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吃豆腐
仔細一看，王徹發現自己的猜測沒錯：老頭子的雙臂揮動有力，雙手比常人大了四分之一，上面布滿了厚厚的老繭。至於那個老太太，從頭到尾一直是踮著腳尖在行走。
踮著腳尖走路，沒啥；一直踮著腳尖走路，那可就……
兩個老人家也注意到了王徹，老頭子嘿嘿一笑：「這個小夥子倒是有兩把刀子。」
王徹心中一凜，他強忍住下意識摸刀的動作，向老兩口抱了抱拳。
「老頭子，晚上懶得燒了，咱們到那個小飯店去吃飯吧？」
老頭子一聽不樂意了：「我劉白羽是有身份的人，怎麼能在這種小酒店吃飯。」
「你有什麼身份啊，」老太太笑道：「以前還不是鄉巴佬一個，做人啊，別忘本。難得咱們遇上個不讀書愛練武的年輕人，就進去坐坐唄。」
老兩口跟著王徹進了酒樓，陳靜等人一看有客人來了，不禁精神一振。
「小夥子，這是你媳婦？」劉白羽看著陳靜眼前一亮：「你小子艷福倒是不淺。」
老太太撇撇嘴道：「老伴你糊塗了？這姑娘腰挺背直、雙腿緊並，明顯還是個閨女嘛。」
劉白羽怪叫起來：「不會吧，黃花大閨女的身材有這麼誇張？」
陳靜差點沒氣暈過去：如果這老兩口不是客人，陳靜她估計能把菜譜摔在他們頭上——當面品頭評足，這也太沒禮貌了。
王徹見陳靜又羞又怒，連忙把菜單塞給劉白羽：「大爺，請您點菜吧。」
劉白羽有點傲慢的推開菜單：「江南漁風酒店的那種鄂州蒸魚有沒有？」
鄂州蒸魚？王徹聽說過，但這小排檔肯定不會有新鮮漢昌魚的。
王徹果斷搖頭：「沒有。」
「松鶴樓的徽州熏鴨有沒有？」
王徹和陳靜同時搖頭……
老太太笑道：「唉，老頭子，你就別逗他們小兩口了，小夥子，給我們一盤豆腐就行。」
陳靜聽到小兩口這三個字有點羞怒，但同時更有點兒緊張：青菜豆腐這種最普通的食材想要燒得好吃，需要非常高超的廚藝。同理，廚藝高超的大廚，如果沒有傻掉的話，是絕對不會窩在自己這種小排檔里打工的。
看著陳靜略微緊張的神情，王徹忍不住想要大笑三聲：青菜豆腐？安平市裡還有人做青菜豆腐比自己更拿手嗎？
「暗劍」小組，是軍中最秘密的行動小組之一，組員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奇人異士，而這些人，每頓都從來需要青菜豆腐之類的素食！
原因很簡單，「暗劍」小組裡有玄林寺的首席武僧，也有真武山的副掌門，所以每頓飯都少不了素菜。除此之外，「暗劍」小組的年輕組員們還特別愛惹禍，所以王徹這個炊事員還得隔三差五的往禁閉室里送全素飯菜……
如果有組員投訴說菜不好吃，李青竹就會命令王徹去洗所有人的襪子。
王徹很想說一句：在李青竹組長的殘酷壓迫下，我容易嗎？
至於烹飪青菜豆腐這種小事，在王徹眼中簡直是小事一樁。
只是，王徹還面臨著一個小麻煩，那就是廚具太差。
「金龍大酒店」的名字夠威風了，可廚具可就真心是鄉下貨色，王徹打開煤氣爐之後，伸手摸了摸火苗，不禁長嘆一聲：這火力太低了吧？
估計外面的三個人要是看到這情形，肯定要雷得外焦里嫩：直接用手去摸火焰，這也太牛了吧？
王徹透過玻璃窗看了看外面，陳靜在給老年夫妻端茶倒水，應該沒注意自己這邊。王徹盯著煤氣爐眼神一凝，灶口上暗紅的火焰驟然變成了幽藍的顏色……
五分鐘后，一盤豆腐擺在了老人面前。
「怎麼這麼快？」老太太有些狐疑的看著香氣撲鼻的豆腐，按說這豆腐需要慢慢燉一會兒才有滋味，沒道理這麼快就能起鍋吧？
而且，這香味這麼濃郁，不會是王徹這小子往裡面加了那啥殼吧？
陳靜也完全摸不準王徹的廚藝水平，她忐忑的看了看廚房的方向：那個新來的廚師正笑容輕鬆的透過玻璃窗看著這邊，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老太太多疑，那個飢腸轆轆的老爺子可就沒那麼多想法了，老爺子伸出筷子夾起一塊豆腐，手頭上感覺這塊豆腐煎得有些老，不禁皺起眉頭。
老爺子低頭咬了一口豆腐，臉色頓時變了……
一口豆腐下去，老爺子的眼角滑過兩顆淚水，臉上露出滄桑無比的笑容。
陳靜慌了：一口豆腐，把這個老爺爺給吃哭了，這豆腐得有多難吃啊？
陳靜硬著頭皮說道：「老爺爺，這豆腐味道怎麼樣？」
老爺子哪有時間評價，他低頭三下兩下把那塊豆腐吃掉，然後感慨的說道：「好吃，真是好吃！豆腐的表皮炸的又香又酥，可是裡面卻無比鮮嫩，而且這豆腐是真材實料的黃豆製作，一點兒假都沒摻！」
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老爺子感慨的說：「我都十年沒吃過這種真材實料的良心豆腐了。」
老太太嘗了一塊豆腐，也是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這小夥子燒豆腐的水平太棒了，嗯，他這火候控制的真是太妙了，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廚師沒道理把油溫燒的這麼高啊……」
劉白羽狼吞虎咽的吃著，還不忘埋怨老伴：「哪來那麼多廢話？做得好還不成嗎？那就趕緊吃唄。」
吃完飯，老兩口笑眯眯的準備離開，老太太不停稱讚王徹的廚藝，說王徹手藝這麼好，以後他們要經常來光顧。
王徹聞言大喜：「兩位老人家慢走，祝你們長命百歲。」
劉白羽回頭狠狠瞪了王徹一眼低聲嘟囔道：「好小子，居然敢詛咒我沒幾年好活了！」
送走了客人，王徹看著陳靜得意的問道：「怎麼樣，小靜你可以聘用我了吧？」
「不要叫我小靜！」陳靜完全不顧形象的怒吼道：「你再叫我小靜我就立刻炒你魷魚！以後工作的時候叫我陳經理，私底下叫我陳靜！」
王徹腆著臉說道：「陳靜，聽你的口氣似乎決定聘用我了？」
陳靜氣鼓鼓的說道：「沒錯，我決定聘用你了，試用期月薪三千六，等轉正了以後月薪五千。但是你工作態度必須端正點，別老是嬉皮笑臉的。好了，今天沒什麼客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尼瑪，這女人連晚飯都不招待，就急著趕他走……
王徹一回到家，王媽媽就笑著問：「阿徹你這麼晚回來，一定已經應聘上了吧？怎麼樣，還滿意嗎？」
「太滿意了，錢多事少離家近啊。」
王媽媽笑道：「媽媽不是問你工作滿意不滿意，媽媽是問對陳靜那姑娘滿意不滿意？」
沒等兒子搭話，王媽媽就開始傾瀉自己的意見：「孩子，以媽媽的眼光看，那姑娘絕對是個好生養的女人，我注意她很久了，她每天打烊后都守在店裡，從不在外面瘋瘋癲癲。你要是把她娶回家呀，媽媽可是要高興的整夜睡不著覺了！」
原來如此，難怪自己剛回來媽媽就催著他去應聘……
「放心吧，媽媽！」王徹把胸口拍得震天響：「保證完成任務！」
第二天上午王徹來到大排檔，一進門就看見陳靜和兩個女人在聊天，那兩個女人一大一小，年紀稍大的那個看見王徹立刻大呼小叫起來：「喲，陳靜，新主廚就是這個帥哥嗎？快給我們介紹介紹！」
「這是新來的試用主廚王徹，」陳靜指著那兩個女人說道：「這位是李芙蓉大姐，這位是袁詠梅，她們倆是酒樓的服務員。」
這個叫做李芙蓉的服務員，比起那位同名的網路紅人強多了：同樣是豐腴型的身材，但李芙蓉長得膚白如玉、容貌姣好，眼角眉梢舂意盎然，帶著一股子濃濃的女人味。
這是個頗為開放的女人——王徹在心裡給李芙蓉做了判定。
另一個服務員袁詠梅相對比較羞怯，進門以後一直沒說話，時不時偷眼看著王徹，似乎對王徹非常好奇。
「好了，大家趕緊工作吧！」看著李芙蓉緊盯著王徹，陳靜心裡莫名有點煩躁：李芙蓉今年整三十歲，她結婚七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前年李芙蓉的丈夫外出打工了，鄰里之間都說是她丈夫「不行」，所以無顏面對妻子。
可不管傳言是真是假，李芙蓉看王徹的眼神確實有點不對勁。為了避免員工間的友情變成姦情，陳靜伸手一指廚房：「王徹，你去廚房好好乾活，不要在大廳遊手好閒的。」
王徹正在把陳靜和李芙蓉的身材做對比，聽到陳靜的話王徹苦笑一聲：看不到美女是種痛苦，有美女不準看更是一種痛苦啊。
王徹回廚房忙了一會，炒了三個小菜給美女們享用，大家都吃得讚不絕口。
吃完飯，離中午開工還有些時間，王徹發覺陳靜眼神中隱藏著憂鬱，他搬了個凳子坐在她身邊：「小靜，這裡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啊？你跟我詳細說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