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母親，你要是不為媳婦做主，媳婦就不起來。」然而徐氏卻是瞪了那伸手要扶她的丫鬟一眼，然後直接就對著秦夫人道。

「起來說話！」秦夫人的聲音這一會子陡然就沉了三個度，這樣子的她還是有幾分威懾力的，徐氏被她嚇得抖了兩抖后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由著丫鬟把她給扶了起來。

旁邊的姜聆趕在她開口想要找個理由避開，畢竟她能猜到剛剛秦夫人臉色那麼難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她這個外人在場，覺得她們的「家醜」讓她這個外人看了笑話了，只是還沒等她想出來一個什麼好借口呢，秦夫人就已經一臉歉意地與她道：「姜姑娘，家裡小輩不懂事，讓你看了笑話了，這晚飯你先吃，老身就不陪你一起了。」

這話可謂是說到了姜聆的心坎里，出言安慰了兩句后就目送著這對婆媳二人離去了，而那徐氏好像這會子才看到她一樣，好奇地看了她好幾眼，眸中除了好奇外，還有著一種讓人極不舒服的打量算計的神色在裡面，這讓姜聆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頭。

「姑娘，現在擺飯嗎？」一旁原本準備布置飯菜的丫鬟在這時小心地問道。

「擺吧。」姜聆收回視線，然後點頭。

原本準備的是兩人的份量，所以分量頗多，一共是四菜一湯，每一碗都是色香味俱全，光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增。

「姜姑娘慢用。」再布好飯菜后，丫鬟收拾好食盒，然後朝著姜聆微微屈膝，就準備退下去了，不過姜聆卻在這時叫住了她，然後道：「原本這些是給我和秦夫人兩人準備的，現如今秦夫人也不在這裡用飯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你看喜歡吃哪個菜，自己端兩個下去吃吧。」

「這……」丫鬟聽後面上不由露出一絲遲疑來。

「放心挑兩個吧，不然這麼多我吃不完也浪費了。」姜聆又勸道。

丫鬟似乎是被她說動了，猶豫片刻後到底還是答應了，然後就端了一葷一素下去，桌子上看起來頓時就空了不少。

吃過飯後經過詢問姜聆才知道這丫鬟叫小珍，原本是這瑞福院里的一個跑腿的二等丫鬟，現在算是專門調過來服侍她一晚上。

「你一直在這院子里當差，想必對秦朗很熟悉吧？我剛剛聽秦夫人的話，她很是喜歡秦朗呢！」姜聆捧著杯茶一邊慢悠悠地喝著，同時佯裝無意地問著小珍。

小珍也沒有多想，雖然說府中的規矩不讓隨便跟人說起府中的事情，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而且姜聆問得又不是什麼府中辛秘，就連剛剛夫人都一直在與她說秦朗，於是也就沒有多想，直接就點頭道：「朗少爺打小就沒了親娘，後來二爺娶了新夫人後對於朗少爺更是沒放在心上了，下人們也是不上心，我聽說又一次朗少爺因為乳母的疏忽發了高熱，那一次差點就沒有熬過去呢！」

「是嗎？」

「是啊，不過這我也是聽上面的姐姐們說的，說夫人知道這事後立即就把朗少爺抱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然後衣不解帶地照顧著，足足照顧了大半個月，這才讓朗少爺恢復了，再到後面，夫人就直接做主說把朗少爺留在瑞福院了，二奶奶並二爺好幾次過來說想要把朗少爺帶回去，夫人一直都沒鬆口呢！」

「畢竟耗費心力照顧了那麼久，哪裡還能夠捨得再把人送回去受罪呢！」姜聆點頭髮表了一句自己的感慨。

她這話也是引得小珍連連點頭表示贊同，並道：「可不是嗎，我們私底下都是這麼說的，我們夫人對於朗少爺那是真的盡心儘力呢，生怕他冷著餓著了，所以從年前朗少爺失蹤到現在，這大半年她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天天祈禱菩薩保佑，讓朗少爺早些回來。」

「都是我不好，要是在這之前能夠多注意些，提前發現他的意圖就好了。」姜聆嘆息一聲，一臉自責地道。

小珍見此忙搖頭道：「這哪裡能怪姑娘你呢，要不是姑娘你發善心，願意帶著我們朗少爺上路，不然還不知道他一個小孩子一路上要受多少罪呢！」

姜聆聽到這裡沒有再開口了，不過小珍這一下子卻是把姜聆當成了可以八卦的對象，繼續道：「不過我們都私下裡說其實朗少爺當初莫名其妙的失蹤不見，其實是大奶奶命人動的手，就怕朗少爺會威脅到大少爺的地位。」

姜聆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一茬，在這姜府的下人眼中，害得秦朗流落在外的居然不是那個看起來嫌疑最大的徐氏，而是傳聞中一直賢良淑德的秦大奶奶，這就有點意思了！

或者是姜聆的表情給了小珍繼續說下去的慾望，她小心地看了眼四周，確定此時沒有人這才悄聲與姜聆說著他們下人私下議論的想法，「因為大少爺身體不好，而且出生的時候時辰也不好，他一生出來就害得夫人大病了一場，所以夫人一直不喜歡他，而且大奶奶面上看起來端莊大方，但是其實最是記仇小心眼的了，而且在後面朗少爺被夫人親自撫養后更是嫉妒得不行。」

「可是你們府上的大少爺到底是長子嫡孫呀，哪怕是大少爺他身體不是很好，這應該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威脅吧？」姜聆很是好奇地問道。

說八卦最能讓人滿足的就是別人問的每一個問題自己都知道，於是對於姜聆的這個詢問，小珍這下子什麼都忘記了，只與姜聆說得格外興起，直到後面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了后才驚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臉色頓時就變了。

「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姜聆假裝不知道她這突然的變化是因為什麼，只一臉關心地問道。

小珍這回不再開口說話了，只面色複雜地朝她搖了搖頭，然後才道：「奴婢沒事，奴婢剛剛想起紫荊姐姐還吩咐了奴婢事情沒有做完，姑娘要是沒事的話奴婢就先離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