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許你死

絕不許你死

()小太監支吾說罷,康熙同建寧兩個大吃一驚,忙不迭地去見四爺,入了乾清宮入內,空曠的大殿內圍着一圈人,幾個太醫院的太醫,侍衛副總管多隆,小太監宮女等,中間躺着的,便是四爺。

康熙跟建寧面面相覷,康熙上前喚道:「小桂子?小寶?」四爺卻紋絲不動,康熙便問太醫道:「小寶他到底怎麼樣了?」

為首的一個太醫便上前來,躊躇著說道:「回皇上,據奴才等觀察診治,韋都統是受了內傷,具體傷勢很難說的,但就目前看來,奴才們初步估計,應該是斷了一根肋骨,可因為不是兵器所傷,故而表面看不出什麼來,但越是這樣,也許實則越是兇險異常……」

太醫們自然知道四爺是康熙跟前的第一紅人,因此應對起來也很是小心翼翼,這一番話說的謹慎艱難之極,生怕一個說的不對,惹怒了康熙大發雷霆。

康熙聽到此處,果然很是不悅,便皺眉喝道:「朕不要聽這些廢話,你只要跟朕說,小桂子能不能救!」

此刻建寧已經到了四爺身邊,見他躺在一張臨時搬來的床榻上,雙眸緊閉,面白如紙,唇邊卻依稀沁著血絲,建寧心頭一痛,靜了片刻,就從懷中掏出手帕來,替四爺輕輕地將嘴角的血跡擦拭去。

那邊太醫被康熙喝了一句,急忙跪地,道:「奴才等將盡所能,全力相救韋都統,請皇上息怒。」康熙咬牙道:「你們最好如此,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倘若你們連這個都做不到,朕留你們何用!」

一句話把太醫們嚇得魂飛魄散,康熙又道:「跪着做什麼,還不快快去看小桂子如何了!」

太醫們這才戰戰兢兢起來,繼續跑到四爺旁邊,診脈的診脈,看相的看相,忙碌異常。建寧在旁邊擔憂看着,望着四爺人事不省的樣子,一時之間恍惚若失。

康熙看了會,恨道:「那尼姑的武功當真是深不可測,她的手掌明明沒有拍上小寶的身上,竟還是讓他受了重傷,倘若要是拍中了,那小寶跟朕豈不都會……」

一時想到九難傾斜的那掌將慈寧宮門前石墩都擊成粉碎的威力,連九五至尊也變了面色,一時便有些后怕,心道:「幸虧建寧機靈,唉……若是沒了她跟小寶的話……朕……」

建寧看康熙一眼,又看向四爺,不知不覺眼中竟含了淚。康熙本也正在看太醫給四爺診脈,心頭思忖片刻,聽建寧無聲,便轉頭看她,卻見建寧雙眸隱隱含淚,一眼不眨望着四爺,彷彿擔憂,又好似難過。

康熙本不以為意,過了會兒后心頭一動,肩頭微微一震,便重看向建寧,輕聲喚道:「建寧?」

建寧心中正亂亂的,只在想四爺究竟是生是死,又在想自己自穿越以來,歷經這些,不知究竟是如何了局,她心道:「起初我還沾沾自喜,因我知道鹿鼎記的劇情,這簡直相當於一個先知,因此可以趨吉避凶……可是一路到現在,我所知道按照劇情一絲不苟而行的竟然有限,卻每每有些讓人意料不到的事忽然發生,所謂的『先知』,好像也是靠不住的,比如今日這一番詭譎莫測的遭遇……比如現在他到底會怎樣……」

一時想到四爺,心中忍不住酸酸的,只好極力按捺,恍恍惚惚中似聽到有人喚自己,卻一時都未曾在意。

康熙在喚建寧第三聲的時候,她才察覺。

建寧一怔,急忙回答,道:「皇帝哥哥,喚建寧何事?」康熙連叫三聲,才得她回神,心中悵然若失,便說道:「建寧,你過來。」建寧果然乖乖離開四爺床邊,走到康熙身旁,康熙握了她手,說道:「你在擔心小桂子么?」建寧說道:「嗯……是的,皇帝哥哥。小桂子他不會有事?」康熙點頭,道:「小桂子他福大命大,朕常說他是一員福將,是不會有事的,因此你不用替他擔心。」

建寧說道:「皇帝哥哥金口玉言,說他沒事,他一定就是沒事的。」康熙一笑,說道:「嗯,正是這樣,對了,方才那一番,你也受了驚,不如先回坤寧宮歇息罷?」建寧搖頭道:「我不累的,皇帝哥哥,你讓我留下來好么?」

康熙心頭疑雲不散,有一句話在嘴角盤旋了片刻,卻又咽下,說道:「好罷,既然你不放心,那就留下好了。」建寧道:「多謝皇帝哥哥!」過了會兒,便又去看四爺。

康熙這番不再言語,只是從旁相看,過了好一會兒,太醫說四爺的情形暫時安定下去,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大礙了。且已經命人去熬藥,等會兒四爺若是服了葯下去,便多半沒有性命之憂了。

康熙聽罷,也覺放心,便道:「很好,你們務必要好生地看顧韋都統,若是有個差池,唯你們是問!」

康熙便又勸建寧,見她不願回坤寧宮,就道:「建寧,朕看你神色不對,不如就現在朕這裏歇會兒罷?」建寧仍是搖頭,道:「皇帝哥哥,等小桂子醒來我再走,好么?」

康熙便默默地不再言語。片刻外頭有侍衛來報訓,多隆出去聽了,進來便小聲說給康熙,康熙點點頭,說道:「小桂子若是醒來,就即刻派人去通知朕。」

眾人答應。建寧小聲問道:「皇帝哥哥,你要去哪?」康熙說道:「外頭有件事,朕去去就來。」又溫聲說道,「如今你也聽到了,小桂子他不會有大礙,醒來是遲早的事兒,你也別累著自己,記得,要是撐不住了,就進去先歇息會兒。」建寧也乖乖答應,康熙才微微一笑,帶人離去。

康熙去后,便有宮女搬了凳子過來,建寧坐在旁邊,獃獃地望着四爺,過了一會就會心驚肉跳地起來探看四爺,又問太醫,道:「太醫,為何他還不醒?」一邊提心弔膽的伸出手指頭放在四爺鼻子下面。

太醫便道:「公主不必着急,韋都統呼吸平穩,是不會有事的。」建寧這才訕訕地縮回手指來。

頃刻間葯熬好了,便送了來,太醫說道:「現在奴才替韋都統喂葯,若是這葯能喝了下去,都統就算是度過難關了。」

建寧說道:「那快著些!」雙眸看向那一碗深色葯汁,簡直如看靈丹妙藥一般。

太醫捧著葯汁站在四爺身邊兒,用調羹舀了,便喂四爺喝,不料四爺雙唇緊閉牙關緊咬,那葯汁在唇上擦了擦,盡數滑落下來,哪裏能喝下去?

太醫手一抖,宮女們替四爺把臉頰邊兒上的葯汁擦乾,太醫手顫顫地,趕緊又舀了第二勺,依樣畫葫蘆送過去,結果卻仍然一樣。

幾個太醫面面相覷,面色很是不好,當前一個說道:「這可如何是好,韋都統不肯服藥……」另一個道:「不是不肯,怕是……」欲言又止,有些心懷鬼胎般看向建寧,自然不是好話,忌憚建寧在場所以不敢說了。

太醫們暗暗叫苦,心道:「韋都統不肯喝葯,性命怕是不能保全,皇上跟公主一發怒,那可如何是好?」

建寧在旁邊看的眼皮亂跳,見他們都是一臉的「如喪考妣」,不由地更是心驚肉跳,忙問道:「到底是怎麼樣,快點喂他喝啊!」

太醫便道:「公主,不是奴才等不喂,是韋都統喝不下……」建寧說道:「這是什麼意思?」太醫們不敢說,建寧喝道:「他喝不下,你們不會想辦法么?掰開他的嘴,灌也灌的下去!」

太醫們面色更為苦澀,卻不敢不從,只好說道:「喳,奴才遵命。」

幾個太醫,分工合作,一個端碗拿勺子,一個伸手去掰四爺的嘴,另一個負責把脈,還有一個小心盯着四爺面色,生怕弄巧成拙反而不好。

沒想到掰嘴巴的那個用了半天力氣,出了一頭汗,手都酸了,四爺仍舊緊緊地咬着牙關,幾個太醫黔驢技窮,心中也漸漸絕望。

建寧在一邊從頭看到尾,見狀說道:「你們笨手笨腳的!讓本宮來!」咬牙衝過來,將碗取了,佯作無事,說道:「小桂子,你這該死的,本公主大慈大悲,親自喂你喝葯,看你多大的面子?來,乖乖地把嘴張開,本宮命令你。」說着,便也舀了一勺子葯汁,向著四爺唇上送去。

葯汁無奈地順着唇邊流下,旁邊的宮女急忙探出帕子擦拭。

建寧獃獃看着,手也抖了抖,便把碗塞給太醫,發狠說道:「本宮就不信了,這個狗奴才敢……敢……」她咬牙挽了挽袖子,便用力捏向四爺的嘴,太醫的力氣多大,她的力氣又有多大,白費力氣半天,渾身也冒汗了,四爺還是紋絲不動。

旁邊太醫看的心頭慘然,道:「公主……公主還是放棄……」

建寧腦中一片空白,獃獃地將雙手垂下,望着面前四爺,看他神情倒也安詳,彷彿睡着一般,不由大怒,衝上前來,抬腳就向著他身下床榻踢過去,怒道:「你這個死太監狗太監,你好大膽子,居然敢不聽本公主的話,如今本公主命令你,給我醒過來,給我喝葯,你敢不喝敢不醒,大模大樣躺在這裏……混蛋王八羔子!你、你、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跟黑白無常走的話,就算是追到閻王老子哪裏,我也要將你追回來!你別想死,別想死,別想死!」

她一時之間宛如瘋癲,拚命地抬腳踢那床榻,又尖聲叫道:「你還不醒?混蛋,裝死,我打死你!」她腳下穿的是花盆底,這樣的動作很不靈便,又加上心慌意亂,踢了一會兒后,雖然把床榻踢得亂晃,她整個人卻也支撐不住,踢了幾下,便向後跌過去。

身邊兒的太醫宮女們一股腦衝過來,太醫便叫道:「公主息怒,保重身體要緊……」建寧被宮女扶住,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嘩啦啦落下來,哭道:「老四,你別死……快醒過來……我、我不要你死……」一時極為傷心,想到他就這麼沒了,不由地哭着閉上眼睛。

周遭宮女們怕極,太醫們也不知如何是好,聽建寧說「老四」,還以為是公主受刺激過度,開始胡言亂語了。

正在一團忙碌的時候,一直站在旁邊負責端盤子的有個小太監忽地尖聲叫道:「韋都統好像醒了!」

眾人大驚,建寧叫道:「扶我起來!」

太醫們衝過去,卻見床上的四爺睫毛抖了兩下,終於緩緩地睜開眼睛,目光定定望着眼前,而後緩緩地掃視過去,似在找人。

此刻建寧才衝過來,低頭便看向四爺,倉皇問道:「真的醒了么……」

瞬間四目相對,四爺的目光在她面上一定,建寧將剩下的話咽下,眼中的淚一晃打在四爺身上。

周遭太醫歡喜雀躍,道:「醒了就好,韋都統有救了,快去通知皇上!」

又有個說道:「快點喂韋都統把葯喝了。」

那太醫端著葯碗便來喂四爺,緊繃了一晚上的心總算稍微放下,喜滋滋道:「韋都統,請服藥。」四爺受傷不淺,一時無法做聲,卻仍閉着雙唇,眼睛卻盯着建寧。

建寧本來正喜極而泣,此刻見狀,模模糊糊想通什麼,便說道:「讓我來喂他……」她說出這話瞬間,依稀似見到四爺面上淡淡笑意,一閃而過,卻又看不真切。

作者有話要說:建寧霸氣微漏啊,四爺被其淫-威折服了。。

本來今天想多更點的,結果差點搞成了不更,……困得模模糊糊的爬起來,唉,總算能更,勉強交差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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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生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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