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天

第014天

溫迪睡夠了,還沒睜開眼睛先打了個哈欠,試圖翻滾一圈抻幾個懶腰再起來。沒想到滾了一圈卻滾進了某個懷抱里,臉貼到的溫度把溫迪嚇得渾身一抖,她先把眼前的人踹開再睜眼,連滾帶爬跳出坑外去抓了把柴刀再跑回來:「誰?!」

黑毛一臉委屈地捂著被踢的胸膛,「是我啊。」

「大清早你怎麼在這裡?」

「我回去以後吃了點蘋果就馬上趕回來了,太餓了沒地方睡覺,你睡在這那我也睡在這嘛。」

「什麼叫我睡在這你也睡在這!你不會自己挖個坑?」

「太累了……」

「那就睡外面!」

「我怕睡著了滾進來砸傷你。」

「你不會睡遠點?!」溫迪罵他。

「哦。」黑毛癟著嘴答應。

他慢慢從坑裡爬出來,走近溫迪,她才發現他眼睛底下有一團黑青色。

「撞了?」她摸了摸,但黑毛說不痛。

「沒撞。」

「這是……啊,黑眼圈。」溫迪發現他的臉色也有些憔悴,「你真是熬著夜趕路來的?」

黑毛用臉蹭著她的手,聲音更加委屈了:「嗯。」

「呃……」溫迪心虛又愧疚,「那你再睡會?」

「不用,我睡夠了,只不過是因為連夜趕過來有點累而已。」黑毛頓了頓說,「真的,我沒事。」

溫迪追問幾次,他都堅持自己不累,自動自覺把竹筍裝進藤條筐背起來,還剩下一些裝進另一個藤條筐,全扛在自己肩膀上后再去把竹子抱起來。他正要走,卻發現溫迪沒動。

「我們現在不回去嗎?」

「你回去。」溫迪說,「我繼續砍竹子。」

「這些竹子還不夠用?」

「不是,我打算在竹林裡面開一條路,我覺得竹林後面肯定還有東西。」溫迪說,「對了,你現在回去,中午休息一下再來,等你到的時候正好是晚上。那你來的時候記得帶點東西,裝一些木板,木頭,再帶上火石和鹽。哦,對了,如果筐里還能裝,再帶些樹藤,你抱著竹子不方便,如果捆起來會更好提。」她砍下一段竹節,交給黑毛,「鹽就用竹筒裝著,你要是餓了就吃蘋果,等你來了,我們晚上再做熟食吃。」

「那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一個晚上我也安全度過了,白天還能有什麼事?」溫迪笑眯眯地安慰他,「你要是擔心我,就早點過來。」

「嗯!」黑毛快跑著走了。

溫迪看著他如風的背影一陣無語,這是人形運輸機吧?他一點也不累嗎?

不過也幸好有他,溫迪估計,要是只有自己,按照正常人力來搬,扛著竹子來回,一天怕打不了止。但既然有了他,她也用不著再假設如果只有自己,現在的她還沒有資格去思考諸如「TOBEORNOTTOBE」的哲學問題。她現在很可能屬於一個玄幻故事。

溫迪想要在竹林外建立一個分基地,所以她才囑咐黑毛帶火石,木頭和木板。

要做分基地,需要兩個東西,一是床,二是火坑。

所以她揮舞起木鏟,開始挖火坑,不過這裡的土質可能比山洞那邊的硬一些,溫迪挖到一半時,木鏟斷了。但她沒有帶備用的。溫迪想了想,眼睛瞄向遠處剩下的那堆竹子,她想到可以用斜截斷的竹子來挖土。溫迪馬上走到這堆竹子面前,不過剛拿起一根竹子就發現它被咬壞了。

溫迪疑惑地又找了幾根竹子查看,發現其中大部分都有被破壞的痕迹。

「吱吱!」

竹林里傳出怪聲。

溫迪掃了一眼,猶豫了一瞬間就馬上抓起斧頭追進了竹林里,循著吱吱叫的怪聲找去。

忽然!一隻深灰色皮毛的大老鼠出現在她眼前!

老鼠?

溫迪嚇了一跳,她倒不怕老鼠,可是她擔心老鼠身上的髒東西。在溫迪為難地停下時,這隻大老鼠彷彿也被她嚇到,扭頭就跑。說是老鼠,它未免也太大了,就像飯點裡專門飼養的那種肉兔……咦?溫迪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名詞:竹鼠。竹鼠就是一種以竹子為食的鼠類生物,成年種大約長三十餘厘米,可食用。

可以吃!

溫迪立馬眼冒綠光再次追了上去。

可是竹鼠的奔跑速度比她想得快很多,溫迪手裡還抓著斧頭這麼重的武器,又起步晚,沒多久就被竹鼠拋在身後。竹林中,竹子之間的密集排布也給溫迪的追逐帶來了很大麻煩,這隻竹鼠雖然大,但跟人比起來還是太小了,在竹子中間閃轉騰挪根本不需要做太大動作,溫迪卻幾乎被兩根竹子卡住。

她唯能眼睜睜看著一塊生肉從眼前跑掉。

這隻竹鼠可比陷阱里的兔子大多了。

溫迪垂頭喪氣地走出竹林,眼前望著堆積的竹子,唉聲嘆氣。

她找出損毀不太嚴重的竹子,用柴刀截斷,拿著一頭返回未盡的火坑工程處繼續工作。等她把火坑挖好,就咬著蘋果獃獃坐在火坑旁邊等黑毛返回。其實現在才中午,不過被竹鼠擺了一道的現實令她暫時提不起勁。

不過溫迪也並非一個徹頭徹尾的玻璃心,她吃完兩個蘋果,突然又有了動力。

被竹子卡住有什麼了不起?竹子擋住人嘛,那就把擋人的竹子都砍光!

溫迪立馬扛著斧頭又回去了,吭哧吭哧在竹林里一頓招呼,這回憋著氣,一鼓作氣前進了一百米。中途又來了一隻竹鼠搗亂,溫迪想追,但一舉起斧頭雙臂就往下塌。斧頭實在太重了,根本不利於追逐戰。

至於柴刀?

溫迪倒是回去把柴刀拿出來揮舞著試了試,這玩意近戰還行,對付敏捷型怪物就是送。

要是有輕一點的東西就好了。

溫迪抱著斧頭想了半天,沒收穫,倒是在進竹林運竹子返回分基地時冒出個主意。

竹子就很輕呀!

她當即拖著一根竹子回去實驗,先把竹子砍成一米五左右的長度,將前端削尖,一支竹矛迅速成型。溫迪雙手握著竹矛揮舞了一會兒,很好用!就是可惜尖端比較脆弱,不像斧頭和柴刀這種金屬製品對抗能力強。竹尖撞到一些比較堅硬的東西,容易折斷。但竹鼠的皮肯定不如石頭或竹子本身這麼硬吧?溫迪單手舉起竹矛朝前一扔——

就算追不上,當標槍投擲也能十中一吧?

溫迪馬上找到了新的努力目標,盤腿坐下開始削竹子。

……

等黑毛返回竹林,溫迪身邊已經堆了幾十支竹矛。

見他來了,溫迪將自己發現竹鼠的事告訴他,也教他竹矛的用法。

「不過今天太晚了,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抓它。」

她教黑毛把竹葉從竹子上分離出現,竹子排成床,在床上鋪竹葉,如此做兩張床。至於她自己,則在早就挖好的深火坑上壘烤箱。這回她是第二次做,比山洞外的那個烤箱做得更實在,也因為竹林這邊的土質更硬,烤箱成型更快。做好烤箱后,溫迪在放食物的格子里鋪上對半劈開的竹片,用竹片墊著,可以把食物直接放進烤箱里。

她將兩個竹筍對半切開,推進烤箱,灑上鹽,生起火來。

那邊黑毛也把竹床做好了,溫迪就過去幫他鋪竹葉,兩張床都放在火坑邊,這裡有火,夜裡安全。

在等待竹筍熟的過程里,溫迪和黑毛一起又削了十幾根竹矛。

「老鼠能吃啊?」

「烏鴉教你說的老鼠這個詞嗎?」溫迪給他糾正,「這不是老鼠,是竹鼠。」

「鼠能吃啊?」

「當然能吃,而且還很好吃呢!」溫迪瞟他一眼,「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明天給我抓幾隻試試。」

「我沒什麼興趣吃老鼠……不過,如果你要我幫你抓,我會抓的。」

「你還挺不情願呢?」溫迪用沾滿泥巴的小指刮一下他的鼻子。

黑毛笑了笑:「有點癢。」

「……哎,竹筍應該烤熟了!」溫迪扭頭去把烤竹筍拿出來。

黑毛跟著她過來看。

「還是缺油啊。」溫迪開始展望,「希望明天抓住的竹鼠來幾隻胖的。」

「為什麼?」

「胖的有肥肉呀!不過……這種積極運動的竹鼠不知道能有多少肥肉。」溫迪又給自己潑冷水。

「肯定有的!」黑毛給她加油。

「但願你的祝福有用。」溫迪早就用竹子做了一套工作,劈開的竹條是筷子,竹筒當碗。她把筍條夾進竹筒里,先給黑毛,再裝自己的竹筒。吃了一口她就想說渴,結果黑毛遞給她一個竹筒,打開來裡面居然是水。

「你還帶了水來啊?」溫迪又驚又喜。

「我想竹筒里能裝東西,你又經常說渴,所以我覺得帶點來水來應該有用。」

「太有用了!謝謝你!」

「你不用對我說謝謝。」黑毛低下頭吃東西,過了一會兒悄悄抬頭……

溫迪居然真的扭過臉去專心吃她的烤竹筍了。

黑毛在心裡無限炸毛,臉上還是無甚表情。

「吃完就睡覺吧。」溫迪喝了半竹筒水,想到什麼,把剩下的一半給他,「你渴不渴?」

「我吃了蘋果,不渴的。」

「哦。」溫迪拿回竹筒把裡面的水一飲而盡。

黑毛:「……」

溫迪問:「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黑毛搖頭,「我有點累了。」

「那就睡覺。」溫迪在火坑裡加了幾塊木頭,用竹子當火夾,撥了撥火星子,倒頭就在一堆竹葉里呼呼大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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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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