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手忙腳亂,手足無措,手腳並用的將我折騰的半死不活癱軟在榻之後,他終於心滿意足的繫上了結,彎著新月一樣的眼睛瞧我,「包紮好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虛弱的對他笑,「甚好……」

他頓時開心的像朵花兒一樣,在紫檀櫃里取出一件長袍遞給我,「你先換上我的吧。」

我接在手中,瞧他雙目炯炯的立在我眼前,略微思索,恍然道:「多謝。」

「不必客氣。」他彎著眉眼笑,「你快換上吧。」

仍然乖巧的站在榻側對我笑,我猶豫再三忍不住開口,「能否麻煩你出去一下……我好換衣服。」

「哦?」他有些吃驚,「我應該出去嗎?」

那一臉天真懵懂的表情讓我也有些吃驚了,卻聽他不解的喃喃,「我娘並未教過我這個……原來這種狀況我應該先出去啊……」頗為有股子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忍不住脫口:「你今年多大了?」

他眼睛一瞬瞪得溜圓,又吃驚了。我琢磨莫不是我問的太過唐突,嚇着他了?

他瞪着眼睛問我,「蘇蘇,你不記得了嗎?」

蘇蘇?我突然又記起我現在的長相已經不是陸寧了,頓時我重新混亂了起來,左思右想半天,抬眼試探性的問他,「你認識蘇謝?」

「我怎麼會不認識你?」他狐疑的看我。

他怎麼瞧都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兔子,我繼續試探性的問:「如果我說我不是蘇謝……你信不信?」

果不其然,他再次吃驚的蹙眉看我,片刻之後問道:「那你是誰?」

我在斟酌怎樣回答他這個問題,他突然雙手一拍,驚喜道:「莫非你是蘇蘇的孿生姐妹?失散多年,今日特地尋親而來……」

他越說越興奮,思維跳脫的猶如脫韁的野馬,什麼滅門慘案,什麼孿生姐妹失散天涯……

我着實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我和蘇謝一點關係都沒有,在此之前我壓根不認識她,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她的樣子……我也說不清楚……」

他搬了凳子規規矩矩的坐在我旁側,眨眼道:「你可以慢慢說,從頭開始。」

我有些鬱悶,從頭開始,哪個是頭?遇到林碧城?還是被退婚?

一切的混亂都是因為阮碧城,要不是他瞎了眼選上我,會有後來的退婚?沒有後來的退婚,我會鬱悶的那天夜裏到那般荒僻的後山遛食?若是那天沒有到後山遛食我會巧不巧的遇到同樣遛食的匪賊?

我活這一十九年從來未遇到過打劫這種萬惡的事件,當時被兩個匪賊截住一點兒的心理準備都沒有,而且他們連開場白都沒喊,直接就衝過來搶我手裏的荷包。

連個反應都不給轉換,我是本能的往後退,絆在石頭上,一頭就撞死在了崖壁上。

真的是純屬失誤。

「然後呢?」少年興緻勃勃的等我繼續講下去。

我幽幽的嘆了口氣,自主的忽略掉我臨死前因為沒有摸過男人手而衝天的怨氣與不甘,直接道:「然後我醒來就在蘇謝的房間,變成了蘇謝的樣子,莫名其妙的被人圍追堵截。」

他很認真的想了想,問道:「你臨死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牽掛遺憾或者不甘心?」

我略一沉吟道:「魔教未除,怎可先死。」

他瞭然的點頭,「我在古籍上看過,若是一人死前怨念極深,魂魄會遊離在人間不願入輪迴……」他握掌在手心一錘,恍然大悟道:「你該不會是借屍還魂了吧?」

這個解釋委實太過荒謬,太過扯蛋……但是我死而復生也是件極其荒謬極其扯蛋的事,除了這個解釋,我暫時找不到其它的理由。

想來我之前聽那個持劍人確實說過,蘇謝是被毒死的。所以我藉著蘇謝的身體重生了?

我要來一面銅鏡,又細細的端詳了一下我如今的長相,美貌又年輕,可以掐出水的小姑娘啊……老天這樣厚待我,讓我有些不安。

老天第一次這般厚待我,就是阮碧城選我的時候,後來我為他守身三年,被退婚。

這是第二次這般厚待我,我覺得放心不下,問道:「這個蘇謝是什麼人?好像大家都不怎麼……喜歡她?」

少年很隨意的點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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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中?」我詫異,「什麼教?」蘇謝也是武林中人?

少年彎著眉眼笑,「娑羅教,就是你方才說的魔教。」

我覺得用五雷轟頂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幾近控制才沒有捏碎手中的鏡子。

少年瞧我似乎不信,笑盈盈的指了指我的右腿,道:「不信你可以看看你的腿上是不是有四腳青蛇的紋綉。」

我僵僵的伸出手拉起袍子,細白的小腿之上青蛇纏繞,一路蜿蜒而上,在大腿處探出碧碧的眼,四爪,沒有蛇信。

我記得父親曾經說過,魔教中奴隸帶鎖,護法紋綉,男護法在臂,女護法在腿,皆是四腳青蛇。而後備為下一屆護法的候選者身上的青蛇沒有蛇信,只有在成為護法之後才會由祭司紋上紅信。

蘇謝……蘇謝,我說聽着怎麼這麼耳熟。

江湖之中誰人不知,這一屆的護法候選之中有一名愛豢養男寵,用於練功的妖女,十四五的年紀已經出落的禍國殃民,十惡不赦。

無聊的江湖百曉生還特地立了個十大妖女排行榜,皆是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的死不要臉。

蘇謝姑娘不負眾望的位列第一,連魔教右護法冷百春都位居於後。

我不禁失控捏碎了銅鏡,老天是玩我呢?還是玩我呢?還是玩了呢!

少年見我臉色慘白,不由擔心的問道:「你不開心嗎?大難不死應該開心才對……」他瞧我依舊一副想要隨時赴死的表情,好心的安慰我,「其實蘇蘇也挺好的。」

我要死不活的看他。

「至少……」他為難的想了半天,道:「至少蘇蘇長的挺好……」

我控制不住的伸手去舀腳邊的匕首。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焦急道:「你……你容我再想想!蘇蘇肯定不止長的挺好!」

我心戚戚然的看他,不知道該怎樣告訴他,我被退婚至死,基本的原因也就是魔教這群臭不要臉的!

他委實善良,急的真心真意,瞅着我半天最終委屈道:「蘇蘇對我挺好的……你不要死行不行?」

「我幹嘛要死?」我很費解的看他,用匕首割開貼在傷口上碎布,好笑的道:「你以為我想不開要去死?」

他驚詫的瞧着我。

「哪能啊!螻蟻尚且偷生。」我撓了撓頭,「況且我的死純屬意外,我根本不想死,活着多好啊。」

開玩笑,我要想死還費盡心機逃什麼?直接讓那個持劍人或者少女一劍捅了我多省事。

誠然蘇謝這個身份我是千百萬個難以接受,如果我爹知道我重生成了蘇謝,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掐死我,但是我才一十九歲,沒成過親,沒生過娃,連男人的小手都沒摸過,就這麼死了,委實對不起自個兒,也對不起我娘。

我死了,我剛正不阿的爹傷不傷心我不知道,但我娘一定哭死了,她嘴硬心軟又護短的很,平日裏沒少罵我不爭氣,卻從來捨不得碰我一根指頭。有次陸明玉,也就是大娘的女兒,我爹的明珠,比我小一歲,為了一支珠花和我打了一架,我娘一看我滿臉的青青紅紅氣的拽着我就去找了大娘。

在大娘門前罵了一天一夜,從祖宗八代到兒孫八代,直到看見陸明玉傷的比我還殘勉強順了氣。

回去給我擦傷口的時候一邊掉眼淚一邊罵我不爭氣,看看陸明玉那丫頭多狠,打人專打臉!

我娘雖是妾,但因性格着實彪悍一直不得我爹寵愛,當初娶進門完全是因為大娘兩年都沒身孕,不得已。我娘進門就生了我,第二年大娘就一舉生了陸明玉和陸明秀這一對龍鳳兒女。

我娘至此就更不得寵了,加上我確實沒出息不招父親待見,我娘事事不如大娘。

直到我被阮碧城選中,我娘樂的走路都搖擺,她以為總算有一件事贏過大娘了,可沒想到我還是沒給她爭氣。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我的屍體,現在怎麼樣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她以後怎麼在陸家過下去……

我越想越難過,就算為了我娘也得活下來,至少去見她一面也好啊。世間這麼大,死而復生都可以,說不定就有什麼法子讓我回到原來的身子。

我換好衣服讓少年進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我臉色,我安慰道:「放心吧,我這人別的本事都沒有,最大的本事就是苟且偷生,適應能力極強。」

他一臉的憂傷,抿了抿梨渦問我,「那蘇蘇死了嗎?」

我看他的表情凄婉,試探性的問:「你和蘇謝關係很好?你……喜歡她?」

少年垂下眉眼,乖順的道:「蘇蘇答應過我,她若成為護法就帶我去中原玩。」

原來如此。

「你沒去過中原?」

他搖了搖頭,「我不可以離開教中。」

我有些唏噓,再問:「你被魔教的人關在這裏很久了?」

他略微想了想,點頭,「我從生來就沒有離開過這裏。」

委實太可憐了,從出生就被抓來囚禁,魔教太萬惡了!我不禁安慰道:「別難過,我既繼承了蘇謝的身體,就會蘀她守諾的,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逃離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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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過壯士小蠻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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