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人的際遇真的是很難說清楚的一件事。

就好比,李耳從來沒有想過會在洪荒遇見這個人,也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成為他的弟子。對於這個男人的印象,也只不過是停留在那一句無情的「我們需要一個誘餌,而最好的誘餌就是——他。」

誠然,他並不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在從夢中醒來時,他曾經看著電腦上滿屏幕的對這個男人或憐憫或同情,又或是贊成的的評論,張狂的笑著。沒有經歷過的人啊……沒有被這麼輕易的掌控了生命並且居然說是為了大眾的利益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那種苦?!

在那之前,李耳不是沒有被人拋棄過,但是頭一回的,他知道拋棄原來也可以這麼正義。是的,他沒有感情,沒有感覺,他做的決定都是對了,那麼他李耳呢?難道說因為他有感情,有感覺就是罪了嗎?

他被手榴彈炸死了,這就是他的結局。

在經歷過了那麼多年……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再一次的出現在他面前,李耳想自己一定不會想起來了。事實上,現在的他回首過去時,也不過是得出最初的結論——這個男人果然是理智的。這是因為,他已經可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漠視了一切的因果與激烈的情感來看待問題了。

現在的李耳,並不恨這個男人,他已經站在足夠高的位置上了,不需要去計較一個人類的行為,也因為這個男人會是他的弟子。

在洪荒,師與父相等,徒弟和兒子一致。如果說玄都是他的兒子……李耳微笑且包容的看著兩手鮮血的男人,他得承認,他居然聖母了一把,因為他覺得,如果是他的兒子就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原諒的。

可真的是這樣么?李耳的笑依舊包容著,不過已經開始扭曲。

……聖母什麼的都去死!要不是這個傢伙和他綁到了一起,誰去管他?!他最討厭這種無事生非的人了。明明他做的事情很討厭,可是因為這個人的無知無覺你居然還不能怪他就更討厭了。

「你不可以對巫族或是妖族出手。」李耳解開了禁錮了禁制,看著玄都有些不滿的孩子氣的臉說道。

「為什麼不可以呢?你也是覺得我很殘忍嗎?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們的構造和能力之間的聯繫,這是最快,也最方便的手段不是嗎?」玄都看著他,沒有一絲懼怕,也沒有一絲的猶豫。

拜託,你解剖妖族也好,巫族也好,這沒有什麼關係。問題是,你是什麼時候解剖的!李耳很想要抓著某人的肩膀死命的搖晃一下,順便質問一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只要是有點能力的就可以掐算到?要真死了妖,或是死了巫,人族絕對會被遷怒的!然後就是巫妖大戰開始……

為什麼這個挑起了巫妖大戰的傢伙要是他未來的徒弟啊?他不能不收這傢伙,可一收,就是天大的因果……三清還要不要活了?李耳挑了挑眉,壓下心頭的火氣。他當然知道憑藉這個男人的智商是肯定能推測出這些事的,唯一的問題就是,作為洪荒實力最差的人族,還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族,他真的有機會知道那些上層人士才知道的消息嗎?

要解釋嗎?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李耳遲疑的想著。

羅睺嗤嗤的笑著,彎著嘴角,說道:「小太清,我看你這弟子倒是和本座有緣的很呢!」

李耳默默的看著他,然後平靜的問道:「那麼送給你,要不要?」你要是說要的話,就把他領走啊!我是絕對的不會阻攔的哦!

「……」羅睺的笑僵了僵,隨即拉大了弧度:「要的哦,小太清作為老師要一起來哦!」

李耳深深的看了羅睺一眼,他始終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羅睺會對他那麼執著。不要說什麼一見鍾情的笑話,他從來就不相信有一見鍾情那回事。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羅睺既然是鴻鈞的對立面,修的即使不是無情道,也絕對不是功德成聖的法門。

斬去執念則為聖,那麼是不是說不斬的話,就一念成魔?

羅睺憑藉著成魔的執念是什麼呢?總不可能是他的,這很明顯。鴻鈞嗎?未必……

「你們來找我,到底是要做什麼呢?我相信我這樣的小人物並沒有什麼是值的你們圖謀的。」玄都的眼睛中劃過一絲精光,「那麼就是所謂的『機緣』了?還是我的行為導致了什麼不可抑止的後果呢?」

「……」唔,李耳皺著眉頭,真是討厭這種沒有秘密的感覺啊。

「看來我是說對了。那麼這個人說,我是你的徒弟……人教教主的弟子,我可以這麼認為嗎?」

李耳點頭,表情很木然。

「那麼走!」玄都說道。

「什麼?」李耳跳了跳眼皮,他聽到什麼不得了的話了?什麼叫「走」?走哪去?眼珠子一轉,李耳微笑著應了一聲,「好啊,我們走!」

走就走呢,玄都,首陽山很歡迎你的到來。你就是要把這山平了都無所謂,如果你辦得到的話。李耳竊笑著帶著玄都一路往首陽山而來,捎帶羅睺一隻。

一手拍開首陽山上太清宮的殿門,露出裡面空無一物的大殿,李耳笑的很溫柔:「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呢,玄都。」對,是你的家哦,所以你就呆在這裡,不要去禍害其他人了,好不好?

「很不錯的地方。」玄都看著大殿,又回頭看看那生長的茂密的森林,低聲說道。

李耳撇了撇嘴,一隻手按在了玄都的肩頭,瞬間把他體內的筋脈構成都觀察了一遍:「老師我呢,沒有收過人族的弟子。我的功法也不適合你,所以我需要時間去想一下具體的修鍊法門。」說著,他又從袖裡乾坤的空間里掏了一葫蘆的丹藥出來遞給玄都,「什麼時候餓了就吃一顆,只要不亂跑,就死不了。」

羅睺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的倚在李耳的肩上,眼睛有意無意的瞟著玄都:「哎呀呀,小太清,這可就不對了哦。你難道想把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徒弟一個人放在這荒郊野嶺的嗎?這不是為人師長該做的哦!」

李耳倒是不奇怪羅睺會看出他的打算,只不過——他的額頭上蹦出了幾個十字:「羅睺,你倒是說說,什麼叫如花似玉,什麼叫荒山野嶺?有長的比我這徒弟更樸素的人了嗎?啊?」

羅睺的額頭上滴下了一滴冷汗,他怎麼覺得小太清今日的火氣特別的大呢?這可不是社么好兆頭啊!還是說這個玄都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那為什麼他身為天道天魔之身居然沒有看出來呢?

嘟起嘴,羅睺哀怨的看著李耳:「小太清,你欺負我!你居然凶我,你真是太殘忍了!」

……喂喂喂,你其實根本不是羅睺本人,而是哪個大膽的妖魔假扮的?你去翻翻前文啊混蛋,羅睺是這麼沒臉沒皮的嗎?李耳表示,他近來頭疼的日子是越來越多了。不都說成聖好嗎?他怎麼就覺得成聖了,反而煩心事變多了呢?聖人什麼的,果然都是聖人么?

不過他好像心境是有些不穩呢。李耳恍然間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修的到底不是斬三屍的路子,執念一斬,就萬事大吉了。萬法同宗,李耳就算是靠「悟」與大道接近,但依舊不可避免的需要一定的心性以及道行、法力等。李耳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成聖,其實是不存在什麼執念的。

但不存在執念,並不意味著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他的心境。就好像人們總是覺得初戀最為美好一樣,第一次總是最讓人難以放下的。所以啊,同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現在,李耳甚至可能會微笑著自己去死,但是如果是出現在記憶的話,只會隨著一遍遍的回憶,更加的深刻。

其實,說到底,就是李耳對玄都不順眼了,從頭到腳。

可是再不順眼,這也是天道給他安排的徒弟,不是說不要就不要的。所以李耳還是挺怨念的。然後他轉念一想,好像後世神話故事裡對這個玄都**師著墨不多的樣子,那麼是不是他是不是就可以想辦法讓傢伙上封神榜算了?

不過這種念頭還真是想想算了,李耳覺得自己完全不需要等到那個時代,都可以指天發誓,一個連申公豹都差點玩不過的姜子牙是不可能是玄都的對手的。他還是安分點的把玄都丟去研究修真,修仙,修神等的體系算了。站在他這高度,其實是不應該為一個根本就沒有機會成聖的人多費心神的。

只能說,這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因果非常的奇妙。

李耳拍了拍玄都的肩膀,然後帶著身上的羅睺走出了太清宮,宮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只是合上,從裡面是可以打開的,而從外面卻不行。

「小太清,你還真是狠的下心。」羅睺搖了搖頭,嘆息著。

李耳冷漠了表情,沒有去在意羅睺的表情與動作,徑自駕起了雲,一面朝著昆崙山方向而去,一面說道:「你可以認為是我狠心,也可以認為是我這個老師對他的關照。其實真的說起來,我等成長至今,真的有什麼功法是先天而來的么?不都是自己悟出來的?只有自己找到的才是最符合自己的。」

李耳透過腳下的雲層看著底下深深淺淺的綠色,他到底是真的是為那個傢伙好呢,還是想要報復,又或者單純的只是當成了陌生人了呢?李耳慢慢的勾起嘴角,這個問題,只要他自己知道答案就可以了,是不是?

他是李耳,李耳是太清聖人,他是三清之首。

所有的過往早如塵煙一般的散去了,也許還會留下一點痕迹,也去還會激起一點漣漪。但那幽深的水潭除了表面盪起的波紋外,什麼都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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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太清(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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