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給他機會

鏡花小築

密室

白茹櫻站在肖鳳染面前。

肖鳳染臉色蒼白，滿臉的死氣。

「白茹櫻，殺了我吧。」他看著白茹櫻，眼神悲涼。

這兩個月的囚禁，讓他心中那些念想都被磨滅一空，他甚至不知道，再這麼下去，自己該如何？

「肖鳳染，你連死都不怕，你還怕什麼？」

肖鳳染呵呵笑了起來，「是啊，什麼都不怕了，可那又如何？繼續在這沒有光沒有聲音的地方被囚禁著？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白茹櫻認真的看著他，「肖鳳染，江山對於你來說，究竟算是什麼樣的存在？」

小肖鳳染不說話。

「如果有一天，祁明不是祁明，而成了別國的附屬，你當如何？」

「靜王府當初造反，聯合東嶽跟南陵，究竟只是虛與委蛇還是為了坐上那個位置，不惜一切代價？」

「肖鳳染，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你再回首去想這個問題，在領土完整甚至能一統三國，跟做一個受人挾制的弱小國度郡主回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白茹櫻一直在問肖鳳染，肖鳳染在這些問題中，眼神也終於開始有了一些變化。

白茹櫻道：「鳳晨說，你一開始接近他，他就知道你目的不純，他一直都在防備靜王府，所以，你們的有些舉動，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他又說，你是有將才的，若能好好的引導，將來的你的成就，必然不會低，可因為靜王府野心勃勃，跟你之間，勢必是對立的，他一直都不曾跟你真的靠近。」

「可現如今，靜王府造反已經失敗，木已成舟之下，你再來問問自己，你還想要那個風雨飄搖之下隨時都可能沒有的皇位嗎？」

「東嶽跟南陵野心昭昭，跟靜王府合作也不過是為了藉此引起我國內亂，好讓他們趁虛而入，遲早，他們的野心，會劍指京城，將祁明吞併，一時的妥協與虛與委蛇，倘若能在你的控制之下，便還有存在的可能，可若是你引進了一頭老虎，連自己都無法控制，你還願意走那條路嗎？」

肖鳳染眼睛動了動，「你想說什麼？」

白茹櫻輕笑了聲，「鳳晨說，他相信你哪怕真的想過要那寶座，可面對別國的虎視眈眈，你還會選擇一致對外，他想給你一次機會。」

肖鳳染瞳孔微縮，「你說什麼？」

「他想給你一次機會。」白茹櫻一字一頓，「他說，他始終記得，年少之時，你站御書房，與他一起看祁明輿圖，對他說，終有一天，會將這輿圖擴大。」

肖鳳染眼眶驀地一紅，看著白茹櫻，緊緊的捏緊拳頭。

「哪怕你走錯了一步，選擇了跟著你父皇造反，可你的本心，必然是希望國土完整，甚至繼續擴大。」

肖鳳染的眼淚流了下來。

白茹櫻一字一頓，「我等你的答覆，一天之後，我再來，你想死或是想要領兵出征，都是你的選擇，我都會成全你。只是，有些話還要說在前頭，你既是戴罪之身，他日立功，也只能功過相抵，未必功成名就，卻能安穩一輩子。」

肖鳳染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一時之間年少的種種都襲進腦海。

小時候他其實就喜歡跟著肖鳳晨，那是一種很莫名的親近感。

他被皇祖父帶走之後，他就沒再1見到他幾次了，再到後來他在江湖之遠，極少回京。

再回來時，他已經是那個尖銳的讓人害怕的肖鳳晨了，而他，那時候已經帶著不能言說的目的，想要好好的跟他打好關係，讓他站在他這邊。

原本不那麼堅定的謀反之心，在發現了自己對白茹櫻的念想之後，達到了空前的高，他不甘心，他不比任何人差。

一直到後面，事情一敗再敗，他走投無路。

誰年少輕狂的時候沒有懷揣著收復山河，拓展版圖的夢想，只是，他的夢想，直接因為謀反，而破滅了。

現如今呢？

他真的可以再次走出去，踏著別人對他的信任，走向那個若干年前，自己心中懷揣的夢？

肖鳳晨做出這樣的決定，又需要何種魄力？

……

御書房

「他會答應的、」白茹櫻坐在肖鳳晨的身側，兩人都是一邊看著奏摺一邊說著其他的事情。

肖鳳晨點頭，「我猜到了。」

說起這個，肖鳳晨也只是道，「可惜了。」

白茹櫻深有感觸。

「擴充後宮？」白茹櫻嘿嘿一笑，「這些人可真是，腦海里想的都是這些？」

肖鳳晨眉心一跳，看向白茹櫻手中的奏摺。

這是御史台上奏的奏摺，說肖鳳晨雖然沒有舉辦登基大典，但皇上親手下達的聖旨，他名正言順的做著皇上該做的事情，就也該考慮擴充後宮，儘早得子嗣。

他將奏摺抽開，「那些人啊，腦海里想的就是權衡之術，祁明剛經歷一場內亂，他們覺得這個時候最容易出事情，擴充後宮，給了他們安全感，也讓他們更加賣力的為國家效力。」

「我覺得很好嗎？」白茹櫻看著肖鳳晨，驀地笑了起來。

那笑容陽光燦爛，如一朵猛然綻放的花，剎那間就叫人不捨得移開雙眼。

肖鳳晨眼角一跳，「茹櫻……」

「怎麼？你現在正是根基薄弱的時候，若是不能好好的收攏那些人的人，到時候怕是還會生出什麼事情呢。」

肖鳳晨：「……」

「胡說八道。」肖鳳晨握住白茹櫻的手，「我肖鳳晨若是要靠著女人才能維持這個皇位，那這皇位我要著做什麼？卸去這重擔，攜一人同行，去江湖之遠，豈不逍遙？」

白茹櫻輕哼，「真心話？」

「真的不能再真了，茹櫻，我早就說過，我期盼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即便我現在在這個位置上，也此心不改，若將來真的被逼到那一步，我必然帶著你桃之夭夭，如何？」

白茹櫻看他焦急的樣子，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我開玩笑的，你這麼急做什麼？更像是被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