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為難

第四百二十章為難

之後一個時辰裡頭,顧柒柒愣是一聲不吭,宛如當初那個剛加入侯爵府低眉順眼的她。

徐瑾坤早早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但是,他被郭老太太拉著說了諸多的話,便也沒找著機會問她怎麼啦。

夫妻二人一從郭家離開,在回家的路上。

徐瑾坤迫不及待地詢問她。

顧柒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難道你是真的聽從老太太的話,去問溫子卿要個什麼續命的法子?」

徐瑾坤『我又不是瘋了』的眼神回視她。

「可你允了老太太。」

「你還不了解我?我不過就是哄她罷了,回頭再與她說沒有就是了。」他要是不這麼與郭老太太說,郭老太太定是不可能就這麼放他們夫妻二人回去。

顧柒柒定定看著他,猜中他的心思后,便淡道:「這世上真的有什麼續命的法子,那還得了,根本就輪不到老太太,官家早已經下令命溫子卿交出法子了。」而官家那些夭折病逝了的孩子,不都可以通通都活過來了嗎?

徐瑾坤語氣平淡:「世間生死原本就是註定的,強求不來的。況且老太太早已是風燭殘年,費再的心思,還是避免不了她要歸去的事實。」

「我倒是覺得你這般,反而會引起老太太後期惱怒你,還會怒斥你不忠不孝,狼心狗肺。」

她不是故意將話說得這麼難聽,而是以她對郭老太太了解,怕是罵得比這還要難聽。

「你原本就是朝中重臣,若是此事也傳了出去,怕是又會引起言官彈劾。」

「老太太的事,你也別擔心了,我來處置。」

顧柒柒見他沉著面容,眼眸深邃而冰冷,不知他此時在想什麼,她的心思便悶得厲害。

她知曉大部分的事,都是由他替自己擋住。

往年好幾回,郭老太太發難,欲要將她喚到郭家去,都是他提自己回絕的。

此次的事,她倒是想幫他,免得他過於不舒坦了。

唉,郭老太太性子愛刁難人,可終究也是他的外祖母,終究是那個在他小的時候,對他好的人。

雖說,郭老太太對他的好,那也是有目的的,但他的性子,已是記著了。

如今,郭老太太快要走了,他是個人,又不是個鐵打的,他怎麼可能心裡不難受呢?

良久二人都沒說話。

「嬌嬌我是手心裡的寶貝,她及笄以及成親,我不想有任何人以及事來影響到她,更不想日後別人在背後議論她。」徐瑾坤沉聲沙啞道。

目光深邃而溫柔的望著她。

她怎麼可能不懂他的心思呢?

繼而,顧柒柒心思沉重,直至回到家中,見了女兒徐綿綿,她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徐綿綿早在他們外出時,便已向素心打聽清楚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所以,在見到顧柒柒這般模樣,心便生出擔憂,柔軟的手掌不自覺就握緊了她的手,「阿娘,是曾外祖母身子不行了嗎?」

看著眉眼間滿溢焦急與擔憂的女兒,顧柒柒忍不住嘆息:「不是……」

思及郭老太太怎麼也是長輩,都已經到了快要死的年紀,她不好過多說老太太難聽的話。

尤其還是在自己女兒跟前。

徐綿綿也不是傻子,她還是能看得出她阿娘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自覺便問:「那是怎麼啦?」

「這事怕是牽扯到溫子卿。」顧柒柒在心底思索了一圈,才與她道。

「與他有何關係?」話一問,徐綿綿心底立即就想到是怎麼回事了。

對外人而言,溫子卿就是神運算元,也是救命的神仙。

郭老太太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肯定也是想著活命唄!

見她面容漸漸流露出瞭然的神情,顧柒柒便又再將郭老太太央求徐瑾坤的事,與她都說了。

「外曾祖母這是為難爹爹了。」

「是啊!」顧柒柒不由長嘆一聲:「雖說我們該敬重長輩,長輩病了,需得好好照顧她,無論什麼都得要順著她的心思,讓她能走得安心,可老太太現在是為難我與你爹爹了。」

她家阿娘就算是不與她說這些,她都是知道,這一陣子家中開銷過大,她那個長嫂就在她耳邊頻頻念叨,說郭家簡直是把徐家有金山了,什麼貴重的藥材都要去,不能用的布料子以及金貴的物品通通拿得不手軟。

按她說啊,她爹娘對郭家已是夠好的啦,如今郭老太太還這般為難她爹娘,著實有些過了。

徐綿綿安慰她:「阿娘別心煩了,此事你就讓溫子卿去處置吧!他肯定是有法子的。」

顧柒柒甚是欣慰的摸了摸她臉頰,溫柔一笑:「阿娘就是擔心此事會影響到你一個月後的親事,要是老太太身子撐不了幾日,那倒還好,將喪事辦了,要是她撐到你快要成親時走了,怕是你與溫子卿的親事就要退後,不過這些阿娘都不是最擔心的,更怕就是老太太在你成親當日沒了。」

以郭老太太那品性,怕是很有這個可能性。

所以啊,她心裡頭所擔心的事可多著呢!

「阿娘你都別擔心了,要是外曾祖母真在我成親之時走了,那也沒什麼,反正日子是官家定的,咱們就是依照官家的話去辦罷了。」

「你啊!小孩子不知愁為何物,真要是在你成親當日沒了,官家也會遭受人議論,這可對官家的聲譽不好,到時你爹爹又怎麼可能會脫身呢?」

徐綿綿思索了一番,倒也覺得她的話是個理。

咬著唇瓣,斟酌了片刻,她還是與顧柒柒道:「溫子卿真要是想娶我,自是會將此事處置好的。」

「你啊!」顧柒柒無奈失笑:「就是將什麼事都交給溫子卿,你日後與他成親了,你們便是一體的了,阿娘以前都教過你,何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道,你可不能什麼都袖手旁觀了。」

「阿娘,我都還沒嫁給他呢,你倒是幫著他了,日後,那你是不是都不疼我了?」徐綿綿趴在顧柒柒懷中,用自己臉頰蹭了蹭她阿娘肩窩,跟往常一樣撒嬌。

而心裡不由感到莫名的失落。

等以後她嫁人了,就得要負肩上的責任,不能再像以前這般,待在她阿娘的身邊了。

不能再以前那樣與父母嬉鬧了。

無憂無慮的時光都過去了。

「怎麼會呢!你不管何時都是阿娘的乖女兒,你想與阿娘這般都行。」

心思敏銳的她,又何嘗沒察覺到女兒的心思呢?

只是,她能護著女兒走的路不多了。

往後的餘生都是要靠嬌嬌自己了。

她最多就是能在一旁協助,其餘的,都已經顯得無力了。

……

次日,徐綿綿知會顧柒柒一聲,就道外出買玩意。

然後就出門了。

她在茶館廂房與溫子卿相見。

還沒等徐綿綿開口,溫子卿便已將藥方子遞給她。

「這是……」

「你拿回去,徐大人與顧大娘子就已經知道是什麼了。」

徐綿綿看了看手裡的藥方子,又抬眸看著他,試探的問道:「該不會是給外曾祖母的?」

聞言,溫子卿溫和輕笑,調侃道:「看來你家中的事,一點都不隱瞞你啊!」

她極為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冷道:「看來你什麼都知曉。」

她就算是不找他,這藥方子怕是也會送到她父母手中。

「你能來找我,我也是很歡喜的。」這說明她漸漸有了依靠他的心思。

這比什麼都讓他感到歡喜。

徐綿綿腦海中回想起昨日,她阿娘與她說的話。

便垂眸,淡道:「你我都快是夫妻,我有事尋你,難道不對嗎?」

聞言,溫子卿嘴角的弧線,漸漸淡了。

眼眸深沉,令人無法一探究竟。

但,唯一可見的是眼底泛起的寒涼,令周圍的氣息迅速降下。

徐綿綿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將藥方子收回綉囊之中。

「我替我父母多謝於你。」說著,徐綿綿便站起身,「我出門不便過於久了。」

溫子卿微微低著頭,手掌精準握住了她的手腕,語氣薄涼又有些自嘲:「你連與我相處,都不願意嗎?」

「你想多了。」徐綿綿停頓了片刻才回話:「你若是想與我再坐一會兒,我便讓人將藥方子送回去,我留下就是了。」

她微微掙扎,欲要將自己手腕從他手掌之中解脫。

「好!」溫子卿語氣輕如柳絮般,繼而鬆開了她。

徐綿綿安排好之後,便又再坐回原來的位置。

繼續陪著茶盞,低眸,喝著茶。

「你阿娘究竟是與你說了什麼?」

徐綿綿微怔,有些不解的望著他。

「你如此抵觸我,你覺得與我像是夫妻嗎?」

徐綿綿淡淡放下茶盞,看著他,冰冷道:「我們現在原本就不是夫妻。」

聞言,溫子卿眉宇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下,眼底漆黑冰冷得嚇人。

直勾勾的看著她。

徐綿綿隨即輕笑一聲:「我們都還拜堂成親,你我與怎麼就是夫妻了?」

「你莫要咬文嚼字。」

「難道不是嗎?」徐綿綿繼續輕笑,目光漸漸從他身上轉移,落在廂房牆上的梅畫上。「有些人成了親都能和離,更何況我們這種還未成婚的,說不定到成親那日……」

求留言……

徐綿綿:我就是要氣死你!

溫子卿:氣死了,你守寡。

徐瑾坤: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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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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