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to be or not to be?
之所以不選擇視野更開闊的樹上，萬不是因為抱著小小躍不上樹去。
而是因為，
此番若遇上覺醒了序列的天妖，那在帶著火火的情況下，自己進行樹間彈跳躲閃時，速度無可避免會變慢，則被天妖擊中的概率將變大。
若遇乃人，尤其是序列士，在要進行什麼交談之前，一般都會先把序列釋放出去察探一二。
這樣的話，
樹……
自然是重點照顧的對象！
慎勇者還會將序列一直佈於四周，充當一個簡易的隔音偵察小結界。
熟讀苟經三百卷的自己……
前番就是這麼慎勇的！
另外，
無論天妖也好，人類也罷，自己老老實實地苟在這裡，避開一些不必要的戰鬥，它不香么？
況且，
在這時刻危機四伏的亡靈獸山中，戰鬥即可能意味著受傷，受傷又很大程度上等同於死亡。
因此，
江凡在聽到灌木叢外傳來的是人語時，便構建了一重隔音小結界，安安逸逸地坐在地上。
小小則歪頭靠於他肩上，自從確認兄妹關係后，她便對他不那麼羞澀了，相反有些小依賴，就像對琳琳姐姐一樣……
在凡小二人剛躲好不久，左側林中便走出了七人，為首者是一個約莫六七十歲的中年男。
六七十歲？
中年？
沒錯！！！
在序列大陸上，普通人的壽命和地球相差無幾，而一旦晉陞為序列士，其壽命大多會在一百五十歲到三百歲之間。
言歸中年男。
在其身後，還有六人和兩副木擔架，兩個二三十歲的青壯年抬著一個青壯年，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抬著一個小夥子，分工倒是挺明確。
這時有個小夥子叫道：「阿叔，小耗子快不行了，你快來看一下！」
聞言，
行於隊伍最前的中年男忙止下腳步，轉身疾走到那擔架旁，望著面色紫黑奄奄一息的小耗子，臉沉如水，默而不語。
「阿哥，二壯也快不行了，」一叫未平一叫又起，這次輪到青壯年，「咱們可怎麼辦啊？」
二壯雖比小耗子多吃了十年飯，抵抗力較強，但其一張圓臉亦色如一串即將熟爛的紫葡萄。
凝望著擔架上不久便要投奔閻王的兩個夥伴，中年男再忍不住似的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帶你們來這鬼地方的！」
說著，一個大男人的眼淚忍不住就要往下流……
與此同時，本乖乖眯著眼不知在傻笑些什麼的龍小小，卻突地抬起頭來悄聲道：「江凡哥哥，外面有人快不行了，我們快去救救他們吧。」
聽言，
江凡不由對她這逆天耳力大吃一驚，在此結界中，哪怕自己開啟聽波，都不一定能清晰地捕捉到十米之外的談話。
按下心中對小小的第不知好幾號疑惑，江凡抬手颳了刮她的小瓊鼻，半笑道：「我的傻妹妹呀，出來混的哪個不是心狠手辣刀口舔血之人，萬一這些人都是壞人怎麼辦，你又這麼可愛，難道你就不怕嗎？」
「放心吧，江凡哥哥，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們全都不是壞人。」龍小小罕見地一板一眼道。
「噢？哈哈~」江凡登時發笑，不太相通道，「你說你能感覺得出別人…是否是壞人？這……」
頓了頓，江凡憶起了個疑惑，遂問道：「可之前宋十要那樣對你時，你怎麼不提前跑呢？甚至連救命都沒喊，要不是我知道宋十不是好東西，別人還以為……」
「那是因為……因為…」龍小小開始有些些緊張，臉也開始有丟丟紅。
不知為何，一見小小這樣，江凡心中便前所未有的難受，對宋十的恨意更是呈指數性暴增。
「因為…」像是鼓足了勇氣，龍小小低過頭細如蚊蠅地道，「好奇~」
「好奇？」江凡先是不解，轉念一想便豁然開朗，結合小小前番的種種怪異，他心下大致有了個尚待驗證的推論：
小小確定是非人無疑，她今日或許靜極思動，想來這人間遊玩一趟，那宋十，只不過是她第一個見到的人類而已……
不對！
不對！！
不對！！！
不是而已，怎麼能是而已呢？怎麼能是宋十呢？怎麼不是自己呢？
江凡心中一陣翻江倒海的可惜：看來，宋十，沒必要活在這世上了……
「但好奇歸好奇，你怎麼能連救命都不喊呢？」他仍有幾分微怒道。
龍小小即刻把頭埋得更低了，嘴上卻不得不努力解釋道：「因為…因為我一旦過於緊張的話……就會……就會……」
望著小小那楚楚可憐的情狀，江凡心底因擔心而生出的悶氣頃刻便化開了，他伸過手摸著她的小腦袋無限柔聲道：
「好了，不要緊張嘛，哥哥沒有怪你的意思。」
言說中，
他半蹲下身來，抬起雙手輕輕捏著龍小小那可愛的小臉，鄭重承諾道：
「那哥哥在此就答應小小，以後再也不會讓小小陷入那種緊張到難以動彈的境地了，行嗎？」
「嗯嗯。」龍小小重重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眯著眼笑了起來。
「那…外面這些人隨時都有可能威脅到我們的生命，小小難道就不緊張嗎？」江凡再問道。
此疑惑，無論自己怎麼按都按不住，沒辦法，誰讓自己是一個該死的思維嚴密的考究黨呢？
煞風景…就煞風景吧。
「因為有江凡哥哥在我身邊呀，小小什麼都不怕。」龍小小眯眼笑道。
這一刻，
江凡直感覺自己來到了人生的巔峰，心中同時生出一股莫名的幸福感，很認真地望著小小道：「那好，哥哥相信你，我們且出去看一看。」
tobe，
ornottobe?
救，
還是不救？
這早已不是一個問題。
問題是：
如果外面那幾人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殘暴下流之人，那不管作為一個稍會幾手醫術的半醫來說，還是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見義勇為十佳好青年來說，見死不救都不是他江凡的風格……
於是乎，
兩人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