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秀恩愛
徐綿綿待在馬車內，而將外頭說話聲，聽得清清楚楚的。
不禁譏諷冷笑一聲，「我這個姨母孟顧氏平日里不怎麼往來，今日登門卻是這般對我阿娘無禮。」
溫子卿見她滿眼的不喜，原本握著她手，便安慰般的撫摩她手背。
「官人如今推算不了她來我家中究竟是有何目的，那可否琢磨透她這般舉止，背後其真正的用意呢？」今早在園子之中，她是聽了三姨母說了一下，是求辦事的，可也沒明說了，究竟是為了何事。
溫子卿沉默，思索了片刻，才道：「近日我在外聽說，你姨母孟顧氏的姑娘，年紀輕輕便守了寡，想必她是為了此事而來吧！」
「聽誰說的？」
「不過就是認識的一位行商友人提及，許也是知曉與我有些親戚關係罷了。」
「……」原來是如此。
只是，這孟顧氏求人辦事的姿態，過於不像話，倒像是別人欠了她一般。
罷了，於她而言，顧心蘭是與她有血親關係沒錯，可說到底，來往不多，也如同生疏的外人一般，用不著放在心上。
……
轆轆的馬車聲，等到了郊外的莊子，已是到了申時三刻。正好用晚膳。
接著眾人已倦，各自回到住處歇息。
顧心瑤與譚依依住同一廂房。
二人便閑聊，無意間便說起了顧心蘭的事。
坐於榻上的譚依依撫了撫腹部，與自家母親說道：「大姨母的性子，我多少也是了解些，今日之事是四姨母咄咄逼人，也怪不得大姨母惱了她。也不知四姨母是如何來的底氣，敢這般。」
顧心瑤凝眸思索了片刻，緩緩道：「許是她覺得昔日往事，多少有你大姨母的影子所在，便覺得可以脅迫於你大姨母吧！」
「究竟是何事？」譚依依不禁好奇追問。
「都已是陳年舊事了，你可還記得你小的時候，我與你大姨母處不來，經常還與她作對。」
「此事我怎會忘。」
「可在你大姨母小的時候，我常是對她吆五喝六的，欺負她。而你外祖母也從未將你大姨母放在心上，還嫌棄她。到了後來備受欺負的她心中有不滿，然後在你四姨母算計我之時，她也是袖手旁觀，從而讓你四姨母覺得，這些事裡頭都是有你大姨母插手之處，她便想著用此來要挾你大姨母，讓我們兩家鬧不和，陷入僵局。」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些事我後頭都是知曉的。再者，即便是過去種種，真有你大姨母在背後推波助瀾，可我也不會與她生氣，當年也的的確確是我對不住嫡姐，是我無禮在先。更何況，嫡姐也只是漠視你四姨母對我算計罷了。」
譚依依思索了下，道：「也是，以大姨母的手腕和身份，真要是算計母親，或是對你母親做出報復，那是輕而易舉，她未曾想要報復母親。如今咱們兩家和解了，母親你可不能受了四姨母的挑撥，與大姨母生疏了。」
「你母親我又不是傻子，我怎會受她欺騙上當呢。」
「那便好！」她也就放心了。
長輩們過去的是是非非，誰對誰錯，她身為晚輩管不著，她只想與她母親平平和和地度日。
……
次日，除了兩位有身子的婦人之外，其餘人都趁著破曉之時，去採茶。
說說笑笑，氛圍很是熱鬧。
眼看就要到隅中之時，眾人才下山。
女使媽媽們帶著主子們採好的茶葉，緊隨其後。
午膳過後。
顧柒柒親自烘炒茶，揉一茶等。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徐綿綿，倒是親自上前學她炒茶的手藝。
待畢后，一直給顧柒柒燒柴火的王高，也是莊子的炒茶師傅，今年歲數已有七十。自打被顧柒柒請到這莊子炒茶起，便從未離開過。
他笑著與顧柒柒道：「大娘子，咱們家姑娘頗有你的真傳。」
「王師傅你說笑了吧！她啊，對炒茶不過就是一時興起罷了。」
「日後茶莊還需你與你弟子照看呢！」
「大娘子請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茶莊之事便不用你憂心。」顧大娘子的知遇之恩，他這輩子都謹記在心。他弟子們以及徒孫們也不會忘。
接著，顧柒柒便在石磨上碾茶，開始做茶。
離她最近的莫不過徐瑾坤，看著她擊拂出乳白色的茶湯，他嘴角輕揚：「我家娘子手藝還未生疏。」
「官人這是在責問我平日里，不曾給你做茶，是嗎？」
「哪是。」他是見她心緒未受影響，又是難得這麼歡喜。
他甚是高興。
至於做茶，家中有女使媽媽們，不必她動手。
與徐瑾坤便也只有一臂距離的徐綿綿，嬌美笑道：「阿娘，上一次做茶是什麼時候，我都不記得了。今日難得從採茶至炒茶，再到做茶，都是由阿娘一人完成的，這茶湯不用吃都甚是美味了。」
「你這甜嘴蜜舌的，怕是我等會兒不給你吃茶，是嗎？」
「阿娘知曉我用意那便好，等會兒我吃兩盞茶。」
「行，正好姑爺與你一同，正好兩盞茶。」
聞言，徐綿綿撅了噘嘴，嬌氣道：「阿娘這是挑了我說話的漏處。」
顧柒柒笑而不語，繼續低首，將剛做好的茶，端遞至徐瑾坤面前。
「官人嘗嘗！」
徐瑾坤眼眸溫柔似水，嘴角掛著絲絲寵溺的笑弧：「多謝娘子！」
看著徐瑾坤與顧柒柒的相處，身後的一群晚輩們羨慕不已。
祝芙蓉一直不語，目光未曾從公爹婆母身上轉移。
多年如一日恩愛，這是多少夫妻做不到的。
尤其還是在汴京城裡頭，一般像她家公爹這身份，早不知有多少妾室了。
如若……她溫順，聽從婆母的話，家中和睦，她與她家官人會不會有朝一日，也如同公爹婆母這般恩愛？
即便是沒有這麼恩愛，也無礙，只要能相濡以沫，白頭偕老，也是好的。
顧心瑤低眸看了手指。
心中暗羨不斷湧出。
可很快眼底又泛起了一抹苦澀。
這樣的情分，她這一世都不曾得過。
原本以為這種相愛，白頭偕老，都是戲文里才會有的。
不曾想，就在她身邊，就在她眼前。
譚依依摸了摸自己腹中的孩兒，心裡感慨萬分，唯有兩人恩愛，無論是平淡還是富貴，都是福氣。
還望日後，她與她家官人也是攜手相伴至老。
徐晟淼手中玩著壓衣的玉佩，心中百感交集。
若是他家娘子還是以前那個性子，如同他父母般恩愛，也是有的。
如今，他家娘子的性子變了不少。
也不知日後他們的情分會不會被消磨掉。
他是由衷的不希望有那麼一日發生。
只願他家娘子不再那般算計於他，不然……
看著徐瑾坤那笑臉，溫子卿心中一直告訴自己，一點都不羨慕。
自己與娘子有了兩世交集，這是誰都比不了的。
茶后，溫子卿迫不及待地帶著徐綿綿離去，說是要歇息。
其實是在山下走走。
目的自是二人獨處。
還懶得看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恩愛，令人生了嫉妒之心。
祝芙蓉和譚依依有孕在身，容易犯困，先行回房中歇息。
顧心瑤不放心譚依依，便也緊隨離去。
偏室之中便剩徐瑾坤夫婦二人以及徐晟淼。
顧柒柒見他一直不怎麼發話，便問道：「可是想你家娘子了？」
徐晟淼微怔，見她笑吟吟，便搖首：「不是。」
「我是你母親，你言行舉止，我何嘗不了解呢？若是想她，不放心她，那便回去吧！」她啊，絕不當惡人。
徐晟淼目光隱含謹慎地看了徐瑾坤一眼，又再看了看顧柒柒。
恰好顧柒柒迎視他目光，便道：「你若是想說什麼，那便說吧！」
「母親……」
「你是不是想問曹氏之事？」他還說，顧柒柒已是猜中了他心思。
一旁的徐瑾坤一聽她這話，立即目光滿溢了凌厲朝徐晟淼看去。
「行啦！幹嘛對孩子如此嚴厲呢？」顧柒柒微微不快看了他：「他又不是小的時候，又不是不懂事，他已是成親，已是大人了。」
聞言，徐晟淼甚是覺得無地自容。
覺得自己的事，還需勞煩父親母親，著實不孝。
「你說吧！有我在，你父親不會多說一句。」說著，顧柒柒目光示意徐瑾坤繼續看他的詩經，不許再有方才舉止。
「……」他猶豫了，心也生了怯意。
他家父親大人，可不像他母親這般溫柔，知書達禮。
「你怕什麼呀！難道家中之事，你母親說了不算數嗎？」
「孩兒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害怕他父親大人背地裡來陰的。
「那便說吧！」
「……」徐晟淼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初二給母親請安時，母親是不是還與穎香見氣？」
才會出言提醒他，讓他別忘了，要將他家娘子送回娘家。
「你這是在怪我嗎？」他有些話雖然沒明著說，可她什麼都明白。
徐晟淼急忙解釋：「孩兒不敢，孩兒這般問，就是想著如何才能讓母親不氣了。」
「淼兒，我問你，如若你看見嬌嬌受人欺負，受人欺騙時，你會如何？」顧柒柒問完后，瑩眸一直看著他。
潛水的小仙女們啊，你們在哪裡啊！揮揮小手手，讓我看到你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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