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獸神常先三

那黑色巨龍撇了撇嘴，張口一口黑水噴到了那老者滿身，老者就那麼隨手一揮，全身的黑水被燃燒殆盡，重新顯現出一身白衣，衣服分明是炎火之山獨有的火浣布所制。

黑龍弓下身來，在泰澤之上，鋪開一條坦途，老者帶領眾妖獸，進入了帝都之山。

帝都之山上，一個渾身破爛，衣服單薄，頭髮蓬鬆滿臉灰塵的女子正坐在一張石椅上，借著地層裡面竄出來的火苗，燒烤著一塊石頭。

「傲因，你個夯貨，又在烤石頭玩了？」老者背著雙手來到山上，見到女子，大笑道。

「什麼石頭，這裡面可是包裹著靈氣最為純正的玉膏，也就你們這些門外漢看不出來！」那女子撇了撇嘴，隨口答了一句道。

那女子魅惑的雙眼抬起來，看到老者的時候，已是滿眼淚水，跑著跳到了老者的身上，將手上的鼻涕在老道胸前擦了擦，然後用小拳拳捶打著老者的胸口道：「你個糟老頭子，可是想死奴家了，奴家還以為你死在俱盧野了呢！」

常先臉上一紅，一聲冷笑道：「老朽攜雷電而生，雷電又怎能傷的了我，無外乎打碎了全身血肉，重新排列，只要時間充足，老朽就可以重塑真身！」

「呦，你厲害了哦！」傲因笑道。

傲因將那石頭隨手丟削開一個平面，伸手遞給了常先道：「來，嘗嘗我煮的玉膏！」

常先接過那塊石頭，看著石頭裡面晶瑩如玉的玉膏，不禁笑道：「這東西好是好，可是不適合我這滿身的雷電屬性，也罷，今日高興，就陪你飲一杯！」

常先說著，將那石頭裡面的玉膏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道：「味道還是很可以的。」

說話間，鼻子，嘴巴，耳朵裡面往外冒著綠氣，看的傲因咯咯咯直樂。

「我走的這些年，洪荒是個什麼狀況？」常先找了一個石椅坐了下來，笑問道。

「能有什麼狀況，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有時候我真佩服女媧氏那個老娘們，真能狠下這個心，將自己幾十萬年打下來的基業，就這樣毀於一旦。」傲因言道。

「帝君他？」常先問道。

「帝君屍沉東海，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全身靈力滋養出一柄聖器，即將出世！」傲因言道。

「水魅千年化為水虺，水虺千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龍千年為角龍，角龍千年為應龍，而從應龍修成燭龍，不知道需要幾多歲月。相傳自古至今修成燭龍境界的龍族有三條，其一曰盤龍，孕育天皇聖器盤古斧，其二曰女媧，孕育地皇聖器女媧之腸。而今燭明帝君位列燭龍第三，不知道會孕育出怎樣一柄聖器！」常先言道。

「這場長達數萬年的聖戰，洪荒各處的天神死傷大半，女媧氏，東王氏，嫦曦氏，東皇氏，後土氏，燭明氏，羲和氏各大皇族元氣大傷，如今洪荒勢力最為龐大的，也就之前勢力最弱的人族少典氏了吧，許多妖族，神族，巫族之屬，為了逃避聖戰，紛紛加入了少典氏部落。」傲因言道。

「我前些日子在北方俱盧野一線，見有人族部落活動，以前那般螻蟻哪敢踏過金牛古道，看來人族崛起是大勢所趨了！」常先嘆氣道。

西北海上，有一座漆黑的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山，大山之中，有火樹不知多少株，有火山不知多少座，有依附之上的火鼠，火鳥等生靈，不知道多少只。

傳聞燭龍乃是創世之神，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

常先望著這座連綿萬里的大山，心中五味雜陳，這奄奄一息的燭龍，哪裡有一絲創世神該有的霸氣。

常先單膝跪了下來，單手捶胸，目眥盡裂，山呼吾皇！

風中似乎有呼喚聲傳來，像是囑咐，也像是叮嚀，常先眼中精光一閃，朝著那萬里大山，拜了幾拜，這才離開。

帝都之山西面，有一座大山，喚作錞於毋逢之山，站在錞於毋逢之山之山上，可以看到西北的一處秘境，喚作幽都之山，據傳乃是不死民的棲息地。

幽都之山西南，有一處絕地，喚作虞淵，黑水從這裡發源，流經幽都之山，往東經錞於毋逢之山流入泰澤，又從泰澤繞帝都之山，進入死亡之谷，從死亡之谷，東流入海。

虞淵之下有冥都，據稱乃是洪荒地核之所在，此時那地之核心下面，有幾十位身穿黑袍的巫師席地而坐，閉目養神。

其最前面，有一位滿頭烏髮，頭有雙角，面色黝黑，盤膝而坐的中年人，他的膝下放著一把漆黑如墨，有九根琴弦的古琴。

他的對面，山石之上，有一道裂縫，裂縫裡面正緩緩的向外冒著一縷縷的黑氣，那黑氣被吸收到半空中懸浮著的一塊海綿狀物體中，再由海綿狀物體，擴散到各處。

「土伯！」一位身形枯槁的老者，手握一柄權杖，來到了中年人的身邊，朝著中年人躬身一禮道。

「大魔有事？」那中年人張口問道。

「獸神常先沒有死，並且已經回到了北方。」那被稱為大魔的老者言道。

「嗯。」中年人只是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燭龍即將身隕，那柄聖器怕是也溫養的差不多了，帝女此時離開，獸神又回到了北方，我們要不要拜訪一下帝都之山？」老者問道。

「寶物無罪，懷璧其罪，我們不死民部落現在經受不起這樣的折騰，這件事我們就不要饞和了！」中年男人言道。

「老臣明白！」老者望了一眼那地之縫隙上面懸浮著的一塊海綿狀黑球，若有所思。

「帝女還在俱盧野戰場？」中年人問道。

「已經不在了，想必已經回到了不周聖山。」老者言道。

中年人點了點頭，好像想到什麼，不禁問道：「大玄，大幽，釘靈三國的戰損可有統計出來，目前找到了多少流散各地子弟？」

「釘靈，大幽兩大部族已經族滅，大玄之民，尚有上千部落子弟存活，目前已經把他們安置在幽都。」老者言道。

「繼續尋找吧！」聽到這個結果，中年人長出了一口氣，臉色沉重。

「是！」老者朝著中年人躬身一禮，離開了虞淵。

「神族的戰爭已經結束，人族的戰爭即將開始，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呢！」那中年人苦笑了兩聲，望了一眼頭頂黑色的海綿體，繼續入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