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群體性失控

吳向陽和陳博學帶走了張曉亮。

破舊的桑塔納，行駛在寬闊的大路上。

歡快的歌曲在車廂中回蕩。

一臉懵逼的張曉亮，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問道：「你們這種……這種嚴肅的崗位，工作的時候，也聽這些歡快的音樂嗎？」

吳向陽和陳博學對視一眼，「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兩人都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怎麼還來這一套？你們江海理工大學的覺醒者都特么是神經病嗎？

吳向陽沒好氣地說：「你接下來要說什麼？說我們是黑白無常嗎？」

「什麼黑白無常？你們是黑白無常嗎？」張曉亮心中大驚。

「我們當然不是！你剛才在想什麼？」

「我以為你來處理見鬼的事情的，你們不是解決靈異事件的組織嗎？」

陳博學表情嚴肅，「首先我要強調的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還有，我們是一個正規的組織，我們尊重科學……」

此時，靈能事務局給特別行動組配備的內部通訊器響了起來。

「三級失控事件，這裏是三級失控事件。」

「所有人員，請趕往江海醫院支援。」

「重複一遍，所有人員，請趕往江海醫院支援。」

聽到三級失控事件的警報，吳向陽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顧不上和張曉亮討論黑白無常和尊重科學的問題。調轉車頭，朝着江海醫院駛去。

當他們趕到江海醫院的時候，門診區已被封鎖，病人也都疏散出來。

趙主任在指揮部署。

他滿頭大汗，火急火燎。

看到吳向陽，就馬上迎了上來。

「你們可算過來了。」

吳向陽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什麼情況？」

「是一個覺醒者得了癌症，就做了醫鬧，好像還信奉邪教。」

「覺醒者，癌症，醫鬧，邪教？」吳向陽眉頭一皺，這要素可太多了。

「按照醫鬧直接抓起來啊。」

「不行啊，我的人根本頂不住啊，都開火了，可還是不行。」趙主任抹了抹頭上的汗，「這些瘋子已經從門診樓出來了，一直想往外走。我們快撐不住了。」

「一開始只有一個中年男人，和保安起了衝突，後來好像會傳染一樣，很多被確診的人，都也變得瘋狂起來。」

他看向吳向陽和陳博學，像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們身上，「你們的侯主任帶着人在路上，但是我怕撐不到他們趕來了。你們能不能先頂一會兒？」

吳向陽面露難色，「我和陳博學的能力都不適合戰鬥。凡是能戰鬥的都編入執法處、內無處和安保組了。」

趙主任急了，「這群瘋子和喪屍一樣，子彈打上去都沒反應的。這要是跑出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他指了指防爆盾牌組成的防線，「你自己看吧。」

站在警戒線外，吳向陽朝江海醫院的門診區看去，防爆盾牌組成的防線之後，是一群詭異的人。

他們的臉上掛着歡快的笑容，眼神中卻嗜血瘋狂。身上大多有傷，有的開膛破肚，內臟都漏了出來，而他們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就像是喪屍一樣。

他們還保留着思想，沒有朝着人群進攻。反而圍在一起，像是在跳舞，甚至還傳出陣陣的歡笑聲。

這還是一群快樂的喪屍。

而且數量越多越快樂。

手持防暴盾和武器的武裝人員，大多很年輕，他們表情嚴肅，手心出汗，有些緊張。眼前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看了一會兒，吳向陽都有一種加入他們的衝動。

吳向陽趕緊收斂心神，「幸好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輕易不會失控。」

張曉亮從桑塔納上下來，臉色煞白，發出了直擊心靈的拷問，「還說你們不是黑白無常？還說沒有靈異事件？還說你們是一個科學的組織？」

他指著院內那群快樂的神經病，「這大白天的，都有喪屍了！」

陳博學耐心地解釋，「這不是喪屍，是失控的覺醒者。這也是符合科學的。」

「就算是喪屍，喪屍也是科學技術的造物。你沒看喪屍電影和小說都被歸到科幻分類了嗎？」

張曉亮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衝擊，「你們對着一群，子彈都打不死的喪屍一樣的人，在這裏和我講科學？」

趙主任聽不下去了，「停！停！我不想聽什麼科學還是靈異的事情。你們幫我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

「趕緊想想辦法啊，我們不能一直在這裏看他們跳舞啊。」趙主任指著江海醫院門診樓前的那群快樂神經病。

「你們不是有一個嗎？一個能打十個留學生的覺醒者？他應該就在附近吧？」

吳向陽連忙打消趙主任不切實際的想法，「不行！高佑紅還是一個學生，他還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

他正色道：「你也看到了，覺醒者的失控行為，在特殊情況下是會傳染的。像現在這種情況，高佑紅這種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很容易失控！」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趙主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這件事情肯定是難以隱瞞的，如果再造成嚴重的後果，自己肯定是要承擔責任的。

「唉，只有疏散周圍居民了。先確保人員不受傷害，至於惡劣影響什麼的，不去考慮了！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吳向陽的表情突然變得英勇起來，像是受到了鼓舞，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不！還有機會，有一個人肯定能夠解決這個情況！」

吳向陽和陳博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秦大爺！」

「他就在江海理工大學西門的門房裏。很快就能過來。一定能夠解決這些失控覺醒者的！」

趙主任滿臉疑惑，「秦大爺？門房？這聽起來就很不正經的樣子，他能解決這喪屍一樣的人？他有幾桿槍？」

吳向陽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

江海理工大學西門。

一個平平無奇的門房中。

「稍等一會兒，別出聲，我接個電話。」滿頭大汗的秦大爺示意屋內的人保持安靜。

他接起了電話，靜靜地聽着。

「好，我這就過去。」

秦大爺的表情很嚴肅，氣場瞬間變強。他披上了外套，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情要處理。」

「一定要記得，如果忍受不住了就來找我，我協助你釋放。失控的後果很嚴重。」

秦大爺走出門房，朝着江海醫院的方向走去。

他每走出一步，腰背就更挺直一些，身形就更高大一些，氣勢就更逼人一些。

越走越遠，只留下一個偉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