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拒絕得乾脆利落
心形巧克力散法著誘人的香氣，著實給這寒冷的冬天多了幾分心動的感覺。
只是路安安很清楚，她不會喜歡余志翔送這樣的禮物，「我替她們謝謝你送的禮物，不過這盒巧克力就算了，我不愛吃。」
「這不是普通的巧克力，是酒心的，」余志翔沒想過連禮物都被拒收，與此同時，心底浮現一絲刺痛，安安大概是一點兒都不會對他另眼相看了。
酒心巧克力在這個年代極為罕見，但是路安安並未心動分毫，「再新潮，我也不喜歡，你啊，收好了。」
余志翔心頭一片凌亂，想到此時還站在門口，他收起那份尷尬，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進去坐坐？
路安安回眸，掃了眼寢室，因著大冬天，文胸和內褲都晾在裡頭，請一個大男人進來坐坐，怎麼都是不方便的。
「這是我們大家的寢室，請你進來坐坐，不是很好，如果沒事情的話……」
「那你能出來下嗎？」余志翔擔心她下一句話就是請他離開，到時候，他不想離開就是死皮賴臉，要是離開，豈不是白走這一趟。
路安安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余志翔的小心思，她多少看懂一些，再裝傻充愣，那就不太美好了。
剛到校門口，外頭竟然下起了毛毛雨。
余志翔心裡只嘆老天不公，他就想和安安散個步，難道也不行嗎？
「那個……」
「去你車裡坐坐吧，」路安安忽然提議道，「這樣淋著雨也是不辦法。」
余志翔意外得眼睛一亮，彷彿一個孩子得到了一顆夢寐以求的糖果。
汽車內狹小的空間沒人打攪，老天爺關了他的門，似乎又為他開了扇窗。
「那……那好，」余志翔克制內心的激動，那不自在的樣子，還以為很為難。
「我就說幾句話，很快，」路安安朝他的車走去。
余志翔連忙打開車門，手放在她頭頂上方，避免不小心的碰撞。
「謝謝，」路安安道了謝，關上門后搖下了車上，車內那男性氣息瞬間散發出去，冷冽的空氣鑽進來后，路安安自在地深呼吸。
余志翔也上了車，一時間氣氛彷彿凝固，比剛才還不如。
「還是我先說吧，」路安安思忖后大大方方地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抱著什麼心態親近我，但是不論哪一種，我都不會接受。」
余志翔懵了下，從未想過她拒絕得如此乾淨利落，連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那個……」
「余志翔……」
「不是，你讓我說兩句，」余志翔擔憂自己真的一個字都沒機會說，他試著調整坐姿，可汽車座椅也就這麼回事，他怎麼調整都沒有辦法讓心態平和下來，索性，側過身來，一手抵著方向盤，一手撐著座椅，「你剛才說我兩種心態，兩種什麼心態？」
裝傻嗎？
路安安沒好氣地哼了聲，目視前方，神色淺淡地回道，「第一種是替于丹鳳，第二種是為你自己。」
「我絕對不是為了小姨，我是……」情急之下，余志翔還是透露了心裡話，說到一半又頓住，苦笑道，「你是不是已經拒絕我了？」
「是，我和你之間拋開任何一層關係都不可能，」路安安目光沒有溫度地望著前方，拖泥帶水的事情，她做不出來，這是對自己的不忠，更不想給余志翔任何希望。
余志翔彷彿聽到了心碎的聲音，他想笑一下讓氣氛稍微緩和一點，誰知道，只是嘴角抽搐了下，完全笑不出來。
「你……是愛費遲的吧？」半響，他才說出幾個字來。
路安安沒回答，這是她的私事，沒有必要對一個外人講。
「既然你愛費遲，為什麼他還要出國去？這說明你們之間的關係太脆弱，他還不足以為你撐起一片天空，」余志翔低下頭，深呼吸後接著說道，「我不一樣，安安，我比費遲有能力，未來也足夠穩定，而這三年對你來說，有可能就是白白等待，浪費時光和大好青春。」
「誰說我浪費時光和大好青春的？」路安安扭頭看向余志翔，「沒錯，你是成功人士，但是這不代表我也欣賞你，再說了，沒有父輩，你也未必能成功，至於費遲，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置喙，我坐在這裡想和你說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而不是評論費遲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完路安安的話，余志翔腦子都要炸裂了，他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提費遲，這個時候，這個名字不應該出現。
「對不起，我沒其他意思，只是有些東西它是不由自主的，我也控制不住。」
「那是你的事情，」路安安憋悶得慌，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相信余志翔是完全懂她的意思，「以後來學校，別來找我了，我不想再對別人的揣測一一解釋，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好好念書，也請余總珍重，事業更上一層樓。」
說完，推開車門，下了車，穩步走回學校。
余志翔望著她筆挺的背影，忽然意識到這段時間自己的確是做錯了什麼，安安她一直都不是尋常女孩子，他這麼做，只會將她從自己眼前推離得更遠。
嘆了口氣，余志翔搖上車窗，點了只煙，獨自坐了很久很久……
路安安回到寢室，頭髮絲兒都在滴水，擔心感冒，連忙拿了干毛巾擦頭髮，換下發潮的外套，躺床上去了。
這個年代，聖誕節在大家心目中並不是儀式感特彆強的節日，但是，國外可不一樣，那是相當於過年的日子。
不知道費遲在國外習不習慣，他有沒有認真念書，需不需要端盤子來維持生活。
他的信訊全無，就好像在她生命之中完全消失了一般。
唯一的慰藉就是去他的出租房看看，在裡頭走過一遍又一遍，假裝他只是去工地沒有回來，可回神后，心底又會是無盡的失落。
他走了那麼久，她一直都還沒完全放下過，或許，這一輩子都放不下了。
轉眼到了冬至，路安安收到家裡的電報，讓她去縣城的徐家，祭拜過世的親爺爺。
這是有認祖歸宗的意思，也是路安安第一次碰上徐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