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人之心
「算她識相,」顧盛霆語氣平平,聽起來毫不在意。
不過,要是仔細聽的話,就能聽出,他的語氣中蘊藏著些許得意,這是一種征服的快感。
那個女人總算是願意聽他的話了。
「叫那個女人來接電話。」顧盛霆的心情舒爽了,語氣也變得慵懶起來。
保姆叩響房間門的時候,黎研雪正坐在柔軟的床榻上,背靠牆壁凝望著窗外的爬山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以至於敲門聲都未入她的耳。
保姆沒辦法,只得隔著門喊道,「夫人,顧少來電話了。」
別的聲音聽不見,「顧少」兩個字卻一下子刺激了她的神經,一時間,她有些恍惚,下床時差點兒沒摔了一跤。
正要去開門的時候,她的手卻又停在了半空中。
「告訴他,我要回家,我沒什麼好跟他說的。」
保姆為難道,「夫人,這……這話我不好回啊。」
「沒什麼不好回的,你就照搬照樣的回給他,就說是我的原話。」
為了防止上下樓麻煩,保姆使用了二樓的另外一台電話接入顧盛霆的手機,將話傳達以後,電話那頭的人果然發火了,「你讓她立馬滾下來接電話!」
黎研雪本來也就是想氣氣顧盛霆,這才扯了個披肩出門去,「顧總,你又有什麼事啊?」
「女人,你找死。」顧盛霆怒道。
「哦?為若是真想找死,用不著顧少出手,就被你那個霍小姐弄死了。」
「你什麼意思,好端端提思雅幹什麼?」聽到霍思雅的名字,顧盛霆的聲音都柔軟許多。
這前後的變化又觸痛了黎研雪的心,她忍著發酸的鼻子,努力平穩聲線,「她今天來過了,跟我面前耀武揚威了一通,你難道不知道?」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會兒,顧盛霆的聲音才輕飄飄的傳來,「她不過是去看望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蛇蠍心腸?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呵呵,她就是純良,我就是狠毒?顧盛霆,我看你是眼瞎了!」黎研雪氣得落下了兩行熱淚。
顧盛霆正欲反駁,會議室的門被人敲響了,電話那頭傳來另外一個聲音,「顧總,會議還有十分鐘開始。」
顧盛霆「恩」了一聲,才扭頭繼續對黎研雪說道,「我警告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照顧好你肚子里的孩子。」
「放心吧,拿了你的錢,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罷,黎研雪就掛斷了電話,在放下電話的那一刻,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濕透了她的衣裳。
「夫人……」保姆看了於心不忍。
就在這時,黎研雪忽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緊接著,她忍不住俯身嘔吐起來,竟把早上吃過的全部都吐出來了。
傭人們一下慌了,手忙腳亂的清理現場,保姆將黎研雪攙扶回了房間,一臉憂心忡忡的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啊?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出來了……」
「這有什麼不好的?」黎研雪的聲音氣若遊絲,她面色發白,靠在枕頭上,撇過頭的時候又落下兩行淚,「反正我本來就不想吃。」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接連幾日,黎研雪的孕吐都鬧得很厲害,顧盛霆吩咐給她準備的營養餐幾乎都是前吃后吐,如果不是因為那些營養餐是知名的營養師配製的,保姆都要以為那些營養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我還是把這個情況告訴顧少吧。」在黎研雪又一次吐完差點暈厥過去時,保姆心疼的說道。
「別,千萬別讓他知道,我不想再橫生事端,」黎研雪受夠了顧盛霆的冷言冷語,她的身體已經遭受了這麼大的折磨,她不想連心靈都要遭受摧殘。
「可,這些……」
「只是普通的孕吐罷了,估計我比別人厲害些,但不礙事的,」黎研雪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再說了,我本來就不想吃他給我準備的那些狗屁營養餐,吐了就吐了,我心上也好受些。」
保姆嘆氣道,「夫人,您就是因為精神壓力太大,才吃不好又睡不好,這對您的孩子十分不利啊。」
「呵呵,我之所以會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他?」黎研雪俯在馬桶邊又吐了一頓,才接過保姆遞過來的水漱口,「所以,你可千萬別再把他招惹過來了,我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更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保姆沒辦法,只得答應她把事情暫時壓下來,但是跟她約好了如果之後情況非常嚴重,就必須要告訴顧盛霆。
之後,每天除了營養餐以外,保姆另外會做小米粥給她喝,好在小米粥吃下去不會吐多少,這樣黎研雪不至於飢餓。
一連下來,黎研雪的體重不增反降。
--
會議室。
桌上的咖啡浮著一層白色的泡沫,一隻抽到一半的雪茄放在一旁,還冒著煙,密閉的室內瀰漫著濃濃的味道。
霍思雅從顧盛霆的身上起來,懶洋洋的將滑至腰間的弔帶裙重新穿好,扭動著腰部把桌子上的雪茄叼起來,塞進顧盛霆嘴裡。
兩人又纏綿了一會兒,顧盛霆才緩緩說道,「你去找過黎研雪了?」
在親熱的時候聽到討厭的女人的名字,這讓霍思雅有些興緻盎然,她不開心道,「不可以嗎?」
顧盛霆在她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去找她幹什麼?她懷著孕,也不方便見你。」
霍思雅嬌嗔的倒在他懷裡,「是不是那個女人跟你說了什麼?說我……欺負她?」
「切,就你?」顧盛霆冷笑道,「她欺負你還差不多。」
霍思雅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就是嘛,我知道你忙,顧不上她,怕那些傭人們沒照顧好她,這才去看看,誰知那個女人居然不讓我進去,害得我在門外吹了好陣子冷風……她還罵我呢!」
「哼,那個死女人,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顧盛霆在霍思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聽話,別再去招惹她了……我是怕你吃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