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工作

盒子般狹小的房間內飄蕩著衣服沒晒乾的味道，一小塊脫落的蒼白牆皮正好砸中金樂的額頭，沉睡中的金樂下意識伸手撓了撓額頭。

指尖下的蒼白牆皮瞬間斷裂，下一秒即將粉碎，但五指卻突然定住了，金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睜開雙眼，緊接著便是抽手掏出被窩裡的手機。

「卧槽！」

看上一眼金樂就被嚇了一跳，舉在眼前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三條信息，上午九點，房東催租簡訊，老闆的未接電話。

「我去，不就是想多眯五分鐘嘛……」

金樂欲哭無淚，一腳踢開被子，在慌忙中穿好衣服，準備洗漱，結果手機響了。

看到備註，金樂頭皮一陣發麻，強忍著心中忐忑把手機舉在左耳邊，輕聲說道：「王姐你好，我現在正在上班，房租能不能再緩一天？」

知道事情躲不過去，金樂也只能硬著頭皮求情。

手機那頭語氣不善：「今天已經五號了，再不交錢，你就搬走吧。」

金樂繼續哀求：「王姐，我的情況你也清楚，這麼突然讓我拿錢，實在掏不出，明天，明天我一定給你。」

其實每個月房租都是十五號交的，金樂有點搞不明白房東王姐為什麼從這個月三號就開始催著要房租，沒有任何原由，也沒有提前通知，突然這樣他真的是束手無策。

王姐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不行，說了今天就是今天，沒爸沒媽不是拿不出錢的借口。」

心底的傷疤被人插了一刀，苦痛讓金樂全身僵硬，雙眼緊閉，舉著手機的左手微微顫抖，他強制壓住心頭的悲憤，半天沒有出聲。

等心情徹底平復，金樂睜開眼睛，緩緩開口：「我儘力吧。」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生活再怎麼糟糕，也是自己默默硬抗，更何況金樂從小就是一個人，他早已經習慣生活中的各種打擊，只不過心間的執念卻是久久無法消散罷了。

看了看銀行卡里不到三百塊錢的餘額，加上今天的最後期限，金樂第一時間想到了好哥們兼同事大黑，他馬上撥通大黑的電話，響了半天才接通。

金樂開門見山：「大黑，身上有錢嗎，借我六百交房租。」

大黑不緊不慢地說道：「告訴你一個壞消息，要不要聽？」

他完全忽視了金樂找他借錢的事。

金樂愣了數秒，接著說道：「什麼意思，今天遲到要扣工資？」

大黑笑著說道：「多大點事扣什麼工資，你已經被開除了。」

「開除」一詞就像有魔力一般，打得金樂一屁股跌坐到床沿上，木床因為受力發出一聲慘叫。

「為什麼？」

良久之後，失神的金樂吐出三個字，是不解也是質問。

大黑似笑非笑地說道：「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這大冬天的不用上班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你不是還兼職寫小說嗎，這樣一來變成全職多好，你就知足吧。」

風涼話凍得金樂渾身一哆嗦，滿身都是落寞的冷意，對著手機冷聲說道：「這個世界果然還是人心最冷。」

揚聲器里傳出的聲音不冷不淡：「想在社會上混下去就不要太天真了，人都是互相利用的，你沒有利用價值，誰會分你一塊蛋糕？」

金樂自嘲一笑：「從小在孤兒院里，院長媽媽教我們要懂得分享，在學校讀書老師教我們要樂於助人，現在我大概知道要學會看人。」

「你還是太年輕，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分享的。」

大黑說完最後一句就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金樂整個人無神的靠在牆上，自言自語：「工作沒了，房租交不起，堅持了二十年，看來生活還是瞧不起努力……」

「主人，橙小慫特來報道。」

空蕩蕩的房間里突然響起一道毫無情緒的聲音，驚得金樂左顧右盼，大聲質問：「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快給我出來！」

「主人，我在你的腦袋裡面出不出去。」

聲音再次響起。

金樂愣了數秒，似乎想到了什麼，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系統？」

「是的，主人。」

「我去，這特么也太棒了吧！」

金樂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興奮，畢竟他也是一名撲街寫手，對於系統那就太了解了，簡直是Bug般的存在。

「你是什麼系統，神豪還是大反派，還是別的什麼系統？」

金樂耐不住好奇，要真的得到了系統，那今後的路都不會窄。

「主人，我叫橙小慫，是一款新鮮的工作系治癒系統。」

金樂點點頭，大概明白是什麼類型的系統，也就是說他又得到了一份新工作，緊接著疑惑再起：「為什麼我看不到任何信息，比如菜單欄、抽獎大轉盤什麼的？」

橙小慫說道：「主人，你所了解的系統都過於花里胡哨，我的最大亮點就是更人性化，注重交流傳遞信息。」

這倒把金樂逗笑了：「那就先來份旺旺……哦不，應該是新手大禮包吧？」

橙小慫說道：「新手大禮包已發放，恭喜主人獲得一級微笑治癒，主人是否學習。」

金樂自然是點頭要學，這種功能才是混得風生水起的關鍵。

學習完畢，金樂打開手機相機，準備瞧一瞧有沒有肉眼可見的變化，變化沒看到，卻看到了自己的眼屎：「我去，還沒刷牙洗臉，橙小慫要不要一起啊？」

橙小慫說道：「觸發主線任務，治癒世界計劃，主人要加油哦。」

「這特么也太人性化了吧！」

金樂趕緊跑去洗漱，準備出門賺錢，有了金手指他也要驗驗貨才能放心。

一通忙活，金樂最後紮起留的小揪揪，這樣不是為了耍帥，而是為了省錢。

木門打開，冷冷的陽光灑在金樂略顯營養不良的臉上，他覺得分在溫暖，彷彿全身心都充滿了能量。

下樓，走過一段土路就出了城中村。

站在城與村的邊緣地帶，看著馬路上車來車往，金樂突然傻眼了，因為他看到一群「鬼」在他眼前飄來飄去。

金樂第一時間就是揉眼睛，當再次看過去時，仍然是飄來飄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