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疼……」睜開眼睛，揉著頸項，銀髮少年坐起了身。
「醒了。」黑髮少年端著茶杯坐在一邊，臉色有些陰沉。
「哼，想不到你看起來弱弱得，力氣還不小啊。」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銀髮少年站起來走上前，邪媚得挑起左夜的下巴。
「別裝了，你對我根本沒興趣吧？」任他抬著下巴，左夜說。
臉色一僵，悻悻然放下手。
「嘖，不好玩了。」
他也沒打算讓他玩啊！
「現在，名字。」沒好氣的瞪他，左夜道。
「恩？」
「我沒興趣叫你修蘭特。」聳肩。
有趣的看著面前忽然變得強勢的少年，吐出那個字的時候，臉色有些凄然：「藍，我的名字叫藍。」
「藍。」左夜重複著，點點頭。
世事無常么？
想不到一千年後，第一個呼喚這個名字的，卻不是他。
「那麼現在，我們把經過整理一下吧。」繼續替自己續了杯水，左夜說。
藍望著面前少年稚氣臉上沉穩的表情，上頭有不容拒絕的嚴厲，於是點點頭：「好啊。」
苦澀的笑容浮上他的臉，那些事情，是不是只有他一人記得了呢……
這是一個，魔王和勇者的故事。
魔王原本不是魔王，他是至高無上的神。
勇者原本也不是勇者，他是繼承了神獸血液的神之後裔。
名叫藍的神，名叫卡迪亞的後裔。
然後他們相遇。
然後他們相愛。
不被允許的禁忌之愛。
違背了神的原則，踐踏了神的高貴，罪惡之愛。
所以神墮入了魔道，而後裔被抹去了記憶，踏上消滅魔王的征途。
那個時候勇者不知道，他心心念念要去毀滅的，曾經是此生的最愛。
這是他們的懲罰，殘忍的懲罰。
再次相遇的時候，他們變成了針鋒相對的敵人。
單方面的針鋒相對。
宣戰，然後攻擊。
魔只是閃著，躲著，勇者看著他哀傷的神情，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也覺得憂愁。
當劍刺穿他的胸膛，當溫柔的血濺上他的臉頰，被封存的過往終於覺醒。
「偏差的神需要回收，」另一些神這麼說，他們要帶走他，然後修正。
「不要！他是我的！還給我！」自命清高的神永遠無法理解愛的含義，於是他們總是忽略愛的可能性。
於是光明阻隔光明，神抵不過後裔身體里千分之一的神力。
於是，他拿他的形神具滅換他千年的封存。
「一千年，一千年以後我會回來找你。然後相伴，優雅變老。」
這是最後的承諾，散落的靈魂經由千年聚合，轉世重生，繼續未完的愛戀。
那個時候他不再是神，他只是他。
順著他的血脈延續，等待他的回歸。
「完了，很簡單吧。」他無所謂的笑著，眼裡有脆弱的光澤。
「很俗套。」左夜糾正。
很俗套，可是，並不妨礙他被打動。
「不過你確定是他？我一直覺得轉世這種事情應該在自家族人里發生的，他似乎不是艾伐尼亞家族的人。」左夜說出自己的困惑。
「的確應該是轉世在自己的血脈中……但是，他的確是他，氣息是一樣的。」翠色璞玉，清爽溫和，美不勝收。
「但是現在他不記得你了，而你也不僅僅是你。」左夜一針見血的說。
那都是太過美好的願望，忽略了的時間的殘酷。
「他只是不記得了。」他說著，有些自我說服的意味，「我要讓他想起來。」
左夜看著他臉上的執著與愛戀，嘆了口氣：「如果他想不起來呢？」
「那麼他已不是他，我又何須再是我。」他會離開。
「我說過，你不僅僅是你。」左夜放下杯子，站到他身邊，抬起右手壓上他的胸口，「兩天吧，到爭霸賽結束，如果他不能想起你，把他還給我。」
「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藍不屑的笑著。
「如果他不記得你，那麼他看到的就永遠不會是你，你只能是別人眼裡的修蘭特，不是藍。」
「所以就算讓他再愛上我，他愛的也是修蘭特，你想這麼告訴我么？」
「不是啊，因為不記得你的他，就不是向你承諾的他了，是你，愛上了別人呢。」左夜笑得冷淡。
沒錯，不記得他的他，就不是當初的卡迪亞，不是他找尋的，他愛的那個人。
「好，兩天。」藍點點頭。
如果他是他，兩天足夠。
「如果他想起來呢？」
「沒興趣考慮那種可能性。」左夜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你很殘酷。」
「愛總是自私的。」
「你跟你看起來，不一樣呢……」
「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別人永遠沒辦法真的了解。」左夜聳聳肩，然後朝門口走去，「那麼祝你好運，還有，這兩天，你依然是修蘭特！」
「這算附加條件？」
「是。」
「好。」
然後門嗒的一下被關上。
藍轉過頭靠著落地窗，出神的望向星空。
往事隨著剛才的敘述，縈繞在眼前。
依然那麼清晰，歷歷在目，稜角分明。
他回來了呢。
履行約定回來了。
仍舊如同當初般澄澈的翠藍色眼眸，可是為什麼看向他的時候，眼神會這般陌生呢？
你不在是你了么？
可是，我們的愛呢？
你說過，再見的時候要在一起，然後慢慢優雅變老。
是騙人的么？
是不是……
月光落到眼裡，一道晶瑩，悄然而下……
離開了修蘭特的房間，左夜先去自己房間抱了小黑，然後又去了宴會廳，找到梵和迪洛帶回了自己房間。
迪洛和梵看他一臉凝重，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魔魂蘇醒了。」
果然。
迪洛和梵無奈的對視一眼，雖然早有準備，但真的聽到，還是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然後？」小黑觀察著左夜的神色，知道他話的重點不在這裡。
「然後么……」他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略的敘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么……」迪洛若有所思的支著下巴，「族譜里，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一段呢。」
「別人記述的東西，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偏差是難免的。」左夜聳聳肩。
「那麼現在算什麼？」梵皺著眉，還是有些兩理不清狀況。
「算什麼啊……就是我跟他打了個賭，三天一到，如果他等的人忘記他，那麼他就自動消失啊。」左夜沒好氣的白梵一眼，看不出來他這麼笨。
「你就這麼自信，修蘭特一定可以回來？」小黑舔著爪子，捉住要害。
「哪裡會有自信，我說了是賭博。」
所以聽天由命吧。
小黑望著左夜的側臉，默默低下頭。
一個關於遺忘和記得的賭約么？
如果你愛的人不記得你了，要怎麼辦呢？
可是，如果記得又怎樣呢？
一千年的時間，能夠改變的東西太多。
心情真的還是一樣么？
一如當初這句話，真的意味著圓滿么？
如果他還是一如當初的話……
緋紅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苦澀，旋即抬起頭：「兩天，等吧。」
「疼……」睜開眼睛，揉著頸項，銀髮少年坐起了身。
「醒了。」黑髮少年端著茶杯坐在一邊，臉色有些陰沉。
「哼，想不到你看起來弱弱得，力氣還不小啊。」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銀髮少年站起來走上前，邪媚得挑起左夜的下巴。
「別裝了，你對我根本沒興趣吧？」任他抬著下巴，左夜說。
臉色一僵，悻悻然放下手。
「嘖，不好玩了。」
他也沒打算讓他玩啊！
「現在，名字。」沒好氣的瞪他，左夜道。
「恩？」
「我沒興趣叫你修蘭特。」聳肩。
有趣的看著面前忽然變得強勢的少年，吐出那個字的時候，臉色有些凄然：「藍，我的名字叫藍。」
「藍。」左夜重複著，點點頭。
世事無常么？
想不到一千年後，第一個呼喚這個名字的，卻不是他。
「那麼現在，我們把經過整理一下吧。」繼續替自己續了杯水，左夜說。
藍望著面前少年稚氣臉上沉穩的表情，上頭有不容拒絕的嚴厲，於是點點頭：「好啊。」
苦澀的笑容浮上他的臉，那些事情，是不是只有他一人記得了呢……
這是一個，魔王和勇者的故事。
魔王原本不是魔王，他是至高無上的神。
勇者原本也不是勇者，他是繼承了神獸血液的神之後裔。
名叫藍的神，名叫卡迪亞的後裔。
然後他們相遇。
然後他們相愛。
不被允許的禁忌之愛。
違背了神的原則，踐踏了神的高貴，罪惡之愛。
所以神墮入了魔道，而後裔被抹去了記憶，踏上消滅魔王的征途。
那個時候勇者不知道，他心心念念要去毀滅的，曾經是此生的最愛。
這是他們的懲罰，殘忍的懲罰。
再次相遇的時候，他們變成了針鋒相對的敵人。
單方面的針鋒相對。
宣戰，然後攻擊。
魔只是閃著，躲著，勇者看著他哀傷的神情，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也覺得憂愁。
當劍刺穿他的胸膛，當溫柔的血濺上他的臉頰，被封存的過往終於覺醒。
「偏差的神需要回收，」另一些神這麼說，他們要帶走他，然後修正。
「不要！他是我的！還給我！」自命清高的神永遠無法理解愛的含義，於是他們總是忽略愛的可能性。
於是光明阻隔光明，神抵不過後裔身體里千分之一的神力。
於是，他拿他的形神具滅換他千年的封存。
「一千年，一千年以後我會回來找你。然後相伴，優雅變老。」
這是最後的承諾，散落的靈魂經由千年聚合，轉世重生，繼續未完的愛戀。
那個時候他不再是神，他只是他。
順著他的血脈延續，等待他的回歸。
「完了，很簡單吧。」他無所謂的笑著，眼裡有脆弱的光澤。
「很俗套。」左夜糾正。
很俗套，可是，並不妨礙他被打動。
「不過你確定是他？我一直覺得轉世這種事情應該在自家族人里發生的，他似乎不是艾伐尼亞家族的人。」左夜說出自己的困惑。
「的確應該是轉世在自己的血脈中……但是，他的確是他，氣息是一樣的。」翠色璞玉，清爽溫和，美不勝收。
「但是現在他不記得你了，而你也不僅僅是你。」左夜一針見血的說。
那都是太過美好的願望，忽略了的時間的殘酷。
「他只是不記得了。」他說著，有些自我說服的意味，「我要讓他想起來。」
左夜看著他臉上的執著與愛戀，嘆了口氣：「如果他想不起來呢？」
「那麼他已不是他，我又何須再是我。」他會離開。
「我說過，你不僅僅是你。」左夜放下杯子，站到他身邊，抬起右手壓上他的胸口，「兩天吧，到爭霸賽結束，如果他不能想起你，把他還給我。」
「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藍不屑的笑著。
「如果他不記得你，那麼他看到的就永遠不會是你，你只能是別人眼裡的修蘭特，不是藍。」
「所以就算讓他再愛上我，他愛的也是修蘭特，你想這麼告訴我么？」
「不是啊，因為不記得你的他，就不是向你承諾的他了，是你，愛上了別人呢。」左夜笑得冷淡。
沒錯，不記得他的他，就不是當初的卡迪亞，不是他找尋的，他愛的那個人。
「好，兩天。」藍點點頭。
如果他是他，兩天足夠。
「如果他想起來呢？」
「沒興趣考慮那種可能性。」左夜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你很殘酷。」
「愛總是自私的。」
「你跟你看起來，不一樣呢……」
「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別人永遠沒辦法真的了解。」左夜聳聳肩，然後朝門口走去，「那麼祝你好運，還有，這兩天，你依然是修蘭特！」
「這算附加條件？」
「是。」
「好。」
然後門嗒的一下被關上。
藍轉過頭靠著落地窗，出神的望向星空。
往事隨著剛才的敘述，縈繞在眼前。
依然那麼清晰，歷歷在目，稜角分明。
他回來了呢。
履行約定回來了。
仍舊如同當初般澄澈的翠藍色眼眸，可是為什麼看向他的時候，眼神會這般陌生呢？
你不在是你了么？
可是，我們的愛呢？
你說過，再見的時候要在一起，然後慢慢優雅變老。
是騙人的么？
是不是……
月光落到眼裡，一道晶瑩，悄然而下……
離開了修蘭特的房間，左夜先去自己房間抱了小黑，然後又去了宴會廳，找到梵和迪洛帶回了自己房間。
迪洛和梵看他一臉凝重，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魔魂蘇醒了。」
果然。
迪洛和梵無奈的對視一眼，雖然早有準備，但真的聽到，還是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然後？」小黑觀察著左夜的神色，知道他話的重點不在這裡。
「然後么……」他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略的敘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么……」迪洛若有所思的支著下巴，「族譜里，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一段呢。」
「別人記述的東西，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偏差是難免的。」左夜聳聳肩。
「那麼現在算什麼？」梵皺著眉，還是有些兩理不清狀況。
「算什麼啊……就是我跟他打了個賭，三天一到，如果他等的人忘記他，那麼他就自動消失啊。」左夜沒好氣的白梵一眼，看不出來他這麼笨。
「你就這麼自信，修蘭特一定可以回來？」小黑舔著爪子，捉住要害。
「哪裡會有自信，我說了是賭博。」
所以聽天由命吧。
小黑望著左夜的側臉，默默低下頭。
一個關於遺忘和記得的賭約么？
如果你愛的人不記得你了，要怎麼辦呢？
可是，如果記得又怎樣呢？
一千年的時間，能夠改變的東西太多。
心情真的還是一樣么？
一如當初這句話，真的意味著圓滿么？
如果他還是一如當初的話……
緋紅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苦澀，旋即抬起頭：「兩天，等吧。」
「疼……」睜開眼睛，揉著頸項，銀髮少年坐起了身。
「醒了。」黑髮少年端著茶杯坐在一邊，臉色有些陰沉。
「哼，想不到你看起來弱弱得，力氣還不小啊。」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銀髮少年站起來走上前，邪媚得挑起左夜的下巴。
「別裝了，你對我根本沒興趣吧？」任他抬著下巴，左夜說。
臉色一僵，悻悻然放下手。
「嘖，不好玩了。」
他也沒打算讓他玩啊！
「現在，名字。」沒好氣的瞪他，左夜道。
「恩？」
「我沒興趣叫你修蘭特。」聳肩。
有趣的看著面前忽然變得強勢的少年，吐出那個字的時候，臉色有些凄然：「藍，我的名字叫藍。」
「藍。」左夜重複著，點點頭。
世事無常么？
想不到一千年後，第一個呼喚這個名字的，卻不是他。
「那麼現在，我們把經過整理一下吧。」繼續替自己續了杯水，左夜說。
藍望著面前少年稚氣臉上沉穩的表情，上頭有不容拒絕的嚴厲，於是點點頭：「好啊。」
苦澀的笑容浮上他的臉，那些事情，是不是只有他一人記得了呢……
這是一個，魔王和勇者的故事。
魔王原本不是魔王，他是至高無上的神。
勇者原本也不是勇者，他是繼承了神獸血液的神之後裔。
名叫藍的神，名叫卡迪亞的後裔。
然後他們相遇。
然後他們相愛。
不被允許的禁忌之愛。
違背了神的原則，踐踏了神的高貴，罪惡之愛。
所以神墮入了魔道，而後裔被抹去了記憶，踏上消滅魔王的征途。
那個時候勇者不知道，他心心念念要去毀滅的，曾經是此生的最愛。
這是他們的懲罰，殘忍的懲罰。
再次相遇的時候，他們變成了針鋒相對的敵人。
單方面的針鋒相對。
宣戰，然後攻擊。
魔只是閃著，躲著，勇者看著他哀傷的神情，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也覺得憂愁。
當劍刺穿他的胸膛，當溫柔的血濺上他的臉頰，被封存的過往終於覺醒。
「偏差的神需要回收，」另一些神這麼說，他們要帶走他，然後修正。
「不要！他是我的！還給我！」自命清高的神永遠無法理解愛的含義，於是他們總是忽略愛的可能性。
於是光明阻隔光明，神抵不過後裔身體里千分之一的神力。
於是，他拿他的形神具滅換他千年的封存。
「一千年，一千年以後我會回來找你。然後相伴，優雅變老。」
這是最後的承諾，散落的靈魂經由千年聚合，轉世重生，繼續未完的愛戀。
那個時候他不再是神，他只是他。
順著他的血脈延續，等待他的回歸。
「完了，很簡單吧。」他無所謂的笑著，眼裡有脆弱的光澤。
「很俗套。」左夜糾正。
很俗套，可是，並不妨礙他被打動。
「不過你確定是他？我一直覺得轉世這種事情應該在自家族人里發生的，他似乎不是艾伐尼亞家族的人。」左夜說出自己的困惑。
「的確應該是轉世在自己的血脈中……但是，他的確是他，氣息是一樣的。」翠色璞玉，清爽溫和，美不勝收。
「但是現在他不記得你了，而你也不僅僅是你。」左夜一針見血的說。
那都是太過美好的願望，忽略了的時間的殘酷。
「他只是不記得了。」他說著，有些自我說服的意味，「我要讓他想起來。」
左夜看著他臉上的執著與愛戀，嘆了口氣：「如果他想不起來呢？」
「那麼他已不是他，我又何須再是我。」他會離開。
「我說過，你不僅僅是你。」左夜放下杯子，站到他身邊，抬起右手壓上他的胸口，「兩天吧，到爭霸賽結束，如果他不能想起你，把他還給我。」
「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藍不屑的笑著。
「如果他不記得你，那麼他看到的就永遠不會是你，你只能是別人眼裡的修蘭特，不是藍。」
「所以就算讓他再愛上我，他愛的也是修蘭特，你想這麼告訴我么？」
「不是啊，因為不記得你的他，就不是向你承諾的他了，是你，愛上了別人呢。」左夜笑得冷淡。
沒錯，不記得他的他，就不是當初的卡迪亞，不是他找尋的，他愛的那個人。
「好，兩天。」藍點點頭。
如果他是他，兩天足夠。
「如果他想起來呢？」
「沒興趣考慮那種可能性。」左夜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你很殘酷。」
「愛總是自私的。」
「你跟你看起來，不一樣呢……」
「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別人永遠沒辦法真的了解。」左夜聳聳肩，然後朝門口走去，「那麼祝你好運，還有，這兩天，你依然是修蘭特！」
「這算附加條件？」
「是。」
「好。」
然後門嗒的一下被關上。
藍轉過頭靠著落地窗，出神的望向星空。
往事隨著剛才的敘述，縈繞在眼前。
依然那麼清晰，歷歷在目，稜角分明。
他回來了呢。
履行約定回來了。
仍舊如同當初般澄澈的翠藍色眼眸，可是為什麼看向他的時候，眼神會這般陌生呢？
你不在是你了么？
可是，我們的愛呢？
你說過，再見的時候要在一起，然後慢慢優雅變老。
是騙人的么？
是不是……
月光落到眼裡，一道晶瑩，悄然而下……
離開了修蘭特的房間，左夜先去自己房間抱了小黑，然後又去了宴會廳，找到梵和迪洛帶回了自己房間。
迪洛和梵看他一臉凝重，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魔魂蘇醒了。」
果然。
迪洛和梵無奈的對視一眼，雖然早有準備，但真的聽到，還是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然後？」小黑觀察著左夜的神色，知道他話的重點不在這裡。
「然後么……」他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略的敘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么……」迪洛若有所思的支著下巴，「族譜里，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一段呢。」
「別人記述的東西，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偏差是難免的。」左夜聳聳肩。
「那麼現在算什麼？」梵皺著眉，還是有些兩理不清狀況。
「算什麼啊……就是我跟他打了個賭，三天一到，如果他等的人忘記他，那麼他就自動消失啊。」左夜沒好氣的白梵一眼，看不出來他這麼笨。
「你就這麼自信，修蘭特一定可以回來？」小黑舔著爪子，捉住要害。
「哪裡會有自信，我說了是賭博。」
所以聽天由命吧。
小黑望著左夜的側臉，默默低下頭。
一個關於遺忘和記得的賭約么？
如果你愛的人不記得你了，要怎麼辦呢？
可是，如果記得又怎樣呢？
一千年的時間，能夠改變的東西太多。
心情真的還是一樣么？
一如當初這句話，真的意味著圓滿么？
如果他還是一如當初的話……
緋紅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苦澀，旋即抬起頭：「兩天，等吧。」