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雲出岫尚易書

第3章 青雲出岫尚易書

到異世才一個月,很多時候蘇夏都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和處境,說起話來還是那般沒輕沒重。

尚易書幽深的眸子依舊落在她的手上,似乎沒有聽到她戲虐的話,蘇夏嘆了口氣,解釋道:「這傷吧,大概是小時候不懂事留下的,好幾年了,現在都沒什麼感覺了。」

尚易書垂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

……

趁著月色趕回了家的時候,田母正在做飯,見到蘇夏回來就是一通數落。

「又迷路了吧,易師父家你不是去過好幾次了,怎麼還迷路,你哥不放心裡出去找人了,這才剛走沒多久吶!」

蘇夏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到廚房,往門口一靠,懶懶散散的否認,「我才沒迷路呢,只是出去巡視了一圈,想熟悉熟悉道路。」

田母轉身點了點她的鼻子,在她鼻尖留下了一滴小水珠。

「你啊你,自從……算了,不說了,把桌子擦一下,馬上開飯了。」

田母在外是出了名的潑辣剽悍,可是在面對兩個子女的時候卻是慈愛體貼的。上月蘇夏回來的時候胸口汩汩的流著血,把她嚇得去了半條命,現在連想想都膽戰心驚。

蘇夏心不在焉的擦好了桌子,坐在凳子上盯著自己手腕看,想到尚易書抓她手腕的表情,有些莫名奇妙。

「田小七,野貓都知道歸家,你倒好,天黑了都不知道回來!」田司還沒進屋,大老遠就開始嘮叨了。

蘇夏心說野貓可沒有家,手上卻提起陶瓷茶壺給他倒了杯涼水,「大哥辛苦啦,來喝點水解解暑氣。」

田司本來還有點焦心,這一杯涼水遞來,把心裡的焦躁都給沖沒了,看著蘇夏嬌笑的模樣有些無奈。

「明天送餐的活兒交給我吧,你別出去亂跑了。」

蘇夏這可不幹了,一把按住了田司又要去拿水壺的手,瞪著駝鈴般的眼好像誰搶了她飯碗一樣,「哥你可不能和我搶活兒干,你是要考狀元的人,現在當務之急是溫習功課,可別剝奪我唯一的愛好了。」

「小七說得對,馬上秋闈了,你別操心店裡的事兒了,多溫習溫習功課,爭取一次過。」

屋內,田母一邊舀飯一邊叮囑兒子。

田司搖了搖頭,這個月每當他要幹什麼的時候,這母女兩就要給他叨叨秋闈的事兒,頭都大了。

田司今年也是十八歲了,早早便考中了秀才,今年甲午年,正好有一場秋闈,田司為了這個考試也做了幾年的準備了,他是有十足的信心的,想要抽點時間去店裡幫,不過犟不過這母女倆,只能在家乖乖複習。

「哎,哥,問你件事兒啊。」蘇夏吃飯也不閑著,討好的給田司夾了一塊兒魚,和他套著近乎,「我今天不是去送糨糊嗎,我見到尚先生了。」

田司慢條斯理的挑著魚刺,淡淡的嗯了一聲,看起來興緻不高。

蘇夏看著他悠閑的動作,有點鬱悶,「你就不好奇嗎,你知道那尚先生長什麼樣嗎,我跟你說啊,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這是人嗎?」

田司筷子微頓,轉眸怪異的看著她。

蘇夏嘿嘿一笑,「他肯定不是人,指不定是哪位被貶的謫仙兒呢!」

田司收回視線,順手將碗里的魚丟回蘇夏碗里。

田母在一旁看著兄妹兩的互動,臉上的笑又是滿足又是心酸。多少年了,獨身一人將這兩小的拉扯大,現如今兒子要去參加秋闈了,再有兩年都快行冠禮了。

女兒也大了,去年已經過了笄年,現如今都會議論別家兒郎了。

不知不覺中,兩個孩子都到了議親的年紀了。

想到此,田母不禁又有些犯愁,腦子裡計量著家裡那點兒存款,夠不夠孩子的花銷。

這邊兄妹兩討論尚易書聊得起勁兒,完全不知道田母心中的思量。

北趙七絕,其中三絕為人,四絕為物。

而這七絕中,尚易書就佔了兩項,一項是他做的千骨燈,天下只此一家,其結構精巧非凡,太子太師稱其為「精妙千古絕易藝」,意思是這樣的手藝,千百年來就只有尚易書一人,往後亦再無人能做出這樣精巧的千骨燈。

但尚易書不輕易做燈,上一盞千骨燈還是皇帝聖旨下來,做了一盞燈作為國禮送給來訪友國。

七絕的中的另一項,便是他的這個人了。

尚易書在整個北趙都是如雷貫耳的,也就蘇夏這個剛來一個月的孤魂野鬼不知道罷了。

北趙有三美,青雲出岫尚易書,金戈鬼面趙易得,雅媚疏離王施施。

而這青雲出岫的尚易書,便是北趙三美之首,不但人長得好看,周身的氣質也是讓生出謫仙落得凡塵的即視感。

田司別的不會,吹牛逼大概算得上北趙第八絕了。

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田司大概就是這樣的存在了。他從小就愛看書,經史子集,小說話本,山川河志都能入眼,顏如玉黃金屋是沒看到,但這天下軼事奇事兒倒是了解得不少。

蘇夏吃完了飯就撐著腦袋,側頭看著哥哥高談闊論,時不時的插嘴兩句。

「他的腿怎麼回事兒,還有那一頭雪絲,看著像個短命鬼。」

論損人,蘇夏這張嘴應該能排上第九絕。

因為一句短命鬼,田司瞪了她一眼,下一秒眉梢又耷拉下來,有些天妒英才的似的嘆了口氣。

「這尚先生啊就是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施勝三分。可惜了大好的人才,你還記得……哦,你不記得了。」

蘇夏白了他一眼,田司自顧自的回憶著,「我們小時候去過一次東京,當時就聽說過尚易書的大名了,太尉之子,東京有名的小神童,五歲閱盡四書五經,七歲能作詩詞歌賦,可惜後來突然就生病了,然後就沒聽說他在這方面有何造詣了。」

田司搖了搖頭,顯然是在為曾經的小神童惋惜。

想到下午那個白衣公子言笑自若的樣子,蘇夏不禁挑眉,「你可打住吧,人家殘疾人生也過得尚好,可不用你的惋惜同情。」

田司微愣,而後失笑。

「也是,他看得開。」

尚易書這一年來一直用他家的糨糊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田司,兩人雖然身份擺在那來,但尚易書欣賞他的才幹,只在童嘉吟風樓里見過一次便記在心裡,偶爾和他聊上兩句,倒真是受益匪淺。

「他是太尉之子,不在京城做他的官二代,跑這裡來體察民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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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王妃作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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