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棋子

第二百零四章 棋子

傅九淵回到皇宮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而江舒瑾還在沉睡之中,他遣散了所有的宮人,一個人默默的守在江舒瑾的床旁,看着江舒瑾略微消瘦的臉,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如果沒有她的話,自己恐怕早已喪身雪地之中。

後來,二人再次重逢,不過她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也是,像她那麼善良的人,只怕對於她來說,當初所做的那些事情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她不記得也好,畢竟過去已經過去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開始接觸她,可是他發現她的心好像上了鎖一樣,不論他怎麼接近,都沒有辦法解開那道鎖,於是他只能在背地裏悄悄的為她做那些事情,其實他從來沒想過她要對他感恩戴德,或者說因為他為她做的那些事情而喜歡他,他只是想默默的為她做這些,以還她當年的恩情罷了。至於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

後來他們之間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彼此也都感受到了對於雙方的情誼,就那麼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他發現,她漸漸的放下了對自己的心理防備,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至少,他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有了收穫。

後來,他們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在戰場上面遇到危險的時候,他腦海裏面浮現的只有她的面孔,那是他第一次那麼畏懼死亡,他擔心自己就這麼離開人世,連她最後一面都還見不到。

不過還好,也許是上天垂憐吧!他一次又一次的遇難呈祥逢凶化吉,終於回到了京城中,和她成親,不過在成親以後,他就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要當上皇帝,不是因為他對權利的追求,而是他想要護她周全。

雖然他是京城中的九王爺,但畢竟是為人臣子,而且皇帝那麼防備他,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從前他一個人倒是無所謂,現在他已經有了軟肋,所以,他必須要成為皇上,只有成為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才能夠護她周全。

所以他在暗地裏計劃着一切,本來以為這將經歷一個漫長的過程,沒有想到,傅輝卻等不住了,傅輝與傅衡鷸蚌相爭,而到頭來是他這個漁翁得利,他順利的當上了皇帝,成為了那個萬人之上的人。

可是一切卻與他想像中的都不一樣,京城中的很多大臣其實是不服他的,為了讓那些大臣服他,他在背地裏做了很多事情,可惜天不遂人願,這一年,邊疆的瘟病橫行,以至於那些迷信的人把罪怪在他的頭上,認為是新帝登基,使得天神降罪於百姓。

他覺得這是一件十分荒謬的事情,可那又如何?那些大臣們偏偏就信這些,朝堂上的事情已經讓他感覺到了心力交瘁,可是他慢慢的發現,自從自己登基以後,二人之間的感情也不再像從前那樣了,江舒瑾和他之間,有一種疏離感。

他想要打破那種疏離感,想要和從前一樣,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後來他們吵架了,那一夜,他大醉一場,腦海里想的全是他還未登基之前兩人甜蜜的樣子,那一夜他突然有些後悔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登上帝位的,如果自己還是當初的那個九王爺的話,那麼他們之間會不會是不一樣?

不過那夜她好像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第二天醒來以後,她就主動和自己說話了,也是從那一夜以後,他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好,他以為一切都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下去,可是他忘了,老天爺是那麼的喜歡捉弄人,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好好的呢?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使得他不得不讓自己打起12分的精神來,本來以為這一年馬上就要熬到了盡頭,可是誰能想到?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當然是相信寧景之的能力的,可是他相信又有什麼用?這回做這件事情的人,分明是有備而來的。

昨夜查案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頭痛的不得了,登基以後發生的事情,全部在他的腦海裏面浮現,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對寧景之說,景之,不如我們都逃吧,逃離京城,放下這一身的功名利祿,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

可是最終他還是沒能說出這句話,因為有些想法,註定只能是想法,沒有辦法真正的去做。不過還好,在新的一年裏,他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因為有了這個好消息的存在,所以他願意去克服那種種的困難,而這個好消息,就是江舒瑾有身孕了。

江舒瑾有身孕了,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們將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不論那個孩子是男是女?他都會十分疼愛那個孩子的,因為那個孩子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雖然江舒瑾剛剛懷孕,可是他已經在腦海里把以後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他甚至已經想到了等他們年老以後把這江山把這帝位交給那個孩子,然後他就帶着江舒瑾離開京城去一個他們都喜歡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就這樣,天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他也彷彿看到了日後的生活,太陽快來出來的時候,江舒瑾也醒了過來,看着守在自己床旁的傅九淵,她有些疑惑的說道:「皇上,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這是怎麼了?」

她記着自己昨夜不是站在窗戶旁邊等傅九淵的回來嗎?怎麼突然就沒了知覺?

「你醒啦?」

付九元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朝着她溫柔的笑了笑,然後伸手捋了捋她鬢角的頭髮。看着她眼神溫柔地能掐的出水來。

「嗯嗯!」江舒瑾點了點頭,然後接着問道:「皇上,舒瑾這是怎麼了呀?」

說着,他就支撐着想要坐起來,卻被傅九淵阻止了。

傅九淵伸手把他按在床上,然後張嘴說道:「你現在可不止一個人呢!身體還這麼虛,所以再躺一會兒吧!」

不止一個人呢!江舒瑾聞言,一時間沒有聽明白,傅九淵究竟是什麼意思?所以她有些疑惑的朝着傅九淵張嘴說道:「什麼?皇上,您說什麼?」

傅九淵看着她那副迷惑的樣子,一時間只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女人也真是,自己的身體有了這麼大的變化,她難道都察覺不出來嗎?於是他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然後張嘴說道:「可真是粗心大意,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三個月的身孕!江舒瑾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伸手摸住自己的小腹,小腹已經有些微微隆起了,不過不是很明顯,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入冬以後吃的比較多,所以長胖了,原來是因為肚子裏面已經有了一個小寶貝啊!

「皇上……」

她轉過頭去看着傅九淵,眼睛裏滿滿是驚喜,這麼說,他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一時之間,她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準確的說,是他不知道究竟能夠說些什麼,該說什麼呢?好像什麼都應該說,又好像什麼都沒必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之中罷了。

而傅九淵自然是懂她的,所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張嘴說道:「以後呀,你就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所以一定要更加開心,對的,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朕這就命人去給你做!」

「沒有什麼好想吃的!」

江舒瑾搖了搖腦袋,她說的可都是真話,昨夜提心弔膽了那麼久,醒來以後實在是沒什麼胃口。

「那可不行!」

傅九淵伸手颳了刮她的鼻樑,然後接着說道:「你現在可不只有一個人了,就算你不餓,咱們的孩子也應該吃點!」

「那好吧!」江舒瑾點了點腦袋,張嘴說道:「叫宮人給舒瑾熬碗蟹黃豆腐吧!」

外面天已經大亮了,寧府之中,寧景之與淮安都走出了寧府的大門,寧景之是忙着去查案,而淮安就不一樣了,她忙着去清王府中,看望傅輝,昨日傅輝因為保護她燙傷的被,所以她一整夜都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的,今日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傅輝。

她雖然知道此次煙花出現意外是有人故意而為,但她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傅輝,因為她已經實實在在的把傅輝當成了自己人,可是她卻不知道,此次的這件事情就是傅輝一手策劃的,而那燙傷的背,也不過是苦肉計罷了。

這一日,傅輝也起了一個大早,因為他覺得以淮安的性格是一定會來看望他的,果然不出他所料,剛剛用過了早膳,就有下人來報,說是淮安來了,當他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嘴角揚起了一個笑容,手中的拳頭也不自覺的握緊了,果然,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而好戲,也終於要開場了。

「清王殿下早!」

淮安一見着傅輝就朝着他行了一個禮,傅輝見狀,也朝着她行了一個禮,然後張嘴說道:「郡主早呀,不知郡主一大早就來我這清王府究竟所為何事呀?」

淮安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腦袋,然後接着說道:「淮安想着昨夜殿下受了傷,也沒來得及問候一下您,所以今日一大早就趕過來了,想要問問殿下,您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背有沒有好些?」

「有勞郡主挂念呢!」傅輝的臉上掛着一個溫柔的笑容,今日他穿着一身藍色的衣衫與雪白的雪地形成了顏面的鮮明的對比,現在的傅輝已經瘦了很多,所以看上去也是比較好看的,他一臉溫柔的對着淮安說道:「已無大礙了,昨夜之事,不過是舉手之勞,郡主也莫要太過挂念!」

「既然殿下這麼說,淮安也就放心了!」淮安說着朝着身後揮了揮手,緊接着就有下人帶着禮物走了上來,淮安指著那些禮物張嘴說道:「這些補品是淮安從寧府中進行挑選過來的,雖然知道清王府什麼都不缺,但這也是淮安的心意,希望清王殿下能夠收下!」

傅輝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收下禮物以後,兩人突然沒了話說,淮安低下頭伸手揉着自己的袖子,自從經過了昨晚的事情以後,她對傅輝好像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從前面對傅輝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覺得不自在的地方,而今日坐在這裏,看着對面的傅輝,她竟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而她的這些小舉動傅輝都是看在眼裏的,對於淮安的反應,傅輝很是滿意,因為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知道,淮安是對自己動心了,這個李若白果然是個厲害的人,他知道,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拒絕一個奮不顧身保護自己的男人,更何況那個男人有錢有勢,長的也還不錯,很明顯,現在的淮安對傅輝動心了。

淮安從小就喜歡傅九淵,後來因為喜歡傅九淵受到了傷害,經歷了哪些事情離開了京城,所以後來她就不打算再喜歡傅九淵了,也沒有想過要喜歡任何一個人,她回到京城來,不過就是抱着為自己的家族做貢獻的心理來的。

而現在的她,卻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傅輝,只是她還沒有意識到而已,她曾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和傅輝同流合污,可是她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當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以後就會心甘情願的去為他做一些事情,很明顯,現在的她已經喜歡上了傅輝,所以她選擇無條件的相信傅輝,哪怕他是一個頭腦十分聰明的人,但仍舊沒有逃過一個「情」字。

這世間之事,最難逃的,不過一個「情」字,而最可怕的,不過也是一個「情」字,現在淮安正經歷著這件事情,只是他自己還渾然不知,她不知道,自己即將淪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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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盛寵之名門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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