腰的輕輕一按腕錶，那腕錶立時射出一道十幾厘米高的全息投影，看那人的模樣，赫然是黑虎幫的老大黑虎。

黑虎威勢極重，所有在場小弟趕忙躬身施禮，大聲問好。

黑虎環伺四周，很是滿意，道：「黑齒，快帶人去劉叔哪裏，我們的貨出事了，你立即，咦？小盤？你，你沒死？」

黑虎說話間，無意中瞥見了盤恆，頓時驚疑出聲。

「老大，我那天僥倖沒死，養好傷之後這才趕回了公司。」盤恆也趕忙躬身施禮道。

黑虎臉色微微一變，轉瞬恢復如初，剎那間他思索了很多，黑齒的破事他再清楚不過了，可人已經死了，人家小舅子還是天鷹公司的幹部，他也不好再替盤恆出頭，可如今盤恆毫髮無損的回來了，這事倒是有些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