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碰壁

她臉上露出的滿滿為難，讓黃月有些無奈，只能不再繼續追問，用手輕輕拍了拍沐嬌的肩膀，「阿嬌，總歸你自己想明白吧。想不明白也沒有關係，今晚你先伺候我一起滾床單吧？」

她一面說，一面特別無賴地沖着沐嬌笑了笑。沐嬌是真拿黃月一點辦法都沒有，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個沒有正形的。

卻是吐了口氣，暫時不琢磨這事情了。

…………

「我是必達信方面的代表，今天過來是對厲氏給出的招標進行一個反饋，請問負責人是誰？」沐嬌抬起頭來，便見一人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男人三十齣頭的樣子，穿着打扮都非常幹練，沐嬌見到他之後，整顆心都提了上來，而且說得又是銷售案，她心裏並不是特別有譜。

「去會議室說吧。」齊悅走了過來，因為沐嬌並沒有處理過這類事情，辦公室人多口雜，有些事情說出去不大方便，她款款對男人點了點頭，舉手投足間全是老練。

沐嬌也反應過來，連忙把男人請進了會議室，自己也跟着走了進去。

齊悅侯在外面，並沒有進去。

因為整個銷售案她只是任命沐嬌來做，自己並沒有插手。所以齊悅並沒有旁聽的打算，沐嬌陪着小心，跟着男人一起走了進去。因為這畢竟是自己的第一次，心裏沒有譜。

男人走到一半，卻又繞了出去，沖着外面的齊悅點了點頭，「小姐，我喜歡您的幹練和氣質，倘若可以的話，你也進來我們一起談談。」

沐嬌尷尬地停在原地，她有那麼一刻產生錯覺，覺得自己被忽略了。

齊悅卻非常得體的拒絕，「可是我只是厲總的私人秘書，並不負責整個銷售案，您還是和沐嬌說，我在外面候着便是。」

她很清楚自己的本分，也不會在這事情上做出越權。

她和沐嬌不一樣，沐嬌可以依靠厲仲璟在厲氏站穩腳跟，但是齊悅不行，她在十六層的每一步都只能靠着自己打拚，光是這一點不容易，就得步步小心，倘若一步行差踏錯，後果不堪設想。

男人見齊悅堅持雖然有些不大高興，但是還是跟着沐嬌走了進去。也沒有再勸，沐嬌覺得為難，回頭看了齊悅一眼，她眼中帶着幾許鼓勵。沐嬌咬了咬唇，也跟着走了進去。

銷售案所有的細節他都爛熟於心，整個招標計劃書董事會也看過沒有問題。沐嬌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次過來應該就是商量下細節，然後就可以把這個銷售案拿下。

以這樣的方式，來恢復自己的自信。

男人進到會議室之後，自顧自地坐下，用冷冽的目光掃視了沐嬌一下，彷彿他才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而沐嬌不過是過來陪襯訓話的職員。沐嬌在他的對面坐下，直接開門見山地開口。「您今天過來是商討銷售案的吧，那個銷售案如果交給厲氏來做，會非常方便省事，也可以保證售前售後。」沐嬌按照自己之前準備的開口。

但是男人皺眉打斷了沐嬌的話，也並非覺得她此刻的陳述有問題，而是轉而開口說。「這些在您的招標合同書上已經寫過了，而我也已經看過。我這次過來，是想聽聽除掉招標合同以外的內容。」

沐嬌微微一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招標合同以外的東西，又能是什麼呢。

男人意味深長地沖着沐嬌笑了笑，似乎有些不懷好意，他用手輕輕扣了扣桌面，算是帶着暗示性地開口。「如果銷售案達成，我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他這要好處，其實應該算是套路，但是因為沐嬌之前一心全部撲在銷售案上，還沒有想過給專員好處這事情。她笑了笑，氣氛陡然變得尷尬了起來，只能陪着小心地開口。

「很抱歉，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過，我這邊也不能給您任何的承諾，不過我會向董事會進行申請，您個人的好處一定不會少。」沐嬌權益了下，只能這麼開口。

「就這麼一點事情，你還要驚動董事會？」男人用詫異的目光看了沐嬌一眼，不過很快帶着嘲諷地搖了搖頭，「小姐，你是第一天在厲氏上班吧？如果這麼一個小小的事情都要驚動董事會，那他們一定會很忙，而且也會覺得你能力不夠，事無巨細，都要別人做主。」

這事情的確是沐嬌欠缺考慮，再聽男人一說更是暴露了出來，她臉上多了一抹為難，稍微遲疑了下，還是繼續往下說。「那您可以告訴我，大概需要一個樣的好處呢？」

這話一出，沐嬌心中便暗自後悔了起來。

她不但表示放棄，將主動權交託到了別人的手中，而且還順帶着給人一種她沒有主見的感覺。

可是這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來，便再也沒有反悔的辦法。男人皺了皺眉，有些詫異地看了沐嬌一眼，大概是因為還沒有人在談合同的時候表現得如此不專業，只是一個非常尋常的好處問題，她竟然給了那麼模稜兩可的答案，讓他有些詫異了。沐嬌咬着唇，觀察男人的表情，同時琢磨在這事情上自己還有沒有迴轉的餘地。

「我想今天似乎並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那麼對不起打擾了。」男人站了起來，以這樣的方式拒絕了沐嬌。同時表情他們的銷售案可能搖搖欲墜，沐嬌站起身來想要攔住男人，但是他已經黑沉着臉走了出去。

她嚴格意義上的第一筆銷售案，竟然是如此結果。沐嬌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眸中儘是滿滿哀愁。

齊悅站在外面，看到男人出來，她還擠出笑容迎接，但是發現男人黑沉着一張臉，竟然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她處在原地，氣氛那叫一個尷尬。齊悅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對勁，連忙推門走了進去，沐嬌還停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着竟然那麼可憐兮兮的。

「怎麼了，他對我們的銷售案不滿意？」齊悅皺眉開口詢問，不過在心中淺淺地嘀咕了一句，她雖然沒有參與到整個銷售案里，但是流程和進度都是知道的。而且已經通過了董事會的認證，那麼多專家都覺得這銷售案可以通過，也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談成。今天男人過來應該只是來簽個合同，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沐嬌都會搞砸？

「不是銷售案本身。」沐嬌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地坐在了椅子上。她埋怨自己為什麼之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就算她以前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不至於連這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知道吧。然而在談論的時候竟然會表現得那麼不專業，立刻被人給嫌棄了。她之前一直覺得只要夠努力就可以克服這個短板，讓自己可以憑藉實力留在十六樓，可是現在看來，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

而曾經已經卯足幹勁，如今一下卻是失去了方向。

「那是怎麼一回事情？」齊悅嚴肅地坐在沐嬌的對面，一本正經地看着她。雖然她沒有負責銷售案本身，但是她從一開始保舉沐嬌單獨負責這個任務，如果出現紕漏的話，她一樣需要對此負全責。

沐嬌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給齊悅說了遍，把責任統統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說她因為經驗缺乏，可能會造成公司流失一筆大單子。

齊悅沒有說什麼，只是讓沐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問題。

然後，她走了出去，順帶着將門關上，讓沐嬌可以在裏面好好的靜靜。其他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因為氣氛非常微妙，在這時候開口肯定不合適，故而只能保持沉默。

沐嬌一個人坐在安靜空曠的會議室里，回憶自己剛才的經歷。齊悅出去之前，還告訴了她一句，「遇到這樣的情況，是可以爭取給他整個銷售案千分之一到三的回扣，這個銷售案談下來總額在三千萬左右，他能賺五六萬，這就挺好了。我以為這一行的規矩你知道，難道培訓的時候沒有說過嗎？」

沐嬌又把齊悅的話再回味了一番，就算沒有說過這事情也並非是齊悅的錯，而是因為，她忽略了很大的問題，以至於把已經到手的合同給丟了。她對此要負很大的責任。

而且一旦把這個合同丟了，就算真的仰仗厲仲璟的關係，她也沒有臉繼續留在十六層。而且一想到和厲仲璟之間有些微妙的關係，沐嬌更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才好，只能陷入到更深的煩惱和鬱結當中。

「準備一下，二十分鐘之後有個短會。」厲仲璟走出辦公室，剛才男人過來的時候，他並不在外面，所以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齊悅點頭，但是臉上有些為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厲仲璟一眼就看了出來，因為但凡是工作的事情，齊悅都會做得乾乾脆脆，絲毫不會拖泥帶水，像是如此情況，還是非常少見。他眼睛又毒，所以一眼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