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錯愛（一）
「你和……瑾南那天躲在房間的衣櫃里是不是？」
經顧朝夕這麼一提醒，方豪很快想起了那晚的事情，不由得更加痛恨顧朝夕了。
瑾南交的這個女朋友真是了不起啊！
「地下室我們方家一直有的呀，有什麼問題嗎？」
方母顯然還在狀況外，不明白顧朝夕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方豪，走吧，帶我們去地下室去看看。」
程虎可不管方豪心裡是怎麼想的，抓著他便要他帶路。
「地下室里都是一些雜物，沒什麼可看的，你們用不著去看！」
方豪卻是不願意配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肯走，臉上的表情很冷硬。
「是啊，地下室里的確只有一些雜物，沒什麼可看的。」
方母很快附和了方豪的話，「那地方我很多年沒叫人去打掃了，髒得很，你們還是別下去了。」
「方夫人，你這麼多年沒派人打掃是不是方先生要求的？」
突然，顧朝夕出其不意地問了一句，頓時把方母打了個措手不及，她看了一眼方豪，想說又不敢說，最後當然什麼也沒說。
聰明的顧朝夕已經從方母的沉默中知道了她想要的那個答案，嘴角微微一勾，開口。
「程隊，就讓方夫人給我們帶路吧，順便讓她看一下地下室里究竟藏著哪些雜物。」
這下她有十成的把握肯定地下室里藏著的秘密是什麼了。
「方夫人，麻煩你給我們帶一下去地下室的路吧。」
程虎一開口，方母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借口來拒絕程虎，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地下室里藏的是什麼東西，便給程虎他們帶了路。
方豪面色鐵青，他不願意去，可程虎哪能讓他如願，立即叫兩個組員把他一起拖到了地下室的門前。
「哎呀，這門夠高級的，居然用了虹膜識別，肯定花了不少錢。」
程虎在門前檢查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了這門的防盜技術。
一個地下室居然用這麼高級的防盜門，裡面肯定有大問題！
「阿豪，你什麼時候在這裡裝了門的，怎麼我都不知道？」
方母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對於自己丈夫的所作所為，她一問三不知。
「你給我閉嘴！」
方豪咬牙切齒地狠狠瞪了無辜的方母一眼，然後轉頭對程虎說。
「裡面都是我收藏的一些不值錢的藝術品，真沒什麼好看的，我們上去吧！」
「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程虎聽后，冷冷一笑，「押著他，把他的眼睛對準了電子眼，解鎖。」
「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快點放開我，我要去告你們！」
被兩個警員押著的方豪憤怒地大吼大叫，一點也不想合作。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最後還不是門被解鎖了，開了。
鐵門一打開，就有一股濃濃的福爾馬林氣味飄了出來，對於多次去法醫室的程虎來說，這氣味無比的熟悉。
裡面果然有問題！
程虎抿了抿唇，抬手示意兩個組員把不斷掙扎的方豪帶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開著昏暗的燈，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牆角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里泡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她的樣貌栩栩如生，好像安靜睡著了一樣，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早已經死透了。
厲瑾南舅舅……真變態！
顧朝夕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方豪會把屍體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保存了下來，居然還在容器的旁邊放了一張可以摺疊的小床。
她很想問問厲瑾南舅舅，夜裡躺在這裡睡覺看著一個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女人，難道就不會做噩夢嗎？
到底一個人有多強的意志力才能做到睡在屍體旁邊不做噩夢！
白色的牆壁上掛著方豪和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那個女人的合照，可見他們年輕的時候真的是一對甜蜜的戀人。
「啊——」
方母膽子很小，一看見那玻璃器皿中泡著女人，一下子刺激過度，立即暈厥了過去。
「你把方夫人扶上去休息。」
見狀，程虎立即叫了一個警員把暈厥在地的方母給扶了起來，帶了出去。
「方豪，現在人證無證俱在，你還想狡辯嗎？」
程虎走到玻璃容器前仔細觀察了一會被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的女人，轉過頭來冷冷問臉色已經慘白的方豪。
沒想到田雅蘿失蹤十幾年的母親居然在這，還被厲少的舅舅做成了標本，藏在了地下室里！
如果不是發生了碎屍案，他們根本不會知道曾經有一個可憐的女人死在了一個為人師表的混蛋手裡！
厲少是值得他程虎尊敬和崇拜的，但厲少的舅舅不值得！
「我……無話可說。」
事已至此，方豪猶如一隻被斗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方先生，如果你早點承認自己的罪行，就不會是現在的結果了。」
顧朝夕再次把昏暗的地下室打量了一遍，十分漠然地對方豪開口。
一個人犯了錯可以改，但知錯不改，那便是沒救了。
「馬上打電話叫痕檢的人和吳言過來勘察現場，你留在這裡等他們過來。」
程虎留下了一個組員交代了他幾句便帶著方豪先回去了。
顧朝夕對看屍體沒什麼興趣，也跟著程虎一起走了。
再次回到了審訊室里，程虎對方豪就沒那麼客氣了。
「交代一下你的犯罪經過吧，你是怎麼殺了田雅蘿母親的，又為什麼要把她泡在福爾馬林溶液里，藏在你們家的地下室里？」
程虎的虎目里一片肅穆，那是一種對正義該有的尊敬。
「我……」
方豪慘白著臉色，眼睛里的情緒很複雜，一開口便沒了下文。
「方豪，現在你殺人的證據已經確鑿了，你再抵賴也沒用！」
程虎見方豪似乎還不願意主動交代自己的犯罪經過，令他很是惱火地用大掌狠狠拍了一下審訊桌，聲色俱厲地瞪他。
敢做就要敢當！敢做不敢當的，那根本不配叫做男人！
「其實一開始我並不想殺她的。」
在程虎憤怒的瞪視下，方豪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垂頭喪氣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