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難道不是嗎？

太醫來后，丞相一直陪在旁邊。

直到診斷結束后，皇上睡下，丞相才走到太醫跟前問道：「太醫，皇上的身體怎麼樣了？」

「唉~」太醫搖了搖頭，「皇上的情況不大好，這兩年皇上的身子日漸消瘦，每天熬夜到很晚，偶爾召我們太醫院的人過來也都是讓開些滋補的葯，根本不讓我們仔細查看……」

說到這裡，太醫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皇上一眼，才對丞相道：「丞相大人，這朝堂之上也就您敢說皇上了，您還是勸勸他吧，若是一直這樣下去，皇上恐怕……恐怕挨不過今年啊！」

聞言，丞相一怔，心也隨之一緊。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先別對外聲張，就說皇上是太過勞累，休息兩天就好。」丞相叮囑著。

太醫也是個有心的，點頭應了下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后，看著床上躺著的虛弱而又憔悴的皇上，丞相眉間緊了又緊。

嘆了口氣后，才離開了皇宮。

看來是該考慮立太子的事情了。

因為皇上突然身體抱恙，縱然是面子上皇后也該來看看。

所以，皇上倒下的第二天，皇后就來到了皇上的寢宮。

不知是許久未見，還是皇上實在是虛弱的太快，皇后在看到皇上的第一眼竟一時沒能認出他來。

「臣妾參見皇上。」皇后對著床榻上的皇上緩緩行了一禮。

半倚在床上看書的皇上，抬了抬眼眸朝她看了過來。

雖然兩人對外宣稱的是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可皇宮裡的人都知道，皇上和皇后已經好些年沒有好好說句話了，甚至連見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不過，大家也都清楚，這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皇后自從失了太子之後精神就有些失常所致。

「皇後來了。」皇上欠了欠身子，將手裡的書交給身旁的侍衛。

皇后對身後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立馬搬了張椅子過來。

坐在床邊，皇后不知真心還是假意的問了句：「聽說皇上這是太過勞累所致，皇上乃天子，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皇上扯了扯嘴角：「多謝皇后關心，朕很好。」

說著，便對殿內的侍衛侍女們揮了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朕有話要跟皇后說。」

皇后帶來的侍女看了皇后一眼，見她點頭這才退了出去。

侍衛和侍女們退下去后，皇上苦笑一聲坐起身來：「如今朕連皇後身邊的小侍女都支使不動不了啊。」

「皇上說笑了，這整個皇宮都是皇上的，會有人不聽皇上的命令嗎？就連臣妾不也一樣違背不了皇上的旨意。」皇后說話時，眼底帶著一絲鄙夷。

皇上微嘆了口氣：「皇后若是真的不違背朕的旨意的話，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皇后哼笑一聲：「這麼說皇上的意思是我們之間會變成完全是臣妾的責任咯？」

搖了搖頭，皇上並未答話。

撐著身子從床上站了起來，皇上一邊朝案几旁走著一邊問道：「不知皇后前段日子有沒有派人到安陽縣去？」

「安陽縣？」皇后被問得一愣，「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見皇后對此事似乎並不知曉，皇上便搖了搖頭：「沒什麼，朕不過是隨口問問。」

可皇后卻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試探的問了句：「難道是因為那孩子？」

「皇後知道？」剛還想著可能皇後跟這事並沒有關係的皇上，這會卻明顯頓了下，猛地抬頭看向皇后。

皇上的反應讓皇后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充滿悲哀和苦澀。

「哈哈哈~是那孩子出了什麼事所以皇上來質問我的嗎？皇上是覺得我會大老遠的對一個孩子動手是嗎？在皇上的心裡，我就是這樣一個蛇蠍心腸之人？」

「難道不是嗎？」皇上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可這話剛說出口，皇上就後悔了。

果然，皇后臉上的神情微微頓住，接著便滿眼哀傷和氤氳淚水的瞪著皇上：「那你告訴我，既然我是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你當初幹嘛要娶我？為何要立我為後？」

皇上淡淡的掃了皇后一眼，再沒正眼看她，也沒回答她的問題。

可既然聊到了這個話題，皇后又豈會罷休。

見他不回答，皇後上前一把掃開他桌上所有的東西，近乎歇斯底里的叫著：「所以你還是懷疑當初戚芙的死是我下的手對嗎？」

「難道不是嗎？」皇上猛地站起身來，因為身子虛弱有些站不穩。

皇後下意識的想要去扶他，伸出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呵呵~」皇后苦笑，「原來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放下那件事，還在怪我，不管我怎麼說，你就是不信，當年芙兒根本就不是我怕人殺的！你心裡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自從芙兒走後，我多久才能見您一次？對！我當年是做了錯事，將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了芙兒的身上，但她畢竟是我妹妹，你以為我真的會這麼狠心的去殺害她嗎？」

聞言，皇上厲聲喝道：「不要把你說的這麼無辜好嗎？如果你真的這麼無辜的話，當年芙兒又怎麼會離開戚家？我前段時間都才知道錦兒在安陽縣，如今皇后就知道了，難道不是因為皇后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的原因嗎？」

此話一出，皇后神情猛然一滯。

隨即便閉上了眼，深深地幾個呼吸后，才說道：「對！我是在皇上身邊放了我的人，但我並沒有惡意。」

「如今連我自己的親姐妹都在懷疑我，你們是覺得我不知道鈺兒是芙兒的孩子嗎？如果我真的如此心狠手辣的話，鈺兒還能好好的活到現在嗎？」

見皇上的臉色變了變，皇后才最後嘆息一聲：「我知道，現在不管我做什麼，你們都會懷疑道我的身上來，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想過殺害芙兒，更沒有想要傷害她的孩子。」

「所以錦兒到底是不是你派人抓走的？」皇上輕聲質問。

雖然皇上的聲音很輕，可聽在皇后的耳中卻像是一記重鎚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上，讓她疼得渾身痙攣。

咬了咬牙，年歲已然不小的皇后努力的讓自己在皇上面前保持著優雅，斬釘截鐵的說了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