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各有打算
聞言，紫煙嘴角勾著淺笑，暗忖：她們家姑娘可不是讓主君同大娘子慣成了這般嬌縱的性子。
不過啊，勝在她們家姑娘心善，進退也是有個分寸的。
與汴京城中的閨中姑娘相比較，她們家姑娘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
過了一會兒，顧柒柒未有聽到她的答話，便忍不住側目瞥向紫煙。
紫煙一對視她，忙恭謹道：「奴婢去廚房看看膳食備得怎樣！」
「去吧！」顧柒柒面上微露『知曉』的神情，對她擺了擺手。
「是！」
紫煙緩了口氣，忙不迭退出室內。
直至不見紫煙身影后，顧柒柒眸光看向窗欞之下，正在看書的徐瑾坤，「你倒是輕鬆，啥事也不管。」
徐瑾坤擱下書本，儒雅笑容之中透著絲絲的無奈，「我的大娘子，小的何時什麼都不管了？你讓我灌人家溫子卿酒，我連半句推遲都不曾有，如今事成了，大娘子都還未有給我記功呢！反而責怪我的不是。」
顧柒柒：「……」
只見他繼而嘆息，極為委屈的道：「為夫真是難辦！」
顧柒柒實在見不得他這般，嗔眸一瞥，「得了吧！」
見她面上染了幾分惱意，徐瑾坤忙不迭起身，朝她踱步而來。
落座她身側，徐瑾坤溫柔細語哄了她好一會兒，才總算是見到她笑靨。
……
深冬，屋外白雪皚皚。
顧柒柒之前靜養了一段時日，手上的傷，已結痂，只是氣候這般寒風刺骨，她手指關節隱約覺得發疼，終日也離不得暖手的手爐。
她跟往日一般，待在廂房，由徐瑾坤念話本給她聽。
倒是紫煙步入廂房后，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顧柒柒最後便允了她，讓她有話便道。
紫煙小心翼翼地瞅了徐瑾坤一眼，又心生怯意，低下首。
見狀，顧柒柒心生狐疑，難道她家官人背著做了什麼她不知曉的事？
不由朝徐瑾坤瞥了一眼。
徐瑾坤將手中的話本擱下，心底嘆了口氣，他深眸迎視她水眸：「近日曹氏與祝氏起了點衝突，素心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下達的命令，便是不許任何人叨擾她養身子。
顧柒柒溫婉問道：「究竟是何事？」能讓素心覺得棘手的，那事必定不小。
「就是奕兒的婚事，祝氏覺得外祖母剛去世不宜大辦，而曹氏便覺得奕兒娶嫡妻，須得要大辦，順道給家中添加幾分喜氣。」
聞言，顧柒柒斂目沉默了片刻，斟酌后道：「官人如今在家中自省，不與朝中同僚往來，這時奕兒的親事即便是大辦了，也有不少官員怕惹惱了官家，都會避之，最多也是暗地裡送上一份賀禮罷了。」
「但若是不大辦，倒是有些對不住庄姑娘，顯得咱們家怠慢她。」
「這又沒什麼，大不了日後你再補償她便是。」其實他倒覺得他家娘子多慮了。
以庄曉瑤的身份，能嫁入徐家，已屬高攀了，至於親事小辦還是大辦，那都是沒什麼。
顧柒柒知曉他的心思，嘴角勾著弧線，輕輕搖首：「官人你不懂，我雖為婆母，可得也要一碗水端平了，如若端不平，日後她們三人相處，可有的鬧了！」
「那娘子的意思……」徐瑾坤心緒有些困惑。
「此事最容易的法子，便是問一問奕兒與庄姑娘，順道也將咱們想簡辦他們親事的原由，同他們說一說，想必他們二人也是會諒解咱們的心思。」
「……」那為何素心便想不出如此簡單的法子呢？
就算是有些話他不說，顧柒柒也是估摸到幾分，她淡笑道：「對素心而言，祝氏與曹氏是主，而她是仆，又還需面對日後成為徐家半個主子的庄姑娘，她自是為難得很。所以啊，此事由我出面解決最好不過了。」
原本在一旁不安的紫煙，在聽了顧柒柒的話，暗暗緩了一口氣。
這下素心總算是不用為此事發愁了。
過後，顧柒柒特地見了祝芙蓉、曹穎香二人，與她們說起了此事。
還未顯懷的祝芙蓉，一身素色的褙子裘衣，靠著圓椅，眉眼間隱約可見喜意，而眼角的餘光瞥了面色不怎麼好看的曹穎香，她隨後斂回目光，心底瞬息間又蹦出了喜意。
她渾身頗有嫡長媳端莊懂事做派，緩緩道：「母親，曹氏才剛接觸中饋一事，自是不懂這裡頭的人情世故，難免少想了一些家中眼下的情況，自然也就多想著庄姑娘能夠體面一些，小叔子也能歡喜一些。」
聞言，曹穎香雖不語，可面色瞧著也不怎麼好看了，柔荑拽了拽帕子。
心中充斥著對祝芙蓉的不滿。
祝芙蓉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懷有身子，管了一些時日的中饋，倒給她端出主母的做派。
真是令人厭惡。
不過，她思及自家婆母仍還在，她斂了斂面色，嘴角微微僵硬笑著，「母親，此事的確是我思慮不周，還請母親原諒，日後我定不會再犯此類的錯，而且我定在安排之前，詢問母親的意思。」
顧柒柒目光蘊含著柔光看著她，對她輕輕搖首，嘴角很自然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弧：「無大礙，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日後你多跟在素心身邊學學，她是如何為人處事，習撐中饋。咱們徐家雖是高門之家，但可不會苛刻自家的兒媳婦。」
意思就是此事就這麼過去了。
聞言，原本有些自鳴得意的祝芙蓉，頓時心裡暗暗滋生了一些不滿。
往日她若是犯了錯，她家婆母定會毫不留情面的訓斥她。
如今曹穎香犯了將徐家所有人退至風浪前至，讓徐家聲譽受損，如此大的錯，她家婆母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原諒了曹穎香。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也太偏心了吧！
「是！」曹穎香順著顧柒柒的話，乖巧應道。
而眼角的餘光卻瞥向了祝芙蓉。
眼神微微閃爍，似乎在與祝芙蓉炫耀一般。
惹得祝芙蓉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滿，回視了她一眼。
她們的一舉一動，顧柒柒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她原本勾著淺弧的嘴角，漸漸隱去。
「前一些時日你們公爹被官家下令在家中反省，眼下也有人時時刻刻盯著咱們徐家，家人相處和睦最為重要，我可不想外邊傳著關於徐家的閑言碎語。」
她淡然的瑩眸蓄滿了意味深長，往祝芙蓉和曹穎香看了一眼，「如若真有流傳著關於徐家的事兒，那可別怪我沒事先與你們說過。」
「……」祝芙蓉忙不迭斂起自己的小心思，面容立即擺出一副恭順的模樣。
「……」曹穎香的心咯噔了一下，慌忙低下了頭，略顯無措得舉了手中的帕子，抹了抹面頰以及眼眸，將方才的異樣，以及眼底未斂凈的得意之色遮擋住。
見她們個個都不吱聲，顧柒柒淡笑反問她們：「可都懂了？」
祝芙蓉和曹穎香見她面容，雖是掛著往日的慈祥與溫柔，可眼神以及語氣卻有股令人打心底發顫的威懾。
二人忙不迭頷首，異口同聲應道：「懂！」
曹穎香臉上的笑容略顯僵硬，眉梢間透著討好之意，與顧柒柒道：「母親，今日之事都是我思慮不周，還請母親別生氣。」若是讓那她公爹知曉了，是她們招惹了她家婆母不悅，私底下又得給她們使絆子了。
回頭她家官人還得訓她幾句。
聞言，顧柒柒眼中的神色又淡了幾分，嘴角淡笑依舊：「若無其他的事，你們先下去吧！」
曹穎香原本僵硬的嘴角愈發明顯，望著顧柒柒的眼神略顯無措。
在她心底一直都是認為，她與祝芙蓉在她家婆母心裡相比，始終都是不一樣的。殊不知，她婆母這般待她，猶如狠狠摑打了她臉一般。
沒由來感到一股委屈。
二人退出坤華院時，曹穎香的神情仍然一副是委屈巴巴的。
為顧柒柒更換手爐的紫煙，也順口提了一句：「曹娘子今日怎麼愈發不懂事了。」
她家大娘子本就不怪曹娘子了，曹娘子還非又要重提此事，這不是擺明了，暗指她家大娘子心胸狹窄，不足有一家主母的風範。
聞言，顧柒柒的神色淡淡，接過她遞至的手爐，低首漫不經心地道：「我不曾想，短短一些時日倒讓她如此患得患失，亂了分寸，與祝氏一般在我跟前耍了起心眼。」
說著，她長嘆了口氣：「著實有些失望。」
「……」紫煙正不知如何開解她家大娘子時，她又聽到了顧柒柒緩緩道：「罷了，總歸心性不算壞，妯娌間難免有些較量，只要在大事上不犯糊塗便好。」
「大娘子能這麼想，奴婢便放心。」繼而，她又在顧柒柒身旁閑談幾句。
往後一些時日，曹穎香以習中饋一事，就極少湊到了顧柒柒跟前。
在院子里坐著的祝芙蓉，面上笑靨如花，與前至的林奶娘道：「我倒聽說今日曹穎香還是躲著婆母，連她家斌哥兒也不往婆母跟前湊了。可見她在婆母心裡沒有往常那般重要了，如若不然婆母就會派人尋她家斌哥兒去了。」
抱歉，晚上八點鐘哄孩子睡覺，把自己也給搞睡著了，起來餵奶才記起來還沒更新！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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