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六話 十倍百倍
殘古村外，三公里左右一處叢林中，楊帥龍從昏睡中醒來。
他抬起頭，眯眼瞧了瞧天空中仍刺眼熱烈的太陽。
粗略判斷時間已是下午兩三點，距小虎三人先行探路也已過去了兩三個小時。
難道？
楊帥龍不禁憂從中來。
他環視一圈，二十個疲憊不堪的龍虎兵正在稀稀拉拉、歪歪倒倒地昏睡著。
不能再等下去了，無論如何也要先找到小虎他們！
一念至此，楊帥龍奮力站起，振奮精神鏗鏘有力道：
「全軍聽令，三分鐘后，沿中隊長所留記號，全速行軍！」
……
殘古村，老張頭客棧，一樓餐飲廳，生死大戰，一觸即發！
「不好，怎麼又變了！這個小鬼到底是何方神聖？」楊帥虎第二次大驚失色。
詭異一波接一波，不停挑戰他想象力極限。
與楊帥虎的驚慌失色不同，胡百才的鼠眼中正閃爍著從容不迫的精光。
他全神貫注，試圖鎖定黑明神出鬼沒的殘影。
俄而，胡百才沉聲道：「中隊長，先別慌！這小鬼只不過是莫名其妙覺醒了兩種序列而已，一種黑色，一種淡藍色，我們只要試探出這兩種序列的屬性，一切就好說了。」
「噢！是嘛？」
一個鬼魅之聲在三人耳邊轟然炸響，還沒等其有所反應，鋪天蓋地的淡藍之火就接踵而至。
恐怖的高溫始一爆發，就焚毀了三人的外衣，痛苦的尖叫聲如急促的鼓點，一陣高過一陣。
「阿虎，你沒事兒吧？」
「老剛，快逃啊！」
「不要，不要分開啊！等等我，等等我啊！不要丟下我！」
火遇氧而烈！
胡百才的第八序列之氧遇上黑明的淡藍之火，無異於廁所里挑燈——找死！
唯一能稍微抵擋一下火勢的赤木剛，去救之人當然只會是楊帥虎，於他，嘿嘿……
「叫吧！叫吧！盡情的叫吧！我馬上就讓你們叫到高潮！」
火焰中心的黑明怡然而立，如神臨世！
淡藍之火好似變成了他的眼睛，在火中一切都清晰可見：
八字鬍因痛苦而扭曲的眉毛，被焚燒殆盡的猥瑣胡，光禿禿黑黝黝的尖腦袋……每一幀都絲毫不差地落入了黑明眼裡。
這讓黑明痛快不已，仰天長笑！
哈哈哈——
哈哈哈——
「二狗——」
「雞毛——」
笑著笑著，黑明就哭了，眼淚在烈火中縱情燃燒。
「痛哭吧！懺悔吧！殺人者，人恆殺之！我要讓你十倍、百倍，還回來！」
身形一閃，黑明就瞬移於八字胡身後，貼近他耳朵如閻王悄聲：「你想死嗎？做夢吧！」
感受到八字鬍驟然一停的心跳，黑明咧嘴一笑：「第一拳，為老張頭，打死你這個不懂尊老愛幼的孽障！」
握起右拳，沉腰墜肘，避開要害，鎖定目標，弓身發勁！
砰——
像子彈出膛，八字鬍才被一拳打飛上天，口吐鮮血。
緊接著，黑明又后發先至，越過他跳至上空。
在他驚恐萬分的眼神下，黑明凌空一翻，對準他的腰，正要一記剛猛狂絕的鞭腿。
「不要啊！爺爺饒命，小的知錯了！」
面對死亡，八字鬍痛哭流涕，哀聲求饒，胯下還傳出了一陣令人噁心的異味。
「噢？我才第一拳而已，你就求饒了，後面還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拳嘞！」黑明冷笑著。
八字鬍這種人就是如此，自己軟骨頭欺軟怕硬不說，還偏偏喜歡折磨那些，讓其厭惡，或者說嫉妒的硬骨頭。
說話間，黑明並未停下動作，反而去勢更猛，猶如泰山壓頂。
「這一腿，為櫻花，踢死你這個欺軟怕硬卑鄙無恥的色狼！」
嘭——
如大炮震天，地陷樓搖！
然而，腳下無人！
在黑明鞭腿發動前一剎，楊帥虎飛身搶下了胡百才。
他注意到黑明身上不斷蒸發而出的些許白影，試探道：
「第一序列之氫嗎？小鬼，別太得意了！」
序列士之間的戰鬥，除了序列之力的多少外，還必須考慮序列的屬性。
不同屬性間存在著錯綜複雜的關係，或相生，或相剋，亦或是什麼關係也沒有。
如果沒弄清對手序列的屬性，而盲目亂斗瞎打，無異於壽星老自殺——嫌命長！
氫序列最常見形態為氫氣，氧序列則為氧氣。
兩分子的氫氣和一分子氧氣，在點燃的條件下，能生成兩分子的水。
氫氣在空氣中燃燒時會產生淡藍色的火焰，一定條件下甚至可以大爆炸。
關於序列屬性的信息，向來都是一個序列士或一個序列家族絕不外傳之秘。
他們楊家哪怕費了很多大心血，也才只收集到包括氫序列在內的五六個低位序列而已。
「噢？原來我這個叫第一序列之氫！」黑明豁然開朗。
「謝謝告知，作為回禮，我就用我這個第一序列之氫，來打死你吧！」
眼神一冷，黑明腳下瞬噴出兩股淡藍之火，整個人火箭彈般直擊楊帥虎而去。
今天，無論如何，八字鬍都必須死！
「老剛，你先去頂會兒，我們還不能失去八字鬍。」楊帥虎下令。
他身上飛快浮現出一層「黃綠色外衣」，抱起已被嚇昏的胡百才，躲到了赤木剛身後。
赤木剛還沒及說個開場白，黑明的火氫之拳就已然殺至其面門。
他趕忙調動體內第六序列之碳，以網格之形態，將碳原子分佈於雙臂，形成了一層樹皮模樣的鎧甲。
嘭！嘭！嘭……
一番激烈的沖拳與格擋后，赤木剛雙臂一片焦黑，黑明拳頭也裡外通紅。
赤木剛自信滿滿：「小子，放棄吧，你是不可能破開我的『樹鱗鎧甲』的！」
黑明默不作聲，拉開距離，仔細觀察，尋找突破口。
另一邊，楊帥虎已叫醒了胡百才，儘管黑明鞭腿未成，但僅餘威，都胡百才付出了一大片小腹完全焦黑的慘重代價。
稍一動彈，就撕心裂肺的疼痛，此刻的胡百才，真可謂是生不如死！
「八字鬍，還能動用序列之力嗎？」楊帥虎擔憂問。
「放心吧，給我一炷香時間，我們三個聯手，幹掉這個該死的小鬼！」
一想到黑明，胡百才眼中就翻騰起無窮無盡的憤怒與怨恨。
特殊壓力下的氧氣不僅不會造成氧中毒，反而能增強人體細胞、組織和器官的物質代謝。
進而增強各器官的功能，提高機體免疫力和恢復力。
除此之外，還能增強人體細胞的有氧代謝，加強皮膚營養，使鬆弛的皮膚增加彈性，減少皺紋。
皮膚細胞的代謝功能增強，可減少黑色素沉著，使淤斑減退，美化肌膚。
所有這些「高壓氧」的好處，在覺醒了氧序列的胡百才身上，效果更是非同凡響。
可以這麼說，擁有氧序列者，幾乎等同於擁有了起死回生術和小半個不死之身。
這正是胡百才哪怕胡作非為，楊帥虎和赤木剛哪怕再看不慣，也都依著他的一大原因，甚至有時還需要去故意討好他。
幾個呼吸間，胡百才小腹處的燒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黑轉黃。
這讓不遠處的黑明大吃一驚，神情愈發凝重，看來，能成為序列士者，絕沒一個簡單的貨色！
這是他第一次深刻發覺：
序列士的世界原來是如此之殘酷，稍有疏忽，正義也好，邪惡亦罷，結局都是一個——死！
根本不存在像小說中主角那樣——秒天秒地秒空氣……
「老剛，你主攻，我從旁略陣，我們要讓這個小鬼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序列士！」
楊帥虎虎軀一震，無盡黃綠之氣從他毛孔中翻湧而出。
詭異而威勢逼人！
赤木剛早手癢難耐，不知何時，他手上已多出了雙樹皮質感的拳套。
砰砰砰的試拳間，木花四溢！
「小子，準備好挨揍了嗎？」話一起，赤木剛野龍行虎步、大踏流星，直衝黑明快准狠地轟了十幾拳。
來不及想這兩人到底有何陰謀，黑明只能憑藉第一序列之氫，所帶來的極致速度，左躲右閃，根本沒有一點出手的機會和空間！
不到三秒，他就被逼出了客棧，熾熱的陽光火一樣從天空投射而下，這無形更增加了他心中之焦躁。
這時，一直潛伏在黃綠之氣中的楊帥虎徒然大喝一聲：
「長江後浪推前浪！」
黑明知曉這是暗號，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更小心防範，走一步看一步。
赤木剛心領神會，咧嘴一笑，三大步欺近黑明，展開了又一輪更加狂暴的攻擊。
黑明體力漸漸不支，躲閃間多少已力不從心，好幾次都差點被一擊致命了。
「前浪退回沙灘上！」
暗號再起，赤木剛應聲而退。
黑明雖一直都警惕著大光頭身後的黃綠男，但他只是一個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二歲少年。
經大光頭這一番野獸般的狂射連珠炮，外加一次出人意料的猛退，他一直緊繃之心神，也無可避免鬆懈了一剎。
這就是被對手控了戰鬥節奏的恐怖！
對楊帥虎這樣的老油子序列士而言，哪怕只是一剎，也都足夠了。
果不其然，還沒作出什麼有效反應的黑明，轉瞬就被無盡黃綠之氣瘋狂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